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成如一道風般捲了進來,他擡起手想也不想的推開了二姨娘…。
“啊…。”只聽喀嚓一聲,似乎是腿骨斷裂的聲音,頓時二姨娘痛的慘叫起來,躺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晨兮的眼微微一眯,這聲音真是美妙極了,她曾千百次想過二姨娘被折斷骨頭的聲音,卻從來不知道這聲音如天籟般的好聽,而更讓她舒服的是這下手之人是楊大成,這個打擊對二姨娘來說比任何打擊都強烈!
二姨娘疼得號了起來,楊大成卻如沒聽到般抱着天兒往軟榻走去對外面大吼:“快叫大夫,快叫大夫!你們都是死人麼?要是天兒有什麼好歹,本將扒了你們的皮!”
衆僕人立刻如鳥獸散般驚恐的忙碌了起來。
連秦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驚疑道:“成兒,這…。這…這天兒肚裡可真的是…真的…。”
楊大成擡起腥紅的眼,悲憤道:“是的,是兒子的骨肉。”
“天啊,這如何是好!怎麼會這樣?阿彌陀佛!快,快,來人,快把天兒扶到榻上去,莫讓血髒了成兒的身子。”秦氏立刻做出的悲天憫人的樣子,急得招呼起來。
楊大成一把推開了衆僕,把天兒抱到了榻上,看到血水汩汩地從昏迷的天兒身下流出來,楊大成又急又怒。
安置好了天兒,楊大成怒形於色的在屋裡跨踱來踱去,待聽到二姨娘痛在直哼哼,頓時如找到了喧泄的地方,他大步跨到二姨娘面前恨聲道:“二姨娘,沒想到你如此狠毒,竟然敢當着本將的面謀害本將的子嗣!你太讓本將失望了!本將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毒婦?”
看着昔日恩愛異常的男人眼底一片猙獰,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要吃了她般,二姨娘害怕的忘了疼痛,她不自覺的往後挪動着身體,每移一步都痛入心扉,可是卻始終離不開楊大成高大威儀的陰影籠罩……
她欲哭無淚,悔不當初,現在想來她也想不通自己怎麼回事就這麼下腳了!平日裡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可是哪次被抓住把柄過?可是偏偏今天如失了理智般竟然當着楊大成的面下了黑手,這讓她如何是好?
“妾身…妾身…。”她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辯解纔好,只是囁嚅着不敢開口,一對嫵媚幽怨的眼卻直勾勾地看向了楊大成,希望楊大成能看到她這般心生出憐香惜玉的心,可楊大成正是怒火中燒之時,哪有心思做那憐花之人?她擅長的一招竟然無用武之地了…。
二姨娘別無他法,只能又看向了秦氏,希望秦氏能爲她說幾句好話,可是秦氏竟然將眼別了開去,她只顧着自己卻忘了秦氏並非與楊大成是親母子,如果這種時候幫了她,那麼楊大成非得在心底猜忌秦氏不可,秦氏這般精明之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一時間徨無措,她看到晨兮脣間的笑意時,頓時惡向膽邊生,指着晨兮哭道:“將軍,不是妾身,不是妾身,都是她,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設計妾身的。”
“什麼?”楊大成陰鷙的眼光射向了晨兮,彷彿要將晨兮射出一個洞來。
這就是楊大成,她的父親!明明親眼看到二姨娘踢掉了他的子嗣,卻在二姨娘一誣衊後馬上把罪責歸到了她的身上,一時間晨兮既悲又憤,明明早就知道楊大成的面目,爲何她還是心痛如絞了?難道她還想妄想什麼麼?
晨兮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將頭低下掩住眼底的一片冷寒,卻做出害怕狀道:“父親,女兒不知道,女兒什麼也不知道。”
二姨娘見晨兮這般懦弱,頓時底氣足了許多,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尖銳道:“你不知道?你怎麼不知道?要不是你的丫環偷人又怎麼會牽扯着天兒?要不是天兒要申冤又怎麼會跑到老夫人這裡?要不是你用不入流的手段暗示我我又怎麼會踢天兒?這一切全是你的詭計,是你安排好的計謀,你這是一箭雙鵰,既讓將軍憎恨於我又除了天兒這個心頭大患!”
一番話說得楊大成頓時氣得發抖,指着晨兮怒罵道:“孽女,孽女!這就是林氏交出來的知書達禮的女兒麼?本將看你不是本將的女兒,分明是一條毒蛇!”
二姨娘立刻委曲的哭道:“將軍,大小姐是怕天兒生出個男孩來威脅他們姐弟的地位,所以她借妾身的手處置天兒!”
她有意將天兒懷的是男孩二字說得響亮,就是爲了激起楊大成心底的怒意。
晨兮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二姨娘怎麼如此說我?我一向敬重二姨娘,從來不曾得罪過二姨娘,二姨娘怎麼能把這髒水往我身上潑?我母親是父親名媒正娶的,我是嫡女,弟弟是嫡子,別說天兒目前只是個通房丫頭,就算將來被父親收了房,她也是個妾,生的兒子也好,生了女兒也罷,總是庶子與庶女的身份,又怎麼會威脅到我們姐弟的地位呢?”
言下之意,要威脅也是威脅別的庶子庶女。
楊大成一聽眼中的殺意慢慢的褪去,看向二姨娘的眼光又改變了。這些年二姨娘明裡暗裡處置他的人,他也睜一眼閉一眼算了,可是天兒是懷了孩子了,將來生下來有可能是男丁,他一個將軍最注重的就是子嗣了,這就算他再寵着二姨娘也不能任她胡來!
二姨娘一見晨兮說動了楊大成,頓時心中不妙,竟然頭腦一昏道:“大小姐任你巧舌如簧也難以辯解,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對外面傳我對你們不好,說什麼老夫人眼裡只有如琳與如,可見你們姐弟心裡對庶子心存惡感,眼下天兒再生下孩子,定然會分薄了將軍對你們的愛,所以你才設計讓我踢掉了天兒肚裡的孩子。”
晨兮聽了簡直如傻了般,半晌才道:“二姨娘,你可還是二姨娘?這府裡府外誰不知道二姨娘對我們姐弟比對自己親生的還好?我在外面事事念着二姨娘的好,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祖母更是一碗水端平,又哪來的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