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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十六與晨兮相對一望,不約而同地轉過了身,看向了痛得在地上打滾的秦壽生。
“啊!”水中月發出一聲比秦壽生更加淒厲的叫聲,不但叫了還連人都一蹦三尺高蹦到了墨後的身後,指着秦壽生露出驚恐之色:“蟲子,這麼多的蟲子……”
順着水中月的目光衆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秦壽頭,一見之下一個個頭皮發炸,只見以秦壽生爲終點,以放射狀放射出去數條白線……
不,那不是白線,而是一條白色的涌動物!
如水般地涌來一批批白色的蟲子,那蟲子一條條肉呼呼的,白胖胖的,圓滾滾的如蛆蟲,只是比蛆蟲多了一隻口器,那口器上一對尖銳的大螯讓人見了更是渾身發冷,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數步。
那些白蛆彷彿是有眼睛般,對着墓裡這麼多的活人倒並不在意,卻偏偏往秦壽生的身上的爬去,那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禁不住隊伍壯大啊!
想到剛纔墓外堆積如山的鼠靈,衆人不禁心驚膽戰,作出了戒備之狀。
這墓中真是詭異之極,先是鼠靈,後是蛆蟲,要說這些東西平日是這些人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的,可是偏偏數量大了卻是要人性命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
墨君昊巍然不動的神情也出現了絲龜裂之色,微退了數步與蛆蟲保持距離,這些蛆蟲雖然現在沒有表現出要攻擊他們的意思來,但蛆蟲可是沒有思維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發瘋轉而攻擊他人!
墨君一張玩世不恭的臉也變得凝重不已,他倒退了數步退到了晨兮的身邊,對晨兮道:“乖兮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伍福仁譏笑道:“墨皇子別說笑話了,就您這模樣誰保護誰還說不定呢!再說了,大難當前你不保護你的母后卻來保護他國的郡主,您這是要把自己置於天下人的口水中麼?”
暗中,墨後的眸中閃過一道冷色,劃得快如閃電,讓人根本抓不到一絲的蛛絲馬跡。
墨君則不服氣道:“對啊,你都說了本王實力太差保護不了別人,那本王站在了母后身邊不是給母后增加危險麼?再說了母后乃九天仙女下凡塵,自有神助,這些小蛆蟲豈能奈母后何?”
“撲哧!”伍福仁一聲冷笑:“那正好,讓你那仙女母后把這蛆蟲滅了得了,這不是也等於保護了郡主了麼?”
墨後聽了臉色更冷了,該死的伍福仁,不但譏笑了她,還把她置於了保護楊晨兮的地位上,這不是有意羞辱她麼?
好,這份“情”她記住了,待出得墓去,她一定會好好的“感謝”這個伍家的紈絝少爺!
藍月是最平靜的,他依然抱着小妮兒如木雕站在那裡,沒有一點的反應,而且最爲詭異的是,那些蛆蟲雖然是沒有攻擊除秦壽生的其他人,但卻也是沒有顧忌的從他人身邊爬過,但卻在經過藍天時,明顯的饒過了他身邊之處,不過這墓中過於昏暗,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罷了。
當然還有一個詭異之處被別人忽略的就是司馬十六與晨兮的身邊,那些蛆蟲的繞道竟然把他們繞得形成了一個圓,而司馬十六與晨兮就是那圓心。
“啊……疼死我了,快救我!”
昏暗的墓中秦壽生又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慘叫聲,叫得人汗毛直豎,渾身發抖。
衆人透着昏黃的燈火正好看到一條白蛆咬在了秦壽生的臉上,頓時在他白晰的皮膚上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那鮮血婉而下,襯得他陰森無比,加上一條白色的蛆蟲在他的臉上甩來甩去,更是添加了幾分詭譎……
衆人這才發現秦壽生的身上已然爬了不只這一條白蛆了,而是至少有幾十條!任憑秦壽生怎麼甩也甩不掉,那玩意就彷彿長在了他的身上,拼命的吸吮着他的血液。
怪不得秦壽生叫得這麼慘,慘得讓人渾身汗毛直豎,不說這玩意咬人疼不疼,就算是被這玩意碰到都讓人無法忍受,太噁心了!
“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墨後這種崩泰山於面前而不倒的人也驚的臉上發白,她手一緊緊緊地握住了身邊的水中月,甚至把指甲都掐入了水中月的皮膚裡,把水中月掐得出了血。
“啊……”
水中月只覺手上一疼,潛意識裡以爲是那白胖的白蛆咬了自己,想也不想用力將手一甩。
“啪!”
一個迥乎不同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衆人條件反射地看向了發聲處,正好看到水中月狠狠的甩了墨後一個耳光。
“姨母……”
水中月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頭皮一緊,連忙道歉:“對不起,姨母,我以爲是蛆……”
說到這裡,水中月連忙掩住了脣,她打了墨後也就罷了,居然還說墨後是蛆!這不是找死麼?
別人不知道墨後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很,那是絕對的殺人不見血!
墨後眼眸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過再看向水中月時,美豔的臉上卻是親切和藹之色,她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撫上了水中月的臉……
水中月渾身一抖,只覺一股陰冷透過了墨後明明溫暖如棉的手傳了過來,冷得她血液都凝固了。
“傻孩子,不要怕,姨母怎麼會怪你呢?瞧這小臉被蟲子嚇得……這麼地……白……”
手還輕捏了捏水中月的小臉,以示親切。
明明是這麼親暱的話,那麼親暱的動作,卻讓水中月如墮冰窖,完了,完了,姨母這是真恨上她了,怎麼辦?
水中月失神的眸光看向了與白蛆蟲作着搏鬥的皇兄秦壽生,期待着秦壽生能給她一些指引。
可是看到秦壽生連幾條蛆蟲都能把他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瞬間打消了那主意,不禁生出了幾分不屑之色:虧皇兄平日裡自誇怎麼厲害,現在居然連幾條蛆蟲也搞不定!
還是那個十六王爺好啊,看看人家,鎮定自如,彷彿這一切都是幻境般,這份氣度,這份從容,讓她不羨慕也不行啊!
不行,這樣的男人註定是她的,她一定不能放過。
而最讓她討厭的卻是十六王爺身邊的楊晨兮,這該死的黃毛丫頭竟然敢佔了她的位置,她一定不能讓楊晨兮好過!
這些可惡的蛆蟲真是討厭,怎麼光咬皇兄不咬楊晨兮呢?
有了,她看着越來越多涌向秦壽生的白蛆,不禁惡向膽邊生。
“皇兄……我……我來救你!”
水中月只尖叫一聲,就抓着一把劍衝向了秦壽生。
墨氏兄弟一陣奇怪露出古怪之色,就連墨後也怪異的看了眼水中月,別人不知道水中月的德行,他們母子三人卻是知之甚詳,水中月雖然與秦壽生關係不錯,不過以水中月的自私是絕不會舍已爲人的,哪怕這人是她的親兄長!
其餘人則是淡定地看着水中月衝向秦壽生,這裡面唯有秦壽生對水中月最是感激,心想着平日倒沒有白疼這個皇妹,關鍵時候還是自己家的妹妹知道幫他,以後他也要更好的對待這個妹妹。
“妹妹,快……快把我身上的這些東西弄走!”
秦壽生痛苦不堪的嘶吼着,與源源不斷涌向他的蛆蟲搏鬥着。
水中月惡狠狠地對着不丹國的侍衛吼道:“混帳東西,還不快幫皇兄把這些醜陋的東西弄走,否則回去後本宮一個個滅你們九族!”
不丹國的侍衛本來是害怕這些蛆蟲的,但公主有命他們卻不敢不遵從,再說了,要是皇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他們活着回去也難敵皇上的雷霆之怒。
所以對皇權的恐懼壓制住了對蛆蟲的恐懼,誰讓蛆蟲對他們太溫柔了呢,一直沒有攻擊他們,讓他們不知道蛆蟲的厲害。
一羣侍衛如狼似虎的衝向了秦壽生,幫着秦壽生砍殺着這些蛆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股的腐臭味道,那是死去蛆蟲的味道。
期間更是一條條墨綠色的液體在空中飛濺,每濺到人的身上,立刻發出嗤嗤之聲,腐蝕掉所濺到的任何東西,包括人的身體,而是那些液體在沾染了人身體後,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點,而後卻瞬間變成了銅幣的大小,只眨眼間就成了碗口之大,而只需眨個十回眼睛,那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就剩了一副骨架在地上躺着了。
紛亂的人只瞬間就把這副骨架踩成了碎末,一條生命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成爲了墓中厚厚塵土中的一抹。
於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慌亂聲,謾罵聲,痛呼聲,各種聲音充斥着這狹小的空間。
墨後見了心頭一驚,沒想到這蛆蟲不僅會咬人,連體液都是毒的,要是這樣不久這些侍衛就該被腐蝕乾淨了。
這些侍衛死不足惜,只是這墓中艱險,她還要留着他們的命當探路者呢!
“都給本宮停下,往後退!”
衆侍衛本來見這蛆蟲如此之毒早就生了退卻之心,可是他們卻知道水中月的陰毒,他們現在退了回去也活不了不說,而且還會連累家人一起死,與其這樣還不如在這裡殉了國,自己的家人還能得到皇上的庇護。
所以說墨後的命令對他們來說如天籟之聲,豈有不應之理?
侍衛們立刻聽了墨後的話退了下去,比剛纔涌來的蛆蟲速度都快,眼見着這些侍衛慌不擇路的退着,水中月的眼中現出了一道喜色,她對着秦壽生悽苦的叫道:“皇兄,別人不救你我來救你!”
人卻衝向了秦壽生,不知道是誰竟然將水中月暗中絆了一下,水中月一個踉蹌差點摔到了白蛆的羣裡,好在水中月反應快,瞬間穩定了身形,將自己的身體往另一處倒去,避開了蛆蟲。
“不……”
就在水中月跌倒之時,水中月發出了絕望的叫聲……
只見一道黑影在水中月驚叫之後從地上飛了起來,撲向了司馬十六的方向。
那是秦壽生!
一個身上全是蛆蟲的秦壽生!
他直撲向了司馬十六!
不,說錯了,應該說是撲向了晨兮,不過就在秦壽生撲向晨兮時,司馬十六已然將晨兮護在了懷裡,並將背露給了秦壽生。
在秦壽生被水中月“不小心”踢飛時,水中月暗中高興的眉眼都彎了,本來她只是想把能吸引蛆蟲的皇兄踢到晨兮的身邊,讓這些蛆蟲子去咬晨兮,不管咬哪裡,這輩子晨兮就完了,因爲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娶一個滿身都是蟲咬的女人,要是咬在臉上那就更趁了水中月的心了。
不過當水中月看到這蛆蟲的體液竟然是帶腐蝕能力的,這更讓水中月多了幾分得意,就算這蛆蟲咬不死楊晨兮,這毒液也能把楊晨兮化成了灰燼。
而且她剛纔看到爲了保護司馬十六與晨兮,那些侍衛將兩人身後圍得是水泄不通,所以當秦壽生的身體撲向他們時,他們根本無可躲避!
可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司馬十六對晨兮的愛,竟然用身體替晨兮擋去了秦壽生的碰撞。
“不!”
水中月呆在那裡,乾涸的脣間喃喃的吐出了一個讓她心碎的字。
她怔怔的看着秦壽生撞到了司馬十六的身上,一攤墨綠而腥臭的液體瞬間沾染了那潔白的錦衣之上,留下一團噁心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