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帶着薄薄的繭,覆在她的肚子上,猶帶着昨晚的熾熱,莊靜怡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伸手握住元知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了起來。
突然被握住的手指倏的一緊,莊靜怡的身子霎時就繃緊起來,手猛地一僵,不敢再動。
過了許久,見元知昊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悄悄的動了動身子,元知昊似乎仍舊熟睡着,並沒有反應,莊靜怡的膽子瞬間就大了起來,輕輕的握住了元知昊的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掰了起來,身子微微的向着旁邊挪了挪,就在莊靜怡即將脫離元知昊的掌控之際,元知昊的手又動了一下,再一次把莊靜怡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麼一次,兩次之後,莊靜怡終於回過神來,自己被元知昊調戲了!是的,被他調戲了!他根本就醒着!他就是這麼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折騰!
莊靜怡騰的扭頭看向元知昊,果然發現他的眉毛輕輕的抖動着,想是笑得厲害了,遮掩不住。
莊靜怡怒極,猛地伸手掐住了元知昊腰間的*,用力的擰了一下。
元知昊吃痛,倒吸一口氣,倏的睜開了眼睛:“阿怡,你謀殺親夫麼?”
“誰讓你笑我!”莊靜怡倏的擡頭,用下巴點着元知昊。
“呵呵……”元知昊悶聲笑了起來,伸手把莊靜怡緊緊的抱在懷中,用下巴頂着莊靜怡的額角,“阿怡,我們再躺一會兒。”
“王爺,今天還要進宮呢。”莊靜怡掙扎着從元知昊的懷中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的晨曦,伸手推了推元知昊,“若是晚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沒事,阿爹還要早朝,哪裡有時間這麼早見我們兩個。”元知昊無所謂的擺擺手。
“王爺,王妃,醒了沒?宮裡來人了。”元知昊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門外響起了秋香的說話聲。
莊靜怡猛地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元知昊一眼,揚聲道:“醒了,進來吧。”說着,拿起放在一邊的衣裙披在了身上,起身就要下牀,卻被元知昊一把拽住了。
莊靜怡倏的伸手掐住了元知昊的手背,嚇得元知昊猛地縮回了手:“惡婦!”
“既然知道,以後就不要動手動腳!”莊靜怡回頭瞥了元知昊一眼,極麻利的下了牀,拿過元知昊的衣服來,拋給元知昊。
秋香和鸚哥掀簾進來,跟在這兩人身後的還有一個蜂腰翹臀的瘦高個姑娘。
莊靜怡的目光在這個丫頭身上停了一下,旋即又挪了開去,吩咐秋香道:“秋香,你去打熱水進來,伺候王爺洗簌。”
“是。”秋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鸚哥不等莊靜怡吩咐,自去櫃子裡,把王妃正裝禮服拿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這纔拿了內衣襦羣過來,伺候着莊靜怡去了淨房。
瘦高個丫環一見莊靜怡離開,臉上霎時就漾開了柔美的笑容:“王爺,奴婢伺候王爺梳洗。”
元知昊斜躺在牀上,上下打量着瘦高個丫鬟:“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
瘦高個丫鬟屈膝行了一禮,這才站直了身子:“回王爺的話,奴婢婉婉,是宮嬤嬤挑選出來貼身伺候王爺和王妃的。”
“彎彎?”元知昊挑眉,“我看你身子挺直的,怎麼就叫了這麼一個名字?難道說是你的心眼的特別多,彎來彎去,慣會惹是生非,所以纔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名字,以此告誡?”
婉婉一聽,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元知昊:“爺,奴婢是婉轉的婉,並不是彎曲的彎。”
元知昊一聽,伸手就把牀邊案几上放着的茶盞拿了起來,朝着婉婉用力的摔了過去,“啪”一聲脆響,茶盞砸在地上,碎成一片,虧得茶盞中沒有茶水,這才挽救了一屋子的華美地毯。
婉婉嚇得雙膝一屈跪在了地上:“王爺,奴婢,奴婢只是說的是真話。”
“我管你是不是真話,今兒個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卻垮着一張臉,喊着一眼的淚,這不是咒我是什麼?!”元知昊的聲音越發的高亢起來,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爺說話,你竟然還有膽子回嘴!!”
“爺,奴婢……”怎麼也想不到原以爲是一樁美差事,結果竟然會惹得元知昊滔天怒火,頓時嚇得雙膝一軟,急忙跪倒在地上,使勁的求情。
“滾!若是再讓我看見你這張哭喪臉,我就把你送到西北軍前效力去!”元知昊把這幾句話說的一臉猙獰。
婉婉嚇得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強忍着渾身的恐懼,站起來,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迎面正好碰上打着熱水過來的秋香,滿臉怨毒的瞪了秋香一眼,倒是把秋香看得莫名其妙。
秋香端着水進了屋子,把熱水放下,去櫃子裡取了大紅的吉服出來,伺候着元知昊換上了。
元知昊張着手臂,任由秋香替他穿衣,笑着問道:“剛纔那個丫頭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是宮嬤嬤昨兒個安排的,讓她貼身伺候爺。”秋香埋頭仔細的替元知昊整理着每一個褶皺,頭也不擡的回答。
“這老虔婆果然把自己當成了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了。”元知昊一臉厭棄的說着,“讓你家姑娘好生整頓一下這府裡。”
秋香沒有說話,轉身去替元知昊絞了熱布巾過來,遞給元知昊,心中卻把元知昊使勁的鄙夷了一下,姑娘才嫁進來一日,王爺就已經開始把姑娘當牛使喚了!
元知昊接過布巾,抹了一把臉,就把布巾扔給了秋香:“去看看,你家姑娘好了沒有?”
秋香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淨房,過了一會兒,秋香和鸚哥兩個人攙着莊靜怡出來。
元知昊看着臉頰紅撲撲的莊靜怡,心又開始“怦怦”的跳了起來,強忍住要伸出去的手,挑着眉笑道:“阿怡,你臉紅紅的,真好看。”
這句話俗到了極致,卻因俗而真情流露,到讓莊靜怡的臉再一次漲紅起來,鸚哥和秋香“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莊靜怡被兩人笑的又羞又急,罵道:“不是宮裡來人了麼?你們還在這裡折騰,還嫌你家姑娘我丟臉丟的不夠麼?”
鸚哥忙攙着莊靜怡在梳妝檯前坐了,喊了秋香替莊靜怡梳妝,自己轉身出了新房去正廳請宮裡來的嬤嬤。
不一會兒,鸚哥陪着一個滿臉笑容的白胖臉嬤嬤進來,嬤嬤的手中託着一個紫檀木的箱子,進了屋子,先屈膝給元知昊和莊靜怡行禮。
元知昊揮手讓嬤嬤起身。白胖臉嬤嬤起身,又朝着兩人說了一頓好話,這才轉身走向牀鋪,把鋪在牀上的白絲綢布拿了起來,細細的瞧了瞧,又滿臉笑容的朝着兩人說了一通恭喜的話,這才把白綢布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裡。
莊靜怡忙吩咐鸚哥拿一個荷包給嬤嬤。
嬤嬤笑着伸手接了,輕輕的掂了一掂,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奉承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從嘴裡吐出來。
最後還是元知昊聽的有些厭煩了,打斷了她:“嬤嬤,你出宮錢,阿爹可有什麼吩咐?”
“官家說了,讓王爺不用很早進宮,他還要早朝,早朝之後才能見王爺和王妃娘娘。”
“多謝嬤嬤。”莊靜怡起身,行了一個禮。
白胖臉的嬤嬤哪裡敢受莊靜怡的這個禮,忙笑着避開了,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秋香已經替莊靜怡梳好了髮髻,打開首飾盒子開始挑選首飾,元知昊頓時也來了興趣,湊到梳妝檯邊,幫莊靜怡一起興致勃勃的挑選首飾。
鸚哥送了嬤嬤出去,又帶着小丫鬟拎着食盒進來,伺候着莊靜怡和元知昊兩人吃了,又麻利的把碗筷收拾了。
莊靜怡這時候已經披掛整齊,元知昊站起來,拉着莊靜怡手:“阿怡,我們進宮去給阿爹磕頭。”
莊靜怡點點頭,示意鸚哥把東西帶上,這纔跟着元知昊出了安郡王府,上了馬車,向着皇宮的方向而去。
“你怎麼不騎馬?”莊靜怡瞅着倚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的元知昊撇了撇嘴,問道。
“我陪着你。”元知昊睜開眼睛,拽着莊靜怡的手,拉到自己的身邊,輕聲道,“你第一次進宮,肯定很緊張,放心吧,一切有我。”
莊靜怡聽的心中一暖,瞧瞧的舒出一口氣,原本緊繃的心,頓時鬆了許多,朝着元知昊笑了笑:“謝謝。”
“原本就是我把你拉到這個局裡來的,讓你跟着我受累,我很過意不去。”元知昊的聲音有些低沉,臉上的神情有些低落。
“王爺,你我既然已經成了夫妻,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莊靜怡黯然嘆了一口氣,自從那一日接了聖旨之後,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
“阿怡……”元知昊的聲音頓了頓,身子,倚在馬車的角落裡,臉龐隱在陰暗處,臉上的神情有些隱晦,“待會兒進宮……”聲音有些爲難,“或許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阿怡……”元知昊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今日是你第一次進宮……”
莊靜怡反手握住了元知昊:“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共進退,該忍的時候,我定然會忍的,但是不該忍的時候……”莊靜怡的聲音猛地一頓,“王爺,我們何須再忍?!”
“何須再忍?”元知昊把這四個字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突然放聲笑了,“阿怡,你說得好!倒是我着相了!我們既然無所求,自然不必再忍!”
莊靜怡看着笑的歡暢的元知昊,撇了撇嘴:“值得這麼開心嗎?”
“我撿到寶了,能不開心嗎?”元知昊說着,嘴脣就湊到了莊靜怡的臉上。
莊靜怡正要阻攔,卻聽見外面響起太監那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回王爺,王妃娘娘,皇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