“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徐氏被莊靜怡的模樣嚇了一跳,慌忙伸手拽住了拽住了莊靜怡,一臉的着急,“我的兒,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孃。”莊靜怡拉着徐氏的手,笑道,“女兒只是想阿孃了~”
“嗯,嗯。”徐氏點點頭,拽着莊靜怡往裡面走,急急慌慌的,徐氏的這副模樣,讓莊靜怡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徐氏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往屋內走,莊靜怡的心頓時有些七上八下起來,自己提的那個條件,阿爹和祖母到底答應了沒有?可是瞧着阿孃的模樣……莊靜怡的心頓時有些灰暗起來。
徐氏拽着莊靜怡進了屋子,拉着莊靜怡在榻上坐了,轉頭盯着莊靜怡:“怡姐兒……”
“阿孃,若是阿爹和祖母不答應……”莊靜怡的聲音有些黯然,“那陪嫁的那些人就全都交給祖母安排吧!”
徐氏猛地瞪大了眼睛。
“阿孃,全都是祖母的人,總比大雜燴一鍋好得多。”莊靜怡握着徐氏的手,頓了頓,“其實便是找人牙子買,若是祖母和三房要在其中做手腳,我也防不勝防的。”
“我的兒,真是的苦了你了。”徐氏說着,眼睛又紅了起來,“你,你……,是阿孃沒用。”
“阿孃,你已經很不錯了。”莊靜怡笑着鼓勵道,“祖母見得多了,經歷也多,阿爹又是做慣大事情,阿孃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徐氏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難受:“阿孃沒用……”
看着泫然欲滴的徐氏,莊靜怡忍不住有些頭疼,只得放軟了聲音,柔聲勸道:“阿孃,你已經盡力了,我知道的。”莊靜怡說着,用力的擠出了一抹笑容來,站起來,故作輕鬆的道,“阿孃,不如幫我看看嫁妝,可是有那些好的,可以生出些錢財來,幫我看看。”
“嗯。”徐氏瞬間就被莊靜怡轉移了話題,忙站起來,“怡姐兒,這次的嫁妝中,倒真的有些好的,阿孃跟你說……”
莊靜怡看着翻閱着嫁妝單子,認真的替自己解釋的徐氏,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阿爹和祖母不肯鬆口,那麼自己接下去該怎麼辦?
靜安候府還能想辦法和離,安郡王府……,這個可是皇家,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莊靜怡一想到以後的日子,心中一片陰暗,若是再加上身邊沒有自己的人……
莊靜怡聽着徐氏絮絮叨叨的解說,雖然勇毅伯府給的嫁妝身份豐厚,但是莊靜怡心中卻一點點都高興不起來。
眨眼間,就是除夕,在這一段時間裡,莊靜怡依舊窩在自己的院子裡,雖然莊靜姝來了幾次,但是莊靜怡卻一次都沒有見,既然要帶着她去安郡王府,以後鬧心的見面多得很,這幾日就清靜吧!
莊老夫人也曾遣的人來,把莊靜怡喊去談了一次,但是莊靜怡面對莊老夫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卻怎麼也生不出人家所謂的孺慕之情來,雖然莊老夫人似乎有想要緩解的意思,但是那遞過的意思,莊靜怡卻沒有伸手去接,莊老夫人頓時興趣皆無,讓人恭敬的送了莊靜怡出來,就再也沒有找過莊靜怡。
莊志鵬這段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莊靜怡想要找莊志鵬說說,可是卻怎麼也見不到莊志鵬,次數一多,莊靜怡哪裡還不知道莊志鵬這是避着自己呢!
今日是除夕,早早就有人過來告知莊靜怡晚上守歲,莊靜怡雖然對此提不起一點兒興趣,但是既然是習俗,卻也不得不遵守,因此收拾了一下,出去露了露面,就藉口身體不適,又回到了院子。
“姑娘。”秋香看着這一段時間來,一直整個人懨懨的莊靜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明兒個就是新年了,姑娘可曾想要穿那件衣服?”
秋香一邊說着,一邊開了箱籠,拿了幾件大紅的極爲喜慶的衣服來:“姑娘,這些都是夫人讓這城中最好的成衣閣送過來的。”
“你看着挑一件吧。”莊靜怡斜歪在榻上,就着燭光,開始繡大紅的蓋頭,怎奈這小小的繡花針卻怎麼也不聽話,莊靜怡瞅了瞅自己繡的鴛鴦,連鴨子都不如!
“姑娘!”秋香猛地踱了一下腳,“明兒個是……”
“明兒個是大年初一,我知道。”莊靜怡淡淡的開口,“但便是大年初一,又怎樣?”
“……”秋香突然說不出話來了,看着歪在榻上莊靜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誒,姑娘說的也是,便是再熱鬧,與我們這裡又有何干。”秋香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挑了一件大紅的金絲織錦禮服,“這件瞧着喜慶一些,明兒個就穿這件。”
“好。”莊靜怡連眼皮也不曾擡,繼續埋頭繡手中的蓋頭,“誒,這蓋頭上爲什麼要繡鴛鴦?”
“瞧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秋香一臉的不贊同,“蓋頭上面自然要繡鴛鴦,這樣才能預示着夫妻兩個……”
“這些有的沒得,難道你也信?”莊靜怡一臉的鄙夷,“當初我與那個蕭逸軒成親的時候,也用了大紅的鴛鴦蓋頭,可是兩個人卻似仇敵一般,可見這種說法,原本就是無稽之談!”
“……”秋香被莊靜怡堵得說不出話來,“姑娘,這話可是大大的不吉,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有些事情,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莊靜怡淡淡的道,“難不成你真的以爲這個安郡王會是我的良人?”
不等秋香開口說話,莊靜怡又徑自自顧自往下說:“我可是大歸的女子,不要說嫁入皇家,便是高門世家的嫡子也不會娶我,若是這其中沒有別的什麼隱情,怕只要是個有腦子都不會相信!”
莊靜怡說着,撇了撇嘴:“誰知道他們瞞着我,和那個安郡王私底下做了那些交易,或者說,這個安郡王原本就是一個斷胳膊斷腿的,找不到媳婦的的癡傻之人!”
“姑娘!”秋香見莊靜怡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得急了,“這大過年的,姑娘你滿口胡言也不怕應了……”
“應了就應了,我還能怎麼辦?”莊靜怡抿了抿嘴,把最後一句嚥了回去,這盲婚啞嫁的,誰知道對方長的怎麼樣,再說了勇毅伯府爲了家族的利益,哪裡會顧及自己的終身幸福……
秋香聽了莊靜怡的話,頓時沉默不說話了,莊靜怡也不再說話了,頓時屋內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
在“劈哩啪啦”的煙火聲音中,辭舊迎新,整個勇毅伯府喜氣洋洋,只有淑麗院上下沒有絲毫的喜氣。
這個正月裡,勇毅伯府的分外的繁忙,又要收拾行禮,又要和白鹿城的一些世家舉行告別宴,徐氏每日裡忙的腳不沾地,就算是過來探望莊靜怡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往,莊靜怡把自己關在院子裡,藉口繡嫁妝,其實就是發呆。
就在別人忙碌,莊靜怡卻無聊的生蟲中,時光似飛快,又似慢如蝸牛一般,終於正月過去,勇毅伯府上下,行禮已經收拾完畢,整裝待發,要去京城了。
淑麗院上下也已經收拾好了,莊靜怡站在院子裡,看着院子中的一切,終究有些不捨,自從穿越以來,一大半的時間,她可都是在這裡過的!
“姑娘,快些,快些,夫人遣人來催促,說要啓程了。”秋香進來,見莊靜怡還呆立在原地,不由得上前催促道。
“走吧。”莊靜怡用力的搖了搖頭,轉身率先走出了院子。
勇毅伯府在京城也有院子,位於二井衚衕,整整佔了整條衚衕,莊靜怡坐在車裡,看着一路上的青磚碧瓦,不由得心中暗歎,這個勇毅伯府真的太有錢了,這麼大的一片地,還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該要多少錢!
“姑娘,到了。”車外響起秋香的聲音,接着車簾被秋香撩了起來,秋香那張笑嘻嘻的臉,從簾外探了進來,“姑娘,京城的院子很大。”
莊靜怡笑着,在秋香的攙扶下了車。
接下來,又是一陣嘈雜,請安聲,問好聲,來來往往,卻與莊靜怡無關,就木偶一般的跟在徐氏的身後,笑的整張臉都快要僵硬起來的時候,終於寒暄完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姑娘,大姑娘來了。”莊靜怡剛剛在自己的院子裡坐下,正要開始收拾行禮,卻看見秋香撩起門簾,匆匆的進來,滿臉的笑容,“姑娘,以前大姑娘可是對你最好的!”
“大姑娘?姐姐?”莊靜怡愣了一下,終於回過神來,這個大姑娘是哪一個,“樑王世子妃?”
“是的,就是我。”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接着門簾被人撩了起來,一張明麗異常的臉,出現在門口,“二妹妹,你可還好?”
“姐姐。”莊靜怡站了起來,定定看着那張笑着自己笑的和藹的臉,下意識的開口。
“二妹妹,可不就是我。”莊靜敏笑着上前,伸手就抓住了莊靜怡,“我當初出嫁的時候,你纔到我的肩膀,如今已經和我一般高了。”
莊靜怡乃是舊瓶裝新酒,對莊靜敏並不熟識,對於莊靜敏的熱情,頓時有些應付不過來,莊靜敏敏感的感覺到了莊靜怡的勉強,頓時臉色一凝,笑道:“怎麼?二妹妹成了安郡王妃,就不認姐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