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小宮女嚇得哭起來,不住的磕頭,正在不可開交,曹麗雯在一旁忍不住道:“娘娘要責怪我,便只管直說好了,犯不着這般指桑罵槐的,陰陽怪氣,卻是叫我聽了心裡更如挖心一般難受!”
曹後聽了姐姐這話,便索性坐起來,冷笑道:“姐姐倒還知道難受?本宮還以爲,見着本宮難受,姐姐心裡才舒爽呢!”
“你……。你怎可如此對我說話?那件事,便是我真有不是之處,可我畢竟是你嫡親的姐姐,咱們血脈同根,榮辱與共,難道我還會害了你不成?”
曹麗雯氣的連連發抖,說話時的聲音也禁不住變了。皇后見她這樣,才朝左右揮揮手,上元便將四周其餘的侍女全部遣下去,只餘自己與中元在左右侍奉着。
曹麗雯素來是知道,這兩人是皇后的心腹,因此也沒想着要避開她們。當下便道:“妹妹,姐姐今日來,其實就是專程來給你賠不是的。希望你不要生氣了,畢竟,過不了兩日,太子殿下就回京了。等他這一回來,想來妹妹的日子也就好過了不是?倒是姐姐我,這一去千佛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歸期。所以,便是厚着臉皮,也要在臨走之前見一見妹妹再走了。”
曹裡雯是拿捏準了曹後的性子,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果然,這番話一說出口,曹後的面色早已柔和了不止幾分,她打量了一下曹麗雯今日刻意素淨的妝扮,心思轉了一轉之後,便朝她招手,示意其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落座,道:“坐吧!其實本宮心裡也是捨不得姐姐去千佛山那麼遠的地方禮佛,可是如今本宮這光景,你也盡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去皇上面前替你求情,而是皇上如今滴水不進。且等等吧,看看太子回宮之後,有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若不行,那就過兩個月,待皇上壽誕的時候,本宮再與家中的父兄商量着想想辦法。總歸不會總讓姐姐在京外長住便是。”
曹麗雯聽這麼一說,也是心中的石頭漸漸落了地。她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便索性厚着臉皮跪了下來,哭求道:“妹妹,有你這番話,姐姐我便是長年留在千佛山那種苦寒之地,心裡也知足了。姐姐知道妹妹心裡的苦,也知道,這些年以來,自從祖父去世之後,妹妹一個人獨立支撐着整個家門,其中的艱辛和隱忍有多少。姐姐只恨自己無能,也是個不中用的貨,不但不能爲妹妹分憂,還累的妹妹的大計受阻。都是姐姐是不是啊,妹妹,姐姐走後,你可千萬要保重身子。畢竟太子殿下最是孝順你,你這將來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曹麗雯這番是唱作俱佳,而且聲淚俱下,將姐妹情深生離死別的苦情戲是演的十分生動逼真。只把個上元和中元兩人都看呆了,半響,才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心中止不住抽搐道——這曹麗雯可是中了什麼邪?這多少年了,何曾見過她如此珍惜這份姐妹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