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汗,氣死我了。”格格瑪在看不到兩人背影的時候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識擡舉。”
“我的格格瑪,可別在生氣了,生氣可是老得很快的。”烏爾扎克沒有像從前一樣立刻將格格瑪抱入懷間安撫,只是給自己倒了杯酒,似笑非笑的說着。
“可汗,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剛剛在飯桌上都不幫我。”格格瑪嘟囔着嘴自動的依偎進了烏爾扎克的懷裡,扭着身子撒嬌道。
“好了,好了,我剛剛如何能多說,你也看到了,文箏是擺明了不願意看到我們將嫣然姑娘給留下,若是我強行加入你們的戰局,那我這個哥哥不得完全得了她的恨了,你也不想我們兄妹鬧得不可開交吧。”烏爾扎克環着格格瑪,說的頭頭是道,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曉了。“可別在生氣了,剛剛這午膳就沒見你怎麼吃,就和文箏鬥智鬥勇了,我再叫些來,可別餓着了,那是會讓我心疼的哦。”烏爾扎克笑眯眯的看着格格瑪。
“可汗,你好壞,就知道哄我。”格格瑪嬌嗔一聲,不過口中的語氣顯然已經不像是生氣了。
“我不哄自己的寶貝,我該哄誰去呢?”烏爾扎克笑意不達眼底,但是帶着溫柔呼吸的吐氣噴灑在格格瑪的耳邊,,直逗得她滿臉通紅,再對於李嫣然的事情更是忘了個七七八八。
路上的嫣然和文箏,雙雙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只有這樣空曠的環境纔不怕隔牆有耳。“嫣然,你打算怎麼辦,這一次好像是真想將你給留下了。”文箏有些擔憂的看着李嫣然,他們放出的消息已然有了收穫,森德雖然半信半疑卻也迫於壓力放出了一部分兵權,但是也正好有了理由不然李嫣然近期內離開,如此可是麻煩了,她是知道李嫣然在中原的身份的,如果幾個月不回去,五公主怕是不會放過她的。
“暫時不用擔心我這邊,如此甚好,方可以牽制住他們,你們的動作自然是可以加快了。”李嫣然自從早上看到錦囊之時也是想通了,估計扎勒一開始的願望便是利用魏澤的半吊着背叛將目光吸引到她這麼一個特殊的使者身上,如此一來,很多動作便可以順利的進行。再加上烏爾扎克故意鬧出的無字天書,如今,視線已經完完全全的膠着在了她和烏爾扎克的身上,那麼置身事外的文箏便有了很大的餘地騰出手來做事。
“好可惜。”李嫣然正在琢磨扎勒的心思,卻突然聽見文箏道出一句好可惜。不由轉首,“可惜什麼?”
“本想着將目光全部吸引到我們三人的身上,這個格格瑪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竟然生生的給她阻攔了,反倒是將吸引力全部引回到了你的身上。”文箏說的也正是李嫣然剛剛想的。
“哈哈。”李嫣然抿嘴一笑。
“你笑什麼?”文箏詫異的看着笑起來的李嫣然,她鬧不清了,如此一來,李嫣然若是想回去可是難上加難了。難道一點都不擔
心。
“擔心也是無用的,順其自然吧,相信我。”李嫣然看着白雲懸浮的天際,微微有些悵然,是啊,順其自然吧,既然上天能夠讓自己重活一世,又給了自己與扎勒相遇的機會,沒有道理讓自己再次夭折,定然是需要作出一番改變的不是,否則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了,老天爺有那麼傻麼?
再說了,那一份錦囊她還沒有去看,如今也不是離開蒙古的大好時機,正如烏爾扎克所說,他們的計劃奏效了,邊境大亂的消息連森德這多疑的人都相信了,那麼就更不能此時離開了,否則有些他們隱瞞的事情就該不攻自破了。
“你怎麼這麼樂觀,就不怕被困在蒙古一輩子?”文箏看着突然變得明朗的李嫣然,甚是不解。
“即便被困,那不是還有你麼。”李嫣然是順着文箏的話就往下說了。文箏聽的心中有異,卻也在想,不會是這周邊有人吧,於是也不再說,殊不知,李嫣然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要不要去我那裡待上一會兒?”
“不必了,剛從烏爾扎克那裡回來,便去你那邊,那可不是擺明了我們有蓄謀麼,好不容易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可是不能再多找麻煩了。”李嫣然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她需要好好問問莊木,樑秦有沒有平安的離開邊境之地,這不過是兩三日的時間,不知道會不會在半途出了問題。
“嫣然,你在想什麼?”文箏半天不見李嫣然說話,伸出手指在嫣然的眼前晃了晃。
“嗯?嗯,你說了什麼?”李嫣然這纔回神看着文箏。
“行了,知道你心中自有考量,我也不多問,只要記得,若出事兒就來找我,我手中的力量全部動用,送你離開還是很有點把握的。”文箏狠了狠心。
“文箏。”李嫣然聽到文箏的話,心中如何能不感動,那些力量可是要動用在平反上的,因着自己需要就全部撤回麼,她和文箏相識也不過短短几個朝夕,憑藉此就可以將自己完全放在了心上。
“什麼?”聽到李嫣然叫自己,文箏看過來。
“沒事,只是覺得,可以遇上你,當真是我的幸運。”李嫣然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認爲呢。”文箏一頓,“有沒有覺得剛剛的對話如此熟悉?”隨後兩人相視一笑,可不是熟悉麼,之前她們不就說過一次了麼!“就在此分開吧。”
“嗯。”
李嫣然回了自己的小院,關上門扉吩咐人不許打擾,和衣而眠,她着實是累了,目前也不願意去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這一覺直到月上中天,李嫣然也是明白自從來到了蒙古,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這一覺可是補了個完全,緩緩起身,又套上一件外套,便出去了院子,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寬厚的肩膀,靜靜的負手立在梧桐樹下,李嫣然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莊木。
“你來了,我還正好有事
情找你。”李嫣然也不生疏,走了過去,莊木似是知道李嫣然過來了,沒有絲毫的驚詫,只是緩緩的轉身。
撂下一句,“我一直在你周邊!”
李嫣然這才知曉爲何總是不見莊木,原來,他一直隱身於他的周邊予以保護,自己需要的時候,主動地現身,孃親,你可真是送了女兒我一個好大的人情,她心中知曉,這莊木無怨無悔的保護,源於對她母親的守護。卻實在是不好多說,她不會讓莊木的出現破壞她孃親的生活,但是她同時也矛盾着這樣何其不公平。
“你不用想太多,目前,我是離不開蒙古,自然也是不會去打擾你母親的生活。”許是看出了李嫣然糾結的原因,莊木坐在了石椅上,用着冷淡的語調說道。
“啊,是我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莊木先生可別與我一屆小姑娘見識。”李嫣然誠實的道歉,甚至微微欠了欠身,算是爲自己的母親還一個或許終身都無法償還的守護之情。
“你確實是多想了。”莊木在李嫣然驚詫的目光中又丟下了一句:“更何況,你本就是小人。”李嫣然轉神,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十一二歲,確實是小人一個,不禁笑出聲來,原來自己還是這麼小呢,卻被牽扯進了吝樣複雜的人生之中,當然這是自己選擇的,她永遠也不能後悔,否則等待自己莫過於再一次的萬劫不復。
“哈,從來不知道莊木你這張不苟言笑的臉龐可以說出這般讓人無法應對的話兒。”李嫣然執起手中的茶壺將水倒入莊木的杯子裡,茶水入杯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挑動着人們的神經。
不過如此一來心中那點煩悶倒也煙消雲散了去。
這邊廂李嫣然和莊木談論着樑秦的離開是否遇上了什麼,且不言那些瑣碎的細節,只說千里之外的中原京都城郊,趙璟頗有些坐立不安。
“啪”的一聲有人影摔倒在地,“兄長,你心不定。”廖辰是隔三差五的就往這邊跑,本來就是野慣了的性子,也無人在意,早些時候扎勒過來給趙璟又上了一課,更是指導了一番最近趙璟的武功心性,本想着今夜和廖辰再多加練習的,不成想趙璟今夜的心怎麼都定不下來。
趙璟爬起來,也不管身上沾染的泥土,徑自看着西南的方向,“我確實心不定,也不知嫣然如何了?”今夜他總覺得嫣然那邊會出問題,這麼多天不見消息傳來,再加上和扎勒的言語交談,也是明白扎勒該是交付了什麼任務給嫣然,卻不想想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再轉念一想,十來歲的小姑娘敢獨自去籌糧本就是一個令人喟嘆的行爲。
“嫣然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且放寬心,待嫣然的糧食一到,我們就要開始動作了,到時候小心翼翼的謹慎程度可容不得我們有半點分心。”廖辰在趙璟說道李嫣然的時候,眸間也是閃過擔憂,不過人已經去了,他們要做的便只能是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