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燕王臉色陰沉,也不說話。丫頭端了茶來,董妃親自送到燕王面前,他抓起茶盅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啷一聲細瓷的碎片和着茶水濺了一地。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肖重華,所有人都一起跪下了。歐陽暖剛要跪倒,手臂被肖重華託了一把。

這是不用她下跪的意思?歐陽暖眨了眨眼睛,她還不想跪呢!

燕王深深吁了口氣,道:“這後院簡直是烏煙瘴氣。”董妃大驚,道:“王爺息怒,不過是丫頭胡言亂語——”燕王怒道:“你也知道她是胡言亂語嗎!”

董妃看了歐陽暖一眼,輕嘆口氣道:“多虧了明郡王妃揭穿了她,否則我們還真要冤枉了世子妃。”

燕王早已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對董妃越發厭惡,口中恨道:“府裡沒有幾個人有膽子指使這丫頭亂攀咬。即使沒有證據,我也猜得出幾分是誰。”

董妃心裡一驚,頓時住了口。

歐陽暖沉默片刻,道:“王爺,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不管是移交三司還是由陛下親自處置,多少都會有損府裡的名聲,再者世子妃是遭人陷害才瘋瘋癲癲,也纔會不小心刺傷了世子,能不能從輕發落?”

肖重華點點頭,贊同道:“就算要處罰,也要等大嫂的神智恢復清醒。”燕王聽了沉思片刻,目光在這對夫妻的身上轉了一圈,便點頭允了。

肖重華早已看出來,孫柔寧是在裝瘋,他知道,既然自己能看出來,燕王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卻沒有揭穿,說明他也覺得事情很有可疑,既然如此,不如就此爲孫柔寧爭取一個恩典。

歐陽暖就是篤定了燕王哪怕知道孫柔寧是在裝瘋賣傻,也不會當衆拆穿,一個因爲被人詛咒而生了病的兒媳婦,可遠遠要比一個紅杏出牆的世子妃要好聽太多了。董妃若非因爲肖重君生病而亂了手腳,這個計劃還能更完善一些,現在這局面,燕王是無論如何不會再相信她了,這屋子裡的丫頭媽媽們的那種懷疑的眼神也會讓所有人將這逼瘋世子妃、殺害世子、買通丫頭誣陷她的罪名栽在董妃的身上,就算燕王不問罪,董妃這幾十年的好名聲也已經徹底到頭了。可是——目前大家不過是懷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歐陽暖並不打算這樣輕易放過董妃。要知道,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極難尋找的。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香蘭一眼,淡淡道:“大哥受傷的事情,歸根結底也是這個丫頭引起的,但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又如何有這樣的膽子呢,所以還請王爺爲世子和世子妃住持公道纔是。”

她一口咬定孫柔寧是被香蘭咒着了,董妃又能如何呢?

燕王看了歐陽暖一眼,道:“依你的意思,該如何處置她?”

歐陽暖笑道:“這也很簡單,請王爺將她交給我審問。”

董妃冷冷道:“暖兒,要審問這丫頭也是該交給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重華目光微冷,道:“娘娘,幽蘭香的事情到底與您有關,若是交給你審問,對於大嫂來說並不公平。”

董妃勃然色變,道:“可暖兒過門不過半年,若是交給她審問,傳出去像是什麼樣子?”

燕王道:“算了,這件事我親自審問,來人,將整個安泰院都搜查一遍,看看還有什麼髒東西!”

董妃用目光恨恨地盯着歐陽暖,歐陽暖卻端起了茶杯,燕王願意親自審問,這件事情就不會輕易了結,這樣纔是最好的!

庭院中列隊立着幾十名護衛,他們將整個安泰院搜查了個仔仔細細,然後將結果稟報了燕王,只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半響方道:“剛纔我命護衛仔細搜查了一遍,竟在一個丫頭房中搜出了一包藥粉。方纔驗過了,是一種輕微的毒粉,若是每天服用,不過三個月就有虛弱致死的可能。”

燕王正說着,護衛將一個被打得鮮血淋漓的丫頭扭了出來,她一見到燕王立刻就嚇得撲倒在地,哭喊道:“王爺饒命,這藥是白芷姐姐讓奴婢悄悄拿出去丟掉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白芷一愣,隨即面色大變,“你信口噴人!我何時讓你這麼做了!”

歐陽暖嘴角凝了一絲冷笑,亦是從心底冷笑出來,這毒粉看來是董妃讓白芷用在孫柔寧身上的了,若非燕王突然命人搜查整個院子,還不會這麼輕易被發現,董妃還真是厲害,一直讓白芷想辦法給孫柔寧下藥,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死去,可見對方是真的很厭惡孫柔寧,厭惡到要將她置於死地的地步。可是,爲了什麼緣故呢?就算是自己總是和她作對,她都沒有這樣做到這個地步,爲什麼要對她沒有威脅的孫柔寧下這種狠手?莫非是爲了肖重君?歐陽暖心中的疑雲一點點揭開,似乎窺見了其中一角。

小丫頭面無人色道:“白芷姐姐,這藥粉是你每天要我下在世子妃要我們採集的花露之中的,你怎麼翻臉不認人了呢?”

白芷還要說什麼,燕王冷聲道:“住口!”

白芷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肖重華口氣裡隱藏着漫不經心似的冷淡,道:“白芷,你可認罪?”

白芷擡頭看了一眼肖重華,強自鎮定道:“奴婢不知郡王此言何意,奴婢是冤枉的。”

肖重華冷笑道:“你是拒不承認指使那丫頭放藥了。”

白芷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奴婢絕對沒這個膽子。”

肖重華輕笑一聲,道:“聽說剛纔那小丫頭被搜出了藥粉,也是什麼都不肯說,後來捱了十幾仗,疼昏死了幾遍。不知你能挨幾下?”

白芷不禁顫慄起來,眼角向董妃悄悄看去。董妃淡淡道:“隨隨便便動用刑法,豈不是屈打成招嗎?”

歐陽暖微笑如和美的春風拂面,說話時耳墜上的金珠子點點碰着脖頸:“娘娘這是什麼話?剛纔你不也一樣讓人將這院子裡的丫頭媽媽都拖出去打嗎?焉知這法子不可行?更何況,此事若是送到三司去會審,也是要過堂的,那板子可不比。

燕王府的輕多少!”

燕王道:“白芷,你聽見了沒有?你是想要被送到衙門裡去嗎?還不交代!”

董妃聞言身子一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王,眼神中的不忿與驚怒幾乎要壓抑不住。轉瞬間目光狠狠逼視向歐陽暖。歐陽暖不由一凜,卻微微一笑,只含了一抹幾乎不可覺的冷笑弧度回視於她。

白芷猶自低着頭,一聲不吭。

肖重華看着白芷,目光森冷道:“既然不肯說也就罷了,拖入刑房直接處死。不只是她,還有敢於用巫蠱之術謀害世子妃的香蘭也是一樣。”說完,他拍拍手,屋外的護衛應聲而入,拖了白芷和香蘭便走,香蘭癱軟在地,白芷拼命反抗,一時之間衆人面面相覷,十分害怕的模樣。

肖重華補了一句:“賤婢謀害主子,罪大惡極,不只是她二人,連同他們的父母也一併趕出府去。”

香蘭一聽立刻嚇得暈了過去,白芷絕望地哀號道:“奴婢知錯了,奴婢該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求殿下放過奴婢家人啊。”

護衛正要將兩人拖出花廳去。白芷死死抱住一根柱子,死活不肯放手,肖重華對護衛首領點了點頭,護衛們鬆了手,白芷拼命手足並用地爬了回來,使勁叩頭。口中直叫殿下饒命。只見她額上磕得血肉模糊,滿面淚水血水,十分悽慘,看得人心中不由得產生強烈的恐懼。

肖重華的身上那種冰冷的氣息讓人震懾不已,所有下人都不由自主低下頭去,他冷冷喝道:“夠了!”白芷伏在地上只是顫抖。肖重華道:“你好好招了,便饒了你的家人,至於你,也可考慮網開一面。藥可是你下的?”

董妃的神色瞬間一冷,硬撐着腰身站得端正。

白芷顫聲道:“是。”肖重華又問:“是何人指使你下藥謀害世子妃?”白芷拼命叩頭道:“奴婢不知,是外頭管事的卓媽媽給奴婢藥的,奴婢只是按吩咐將藥下入世子妃要奴婢們採集的花露中,並不知道別的。”

燕王原本一直冷冷看着,此刻勃然大怒,旁邊的丫頭正好重新奉茶過來,燕王看也不看,將茶盅重重摜在旁邊的黃花梨香几上,細瓷的茶盅磕在大理石几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厲聲道:“好個護主的賤婢,死到臨頭還不老實。拖出去亂棍打死!”白芷悽慘地尖叫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有卓媽媽知道啊!”

歐陽暖搖頭道:“也許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只能再審那卓媽媽。”

燕王深深呼了口氣,道:“叫那老媽子過來!”

護衛首領點點頭,立刻去帶那卓媽媽。不一刻又回來了,面色極難看,請罪道:“奴才該死,卓媽媽偷偷咬舌自盡了。奴才進去她的屋子,才發現她已經氣絕了。”

歐陽暖早已料到了,淡淡道:“她的動作倒是很快,自己了斷圖個痛快。只怕是聽到這院子裡的動靜,才畏罪自盡的。”

燕王的臉色隱隱發青,一雙眼裡,似燃着兩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肖重華卻並不着急,道:“這也並不難辦,查查這三個奴才平日裡和誰走得最近,尤其是剛纔有什麼人去過卓媽媽的居所就知道了。”

董妃額頭的冷汗涔涔下來,強作鎮定道:“這樣一來,只怕會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事情這樣容易走漏風聲,萬一被外頭知道了,豈不是笑話我們燕王府治府無方嗎?依我看,王爺不如把事情交給我,以後慢慢調查就是了,總比這樣大張旗鼓地好。”

歐陽暖神色淡漠地道:“話雖如此,這毒瘤一日不除,終究是心腹大患,眼看大嫂瘋瘋癲癲,大哥人事不知,若是任由背後之人逍遙法外,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事來呢!娘娘,我知道你是心慈手軟,可對付那些陰險惡毒的人,是半點心軟也不能有的!重華說的對,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下午進過卓媽媽院子的人等都先拘來纔是。”

董妃還要說什麼,燕王卻已經點了頭,董妃的臉色一白,不說話了,額頭隱隱有汗漬流下。

不一刻,護衛便將唯一進過卓媽媽院子的張管事帶到了,張管事行了禮躬身侍立。歐陽暖看了看他,只見他面色沉靜,只是低頭看着腳下光潔的地面。不覺暗暗點頭,此人定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燕王道:“張平,你是唯一進過卓氏院子的人,你和她說了什麼?”

張平略愣了愣,臉上一副無辜之色道:“奴才是有事和卓媽媽商議,纔會過去的,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歐陽暖淡淡道:“張管事,你不知道卓媽媽已經自盡了嗎?”

張平很吃驚的模樣:“怎麼會?剛纔還好好的,難道是——”他說了一半,突然醒悟的樣子,嘆息一聲道:“唉,這想必是因爲奴才多嘴了,郡王妃不知道,卓媽媽唯一的女兒原本走失了,好不容易找到,卻偏偏是在那種齷齪的地方,奴才受了卓媽媽的託付去贖她出來,可還沒等那苦命的孩子熬到奴才去,就已經染病死了,奴才今日纔將這事情告知卓媽媽,想必是她一時想不開,生出了這種心思——”

歐陽暖嘴角蘊一抹淡淡的笑,道:“王爺剛剛派人去宣召,就傳來卓媽媽自盡的消息,張管事去的時機真是巧啊!”

張平爲難道:“郡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奴才故意挑這個時辰去的麼?”

肖重華冷笑:“主子不可以懷疑奴才嗎?”

肖重華與歐陽暖的的威勢並不可同日而語,張管事一聽臉色頓時收斂了兩分,賠笑道:“當然,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奴才絕不敢有怨言,只是這事情的確是事有湊巧罷了,難怪郡王妃產生誤會。”

肖重華脣際隱一抹淡淡冷冷的微笑:“郡王妃從沒有誤會過別人,你若非做錯了事,何懼之?”這話說的十分冷漠,讓張平頭上冒出了冷汗,不管肖重華說什麼,他都不是不能和他爭辯的。肖重華見他這模樣,接着道:“聽說香蘭被許給了你的兒子,再過四個月就要成親了,而那白芷,也是她的母親託了你舉薦給董妃娘娘,再被送來這安泰院的。這樣說來,兩個丫頭都和你有關係,怎樣你都脫不了干係。”

張平聽了,這纔有點慌神,跪倒在地道:“是,奴才也是識人不明,原本奴才是覺得世子妃身邊的丫頭不會有錯,求了她的恩典,便將香蘭許給了我兒子,誰知香蘭會做出這種事來,當真是辜負了世子妃的信任!至於白芷,奴才也不過是因爲和她繼父趙管事很要好,才爲她尋個差事謀生罷了,奴才實在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惹怒主子啊!”

聞言,肖重華長眸微睞,俊美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看向歐陽暖,歐陽暖不由心道平日裡看你不聲不響,原來這麼奸詐,她微笑道:“張管事,從你進來到現在,沒有人告訴過你香蘭和白芷做了什麼吧,可你剛纔卻說你沒想到香蘭會做出這種事來?!難不成你根本早已知道她幹了什麼?”

張平的臉色頓時大變,額上隱隱滲出冷汗。

燕王怒道:“還不說實話!”

張平並不糊塗,知道若是交代出了背後的人自己絕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索性死硬到底,“奴才只是看她們二人都跪在這裡,猜想她們是犯了錯,沒有其他意思!”

燕王道:“很好,那兩個丫頭一個用巫蠱之術詛咒世子妃,一個用毒謀殺她,你還敢說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張平大驚,道:“奴才該死,這兩個丫頭膽敢作出這樣的事,奴才是當真不知道啊!”卻是堅持不肯說出背後受到何人指使,。

燕王冷笑道:“你是該死!”

張平跪在地上,額上滾下豆大的汗珠,口中只道奴才不敢。燕王越發震怒,叱道:“把他拉下去!”

董妃鬆了一口氣,燕王卻氣得面色青黃,董妃施施然端了几上的茶盅給他,柔聲道:“王爺爲這幾個刁奴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燕王搖了搖頭,道:“朝堂上的事要我操心,家裡也沒個安寧。”

肖重華看董妃一眼,笑道:“父王,將張管事交給我吧。”

燕王蹙了眉,一言不發,放下手裡的茶盅起身:“由你處置吧。”隨後他看了一眼那邊周媽媽照顧的孫柔寧,道,“照顧好你大哥,看好世子妃。”

董妃看着燕王走出去,想要說什麼,嘴巴動了動,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歐陽暖對周媽媽道:“快將大嫂扶回去休息吧。”

周媽媽擦了眼淚,應聲攙扶着孫柔寧離去了。

董妃冷冷道:“不管是何種緣由,她終究傷到了世子,還是關起來好。”

歐陽暖微笑道:“娘娘,大嫂不過是一時心神受損罷了,王爺都還沒說如何處置,你怎麼這樣心急呢?一切還是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說吧。”

董妃沉下臉,道:“要是在事情完結之前她又傷了人呢?”

肖重華打斷道:“這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自然會派人看着的。”

董妃冷哼一聲,便帶着人走了。

歐陽暖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道:“這件事,我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輕易算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肖重華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又想使詐了嗎?”

什麼叫又想使詐,這是說她一直在使詐嗎?歐陽暖微微一笑,道:“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肖重華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笑意,彷彿被撥開了重重雲霧,有云淡風清的清明:“不管你要做什麼,別傷了自己就好,其他都不要緊。”

歐陽暖強忍着笑道:“那就借一位武功高強的刺客給我吧。”

肖重華心中微動,道:“這是要殺誰麼?”

歐陽暖點點頭,彷彿很認真地道:“就是要去殺人,你去不去?”

肖重華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門外,道:“倒是個好主意,但願這法子有效吧。”

當天夜裡,一名刺客潛入地牢,要將張管事殺了滅口,好在護衛及時發現,刺客謀殺不成立刻逃跑,丟下驚魂落魄的張管事,事情驚動了燕王,燕王下令將張平帶到正廳。

肖重華和歐陽暖趕到大廳的時候,燕王已經面色陰沉地坐在那裡了,而董妃也坐在正廳裡,面色有些發白,只是還算平靜,看不出究竟心緒如何。

董妃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非要把王爺請到這裡來?”

肖重華伸手擊掌兩下,須臾,候在門外的護衛帶了一個人進來。這人滿面塵霜,髮髻散亂,衣衫上多是塵土,只跪着渾身發抖。

肖重華冷冷剜他一眼,道:“擡起頭來!”

歐陽暖微笑着看向董妃,卻見到她的表情瞬間變了。那人渾身一抖,終於慢慢擡起頭來,不是張管事又是誰!

燕王轉瞬目光冷凝,冷冰冰道:“出了什麼事?”

張管事嚇得立即伏地不敢多言。

肖重華森冷地對張管事道:“我不會對你嚴刑逼供,但是你今日說的話若有半句不實,我會教你比死還難受。”

張管事的身子明顯一顫,渾身顫抖不已。

歐陽暖看到這情形,忽然微微一笑,對張管事道:“張管事,你自然可以像白天一樣什麼都不說,但你若是繼續用這樣的態度,那燕王府也不會再留着你,一旦走出這道門,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不一定了。”

張平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早已嚇得一身冷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管事停了半天,顫顫道:“奴才真的是不能說。”

董妃用殺人一樣的眼光盯着他,他要是說出了什麼,只怕是——

歐陽暖笑道:“那你立刻離開這裡吧!以後是死是活與燕王府無關!”

張管事嚇了一跳,立刻仰起頭,眼中略過一道暗紅驚懼的光芒:“奴才的確是奉命去卓媽媽的住處,逼着她自殺的。”

燕王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聲道:“奉命?奉誰的命?!”

張管事猶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說話。歐陽暖看了面色煞白的董妃一眼,道:“人家可是要殺你,你現在不說,準備去地下向閻王說麼?”

張管事惶急不堪,終於大聲尖叫:“是董妃!是董妃!一切都是她主使!王爺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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