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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晨兮躺在了牀上,她依然不敢相信的用指尖輕撫着自己的脣。
吻了,她真的跟他接吻了……
不但吻了,她似乎還動了情了。
他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夜的情話,直到天快亮了,他才離去。
她卻睡不着了,一閉上眼睛他的溫柔的笑容就在她的腦海裡閃現,他低啞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迴響。
她彷彿中了毒般,一遍一遍地回味着他與她的點點滴滴。
笑從她的眼底流泄出來。
突然她將被子往頭上一蒙,羞惱不已,這玉離,分明是有意的,企圖用他的溫柔將她溺死其中,從此無法掙脫出來。
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可是爲什麼她卻有種心甘情願的感覺?
她不是說過不再觸碰愛情了麼?可是面對他全無一點雜質的愛,她似乎還是妥協了?沉浸其中了……
她的心一遍遍在害羞,懊惱,期盼,雀躍中來回,奔跑……
不知道何時,她終於睡着了,脣間勾勒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小姐……”
春兒的聲音有些焦急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睜開了睡眼朦朧的眼,看向了春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春兒,什麼時辰了?”
“都午時了。小姐您這一睡就快睡了個對時了,奴婢都急死了。要不是千兒萬兒攔着奴婢,奴婢早就進來叫您了。”
“都午時了?”晨兮微微一愣,手下穿衣的動作也略有停頓。
“可不是麼?”春兒笑道:“沒見過小姐這麼貪睡的,估計是長身體了,所以才這麼貪睡的,不過這可耽誤了吃早飯了,對身體還是有損傷的,以後小姐還是得按時起,最不濟午睡時多睡些時辰就是了。”
“知道了。管家婆。”晨兮低下了頭,掩住臉上的紅暈,估計千兒萬兒定然是知道司馬十六來了,所以半夜不睡在外面放哨,早上纔不讓春兒打擾她的。
她不禁噘起了嘴,這玉離,不但自己介入了她的生活,連丫環都早早地爲她準備好了。
不過,兩世爲人第一次被男人這麼疼惜,她的心裡還是十分甜的。
“小姐……”
晨兮擡起了頭,對上了春兒狐疑的眼神,只聽她道:“好端端的,您怎麼露出這種羞澀甜蜜的表情來了?”
“咳咳……”她輕咳了聲,啐道:“你什麼眼神?誰露出羞澀甜蜜的表情來了?我只是被光線照着了有些臉熱罷了。”
“光線?”春兒更加疑惑了,看了眼晨兮所處的地方,哪有一絲的陽光?這分明是背陰處好麼?
“好了,快幫我梳洗吧,問東問西的,你這麼操心也不怕未老先哀了,小心你的阿牛哥嫌你老不要你了!”
“小姐!”春兒被晨兮的話說得小臉脹得通紅,害羞不已,哪還有什麼心思去考慮晨兮今兒個的失常。
外面的千兒萬兒相視一笑,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來。
晨兮正好看到兩人鬼鬼崇崇的樣子,羞惱不已道:“千兒,萬兒,你們的荷包繡完了麼?”
千兒萬兒臉頓時黑了下來,哭喪着臉道:“小姐,昨兒個奴婢都沒睡好,所以沒繡!”
“你們……”晨兮的臉一紅,這兩個死丫頭分明是有意取笑她。
遂瞪了她們一眼道:“昨兒沒睡好,那今兒晚上好好睡,睡足了把荷包繡出來。”
千兒萬兒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爲什麼?”
“因爲奴婢們今兒晚上還是睡不着!而且估計這兩年都睡不好了。”千兒萬兒擠眉弄眼的看着晨兮。
晨兮的臉頓時紅霞滿天,映襯着她豔若桃李,小臉上綻放出驚人的妖嬈。
連春兒也看呆了,忘了問千兒萬兒爲什麼這兩年不可能睡好了。
好不容易將臉上的羞意褪去,春兒也把她拾掇利落了,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千兒萬兒的身邊,壓低聲音道:“你們再敢取笑我,我就讓十六王爺給衛一衛二找兩個媳婦!”
千兒萬兒臉一下也紅了,嗔道:“小姐,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的。”
“怎麼不厚道了?衛一衛二勞苦功高賞兩個媳婦給他們是十六王爺的恩惠,你們又急個什麼勁?難道說你們也要我給你們指兩個夫君麼?”
“小姐……”這回輪到千兒萬兒窘迫不堪了,一個個眼巴巴地看着晨兮。
“哈哈哈……”晨兮開心地笑了起來,嘿嘿,敢捉弄她!
春兒不知道他們是打什麼啞謎,不過見晨兮那惡作劇的樣子,也知道是把千兒萬兒捉弄了。
當下也笑罵道“你們這兩個小蹄子,沒事敢跟小姐鬥心眼,那不是毛坑裡找燈籠打屎麼?”
千兒萬兒撲哧笑了起來道:“春兒姐姐,好歹您也是大丫環,注意風度!”
晨兮也抿脣,慢悠悠地笑:“平日讓你多念些書,你總是不聽,現在可好了,連千兒萬兒都嫌棄起你來了。”
千兒萬兒異口同聲道:“瞧大小姐說的,我們嫌棄沒什麼事,只要大牛哥哥不嫌棄就行了。”
“你們……”春兒見說着說着自己倒成了被捉弄的人,跺了跺腳,紅着臉跑了出去。
千兒萬兒與晨兮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飯菜就上了桌了,春兒看了眼菜道:“今兒個的銀魚羹怎麼還沒上來?奴婢去大廚房裡催一催。”
晨兮道:“算了,也不貪這一口,大家一起坐着吃吧。”
“那怎麼成?這每頓飯都是有定例的,哪能壞了規矩?”春兒臉色一沉,她直覺認爲定然是有人在藉着這事下晨兮的臉,身爲晨兮的大丫環,她怎麼能夠讓這種事發生呢?
她對千兒萬兒道:“你們服侍小姐先用飯,我去大廚房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千兒萬兒應了聲,擺開了飯菜服侍晨兮用了起來。
晨兮讓拔了一些菜放在一邊等春兒回來,自己與千兒萬兒一起用了起來。
吃了一會,春兒還是沒有回來。
晨兮眉微皺道:“怎麼春兒去了這麼久呢?”
千兒笑道:“咱們春兒現在可是您身邊的大丫環,威風的緊,誰敢欺侮她?您放心吃吧。”
晨兮想想也是,不過吃兩口,總是覺得心慌慌的,遂又放下了碗筷。
萬兒見晨兮擔心,遂道:“小姐,您先慢用着,奴婢去找找春兒姐姐。”
“好。”晨兮連忙點了點頭。
萬兒剛站起身來,華兒驚慌的衝了進來,見到晨兮後急道:“大小姐,快,快,春兒被冷姨娘抓起了來了,現在正在筠竹園裡被綁起來了,聽說已經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什麼!”晨兮手中的調羹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拔腿就往筠竹園的方向跑去。
千兒萬兒對望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隨後跟着晨兮而去。
一面走,華兒一面道:“說是春兒去催小姐用的銀魚羹,可是到了那裡卻發現所有的爐子都被冷姨娘的菜佔着了,大廚房的嬤嬤都被冷姨娘的丫環雪佩給打了,說是什麼事也比不得冷姨娘的事重要。春兒姐姐心中生氣,就說了雪佩幾句,雪佩當時氣呼呼的走了,回頭拉了一幫子的人過來把春兒綁了去。”
“什麼罪名?”
“下毒!”華兒氣憤道。
“那冷姨娘現在怎麼樣了?”
“說是幸虧那湯打翻了,湯被狗喝了,那狗當場斃命,冷姨娘才知道湯裡有毒的,然後雪佩就說是春兒碰過那湯,想來是春兒對冷姨娘心中不滿,所以在冷姨娘的湯裡下了毒。”
“想來?”晨兮冷笑道:“一個隨意的想象就想要我的春兒的命麼?她冷姨娘也太幼稚了。”
纔到筠竹園的門口,就聽到冷姨娘陰冷的聲音道:“來人,將這毒藥給這賤婢灌下去!”
晨兮大驚,千兒萬兒騰身一躍,如兩隻巨大的蝶,凌空而降,就在一干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將那僕人手中的毒藥搶了過來。
“春兒……”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春兒,晨兮心痛欲裂。
這是第二次了,上次是二姨娘,這次是冷姨娘,爲什麼這些女人不衝着她來,卻偏要衝着毫無反手之力的春兒去?
春兒這是爲她擋災啊!
她顫抖地解開了春兒身上的繩索,一把抱緊了春兒,泣道:“春兒,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春兒擡起了失神的眼,看到晨兮後,眼中一亮,連忙道:“小姐,你快走,冷姨娘要害你。”
晨兮見春兒到這種時候還想着她,心更是疼得不以自已,她抱緊了春兒,一字一頓,目眥俱裂:“春兒,你放心,沒有人能害得了我。”
“真的?”
“我保證。”
見晨兮信誓旦旦,春兒綻開了一抹孱弱的笑,頭一歪,暈了過去。
“千兒,送春兒回去。”
“是。”千兒抱着春兒就走。
這時冷姨娘的眼中射出陰毒的光芒,跨上一步道:“慢着。”
晨兮慢慢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在與冷姨娘對視,眼底跳躍着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
那是將人燒融的毀滅與徹骨冷凍的陰寒交織在一起的凜烈威壓。
鋪天蓋地地衝向了冷姨娘。
面對這般強大的氣場與威壓之下,冷姨娘的心禁不住的戰慄,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數步。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了,後悔惹了晨兮。
本以爲打殺了晨兮身邊的一個丫環,能讓晨兮很沒臉,卻沒想晨兮竟然這麼在意一個丫環,她,似乎捅了馬蜂窩了。
她外強中乾道:“你想做什麼?別忘了,妾身可是將軍的人!”
“幹什麼?”晨兮冷然一笑,對千兒道:“千兒,還不把春兒送回去?”
千兒幾個起縱抱着春兒不見蹤跡。
冷姨娘氣得媚眼含冰,惡狠狠地瞪着晨兮道:“難道你想包庇兇手麼?”
“不,恰恰相反!”
冷姨娘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晨兮。
晨兮眼微閃出一道譏嘲,對萬兒道:“萬兒,讓兇手嚐嚐毒藥的滋味!”
“是!”萬兒拿着剛纔的毒藥,縱身而起。
衆人只覺眼睛一花,就見萬兒一隻手扼住了冷姨娘的脖子,陰惻惻道:“冷姨娘,嚐嚐這毒藥的滋味吧。千滅,很好聽的名字,相信你最瞭解這毒藥的毒性了。”
說完就將碗湊向了冷姨娘的脣間,狠狠地灌了下去。
“不……”冷姨娘面如土色,拼命的躲閃着,她自己下的毒怎麼會不知道這毒藥的藥性呢?能讓人身體的血液瞬間被吸乾,讓食毒之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具乾屍!
任你曾是千嬌百媚的美人,也會成爲一具乾巴巴的看不出任何長相的乾屍!
“不?”萬兒彷彿地獄裡走出來的鬼怪,臉上滲着陰沉沉地笑,聲音更是透着涼嗖嗖的感覺:“你剛纔灌春兒時怎麼不說不?現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冷姨娘陰睛不定地看着萬兒,就在萬兒的藥要灌入她的脣間時,她突然對着萬兒擊出了一掌。
萬兒騰空一個翻身,無比優雅的飄落下來,而那碗毒藥而穩若泰山的又落到了她的掌中。
她一手託着藥碗,腳下錯步,人就襲向了冷姨娘,姿勢曼妙,彷彿蓮開。
而冷姨娘卻處變不驚,連退三步,避開了萬兒的鋒芒,翻掌成刀,直劈向了萬兒。
萬兒輕舞飛旋,手去快速托起了冷姨娘的下巴,又將藥碗灌向了冷姨娘。
冷姨娘一驚,腰向後呈九十度彎曲,堪堪避過了藥碗,足尖卻挑向了萬兒的手腕,與此同時,掌心發出內力攻向了萬兒。
這時萬兒突然詭異的一笑,旱地拔蔥衝到了半空,躲過了冷姨娘這雷霆一擊。
就在萬兒落在晨兮身後時,只聽楊大成怒道:“冷姨娘,你瘋了麼?竟然敢襲擊本將軍!”
冷姨娘大驚失色,連忙收回了掌力。
由於收得太突然,她受到了自己內力的反噬,頓時胸口一悶,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楊大成一驚,連忙衝了上去,扶起了冷姨娘心疼道:“這是怎麼回事?”
未等冷姨娘開口,晨兮淡淡道:“冷姨娘好武功啊,沒想到青樓出身的冷姨娘居然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楊大成心頭一驚,扶着冷姨娘的手微頓,看向冷姨娘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懷疑。
晨兮勾脣一笑,她就是要在楊大成的心裡埋下一根刺,這樣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冷姨娘見楊大成的模樣,知道定然是遭了楊大成的猜忌,連忙抓着楊大成的手,道:“妾身有罪,妾身是會了些粗使的功夫,想着在將軍面前根本不足一提,所以未及向將軍稟報,望將軍恕罪。”
楊大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安慰道:“女人學些功夫也是人之常情。”
冷姨娘脣間勾起了得意地笑,她就說楊大成被她的美色迷惑,定然能被她的花言巧語所矇騙。
晨兮見她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父親確實不是東西,確實是好色,可是父親也更在意權力,冷姨娘身爲太子送來的女人,竟然會武功,想來已然引起了父親的警覺,讓父親動了殺機了。
象父親這樣的人怎麼能夠願意讓身邊埋個隨時要他命的隱患呢?
這時只聽冷姨娘裝作委曲道:“將軍,非但妾身會武功,就連大小姐身邊的丫環萬兒的武功也強得很呢,剛纔她還要強灌妾身毒藥呢,要不是將軍來得快,恐怕妾身就見不到將軍了。”
她這招禍引東水不可謂不費盡了心機,非但告訴了楊大成,萬兒也是會武功的,從而引起楊大成的猜忌,而且還豬八戒倒打一耙說萬兒要毒害她。
果然,楊大成聽了怒道:“晨兮,可有此事?”
晨兮上前行了個禮道:“父親,女兒給您請安了。”
“哼。”楊大成怒哼了聲。
晨兮也不在意,她現在十分了解楊大成,這不過是楊大成爲了安冷姨娘的心而已,故意作出來的。
當下道:“萬兒是司馬爺爺送給我的,她人武功我還是剛剛纔知道的。”
冷姨娘一驚,沒想到這死丫頭竟然是三王爺送的,那麼將軍就算是看在三王爺的面上也不會處罰萬兒了。
難道她就這麼算了麼?
不,絕對不行!
她作了這麼多就是爲了拿晨兮立威的,從而慢慢將勢力滲透到將軍府,到時爲太子出謀劃策的。
“將軍!”她猛得又吐出了一口血,哀怨地看着楊大成。
楊大成眼微眯了眯,作出心疼之狀,抱緊了冷姨娘,急道:“來人,快叫大夫來。”
“將軍。”冷姨娘抓住了楊大成的手,楚楚可憐道:“就算叫了大夫又能怎麼樣?大夫還能每次都能救妾身命不成?妾身難道還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氣正好碰到將軍在身邊不成?”
言下之意是萬兒總是會趁着將軍不在時對她不利的。
楊大成聽了臉色一變,喝道“來人,將萬兒抓起來。”
“慢着。”晨兮攔在了萬兒的面前,淡淡道:“父親,萬兒所作所爲不過是奉了女兒的命令,要抓就抓女兒好了。”
“你……”楊大成氣得瞪了眼晨兮,心裡直恨這個女兒該聰明時卻犯傻,眼下冷姨娘是太子的人,他怎麼着在沒有想到一擊而中的辦法前,就得哄着冷姨娘。
不過是一個小丫環,殺了便殺了,先安撫好冷姨娘纔是最重要的。
當下對晨兮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威脅爲父麼?”
“父親錯了,女兒不是威脅父親,只是爲了父親的聲威着想,免得傳了出去,說父親雖然身爲一品大將卻是個不分青紅皁白之人,從而引起聖上對父親能力的猜疑。”
“你……”楊大成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女兒看來又是跟他對上了!
這個女兒真是太可恨了,自從得了九皇子的青眼,被三王爺認作了幹外孫女後,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漸漸把持了楊府的一切,他也睜一眼閉一眼了,現在竟然連他的話也三番四次的反駁,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她真以爲有了後臺就能跟他對着幹了麼?別忘了,她再能幹也是他的女兒!
自古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於是楊大成冷冷道:“難道你想替這丫環受罰不成?”
冷姨娘暗中高興不已,本來只想通過的打壓晨兮身邊的大丫環來震懾府裡的下人,沒想到無心栽柳柳成蔭,聽這口氣,楊大成是要責罰楊晨兮了!
這可太好了,要是傳出去楊大成爲了她責罰了楊晨兮,那麼她的身價立刻就水漲船高,在這府裡迅速樹立起威信來了。
她裝作柔弱地樣子拉了拉楊大成道:“將軍,算了吧,不要爲了妾身一條賤命讓大小姐跟您離了心。”
“離了心?”楊大成冷笑道:“難道當父親的責罰了她,她還敢怨恨於本將軍不成?”
晨兮鎮定自若道:“自然不會,父親責罰女兒自然是天經地義,不管對與錯女兒都是該毫無怨言的受着。只是女兒受點委曲沒有關係,但是要是因爲父親錯罰了女兒而使父親的聲名受到了連累,那就是女兒的不孝了。”
楊大成氣極反笑“這麼說,你不讓爲父罰你,還是爲了爲父着想了?”
晨兮一本正經道:“正是。”
“好,那你倒說說,你毒害冷姨娘怎麼有理了?”
晨兮露出驚訝之色道:“父親,女兒哪裡毒害冷姨娘了?”
冷姨娘拉了拉楊大成道:“算了,將軍,不要爲了妾身再追究了,萬兒也不是有意灌我毒藥的。”
她嘴裡說着算了,話裡話外卻直指是萬兒灌她毒藥。
楊大成怒道:“還說沒有毒害冷姨娘?萬兒手裡拿的是什麼?是補藥麼?”
“噢,原來父親是說這碗藥啊?是不是毒藥女兒還真不知道,這藥是什麼還得問冷姨娘纔是,是冷姨娘準備灌春兒用的。”
“灌春兒?”楊大成威嚴的眼掃過了整個院落,沉聲道:“春兒人呢?在哪?”
“春兒被冷姨娘打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女兒推門進來時,正好看到冷姨娘在拿這碗藥灌春兒呢,所以女兒一怒之下讓萬兒灌給了冷姨娘。”
“冷姨娘?”楊大成陰冷的目光看向了冷姨娘道:“可有此事?”
冷姨娘微微一瑟道:“確有此事,不過是春兒先給妾身下毒,妾身才將春兒抓來的。”
“下毒?”晨兮譏嘲一笑:“有何爲證?”
“雪佩爲證,這裡所有的僕人都可以證明。”冷姨娘強橫道。
“是麼?”晨兮漫不經心地走上了數步,美目掃向了所有的僕人,這些僕人都是楊家的僕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冷姨娘收買了,真是好手段!
她微微一笑,對楊大成道:“父親,這些僕人都是楊家的人吧?是不是都簽了賣身契的?”
楊大成一聽就明白了晨兮話裡的意思,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僕人,竟然敢在短短几日就被冷姨娘所收買,那麼別的僕人呢?要是假以時日,那麼楊府不得遍佈冷姨娘的人了?
那他堂堂一個將軍還有什麼面目號稱這府是楊府的?而更關鍵的是他就等於處於了他人的掌握之中了!
家,本來是最安全的地方,卻轉眼就成了最危險的存在了。
他的眼微眯了眯,讓人看不出情緒道:“確實。”
“那就好了。”晨兮點了點頭,目色森森地看向了雪佩在內的所有人道:“身爲楊家家僕的你們應該知道,春兒作爲我一個楊府嫡小姐的大丫環,無論她做了什麼,除了父親與我外,整個楊府都是不能妄自對她動用私刑的,更別說一個剛進門幾日的姨娘了,可是你們呢,卻聽了冷姨娘的話,將她打成了重傷,還試圖灌她毒藥,你們可知罪?”
衆僕面面相覷,看了眼冷姨娘。
冷姨娘連忙拉了拉楊大成的衣襬,嬌滴滴道:“將軍……”
楊大成眼珠一轉,反手抱住了冷姨娘安慰道:“冷姨娘,本將軍知道你是受了這些奴才的騙,纔會這麼做的,本將軍不會被事實蒙弊的,你是太子送來的人,更知道每個府裡都有每個府裡的規矩,就算你心中再不落忍,也不能由着這些惡僕騎到你的頭上,不是麼?”
冷姨娘一僵,沒想到楊大成竟然沒有爲她的美色所迷惑,竟然並不聽她的話了。
手緊緊地捏住,她怨恨地看向了晨兮。
晨兮則看也不看她一眼,對着衆僕道:“不說是麼?那好,來人,都發賣了吧,男人賣到礦區,女的都發賣到勾欄院裡。”
衆僕人大驚失色,本來看着楊大成寵幸冷姨娘,冷姨娘又出手大方,一個個都被她收買了,想來不過殺害一個丫環,死了就死了,大小姐就算再喜歡也得看在將軍的面上,不敢怎麼樣。
沒想到大小姐非但出面救了春兒,還不依不饒起來,這下他們一個個都慌了神。
連連磕頭道:“大小姐饒命啊,不關奴婢們的事啊,這全是雪佩讓我們這麼做的,是雪佩說春兒給冷姨娘下毒,所以我們才爲了給冷姨娘報仇,抓着春兒的。大小姐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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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佩聽了渾身發抖,匍匐在地不敢說一句話。
“雪佩是麼?”
趴在地上的雪佩只覺晨兮的聲音飄飄渺渺,如霧如煙,可是卻如一道道的冷箭直刺她的心。
“是……奴婢……奴婢在……”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眼偷偷地看向了晨兮。
微擡的眼,卻看到了一雙精緻的繡鞋,小,精緻,曼妙……
驀得,那隻繡鞋飛了起來,鞋底狠狠地拽向了她的心口。
“啊……”她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章鋪墊一下,冷姨娘的出現,會成爲晨兮對二姨娘痛下殺手的替罪羊,下章更精彩,連環計。
感謝jyu1970小美人 投了1票,感謝tyy1984小可愛 送了1朵鮮花。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