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天晚上南宮絃歌並沒有想到要在洞房夜鬧出什麼徹夜不歸的事情,只是,兄長令人模仿他的?筆跡,寫信將阿箬誑到了城郊的一處私宅,得知阿箬的消息,他不得不趕過去,卻在茶水中被人下了迷藥,然後,兩人在私宅中度過了混亂而美好的第一夜。
這件事情,原本他是問心無愧的。事實上,阿箬也不是受他的指使纔去接近的兄長,而是兄長爲其美色所惑,又想着要與太子一爭高下,這纔出現了兄弟三人,共愛一個女子的醜聞。
可是,他卻無力的發現,面對一個明明早已死去,卻永遠在母親心目中有着完美無缺形象的亡兄,他所有的言語辯白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此時此刻,便是他將一切坦白出來又能怎麼樣呢?母親只會以爲那是他替自己所做的扭曲辯白,而在這場鬧劇中,又是受害者又是受益者的曹後,更加不願相信一絲一毫。
“哀家相信,絃歌,哀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從小,你對哀家就從來沒有過半點埋怨,也是因爲你太乖,所以哀家纔會忽略了你。絃歌,母后對不起你,你原諒母后,好不好?”
不意太后會忽然有此一說,南宮絃歌訝然之餘,亦是旋即心中一陣柔軟的暖流涌過。
從未向任何人提起,自己這麼多年以來,自己都是渴望着母親的疼愛。但此刻,太后卻用她狡黠的智慧與敏銳的洞察力,觀察到了來自兒子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渴望。
畢竟,眼前的是十月懷胎生養自己長大的母親,便是南宮絃歌心裡對她有着再多的不滿和怨恨,此時也不由放軟了聲調,回道:“母后,朕從來沒有怪過您一絲一毫。但是,關於兄長的死,請母后相信兒子,兒子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惡行。這些年以來,便是朕明知道淵兒是兄長的骨肉,但朕依然冊封了他做太子,如果不是他實在太過叛逆,兒子是不會輕易動他的太子之位的…….”。
“你胡說!南宮絃歌,你這是誅心之言!你……”.
“皇后!你休得胡言亂語!哀家相信皇帝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爲皇帝是哀家的親生兒子,他斷然不會謀害兄長!亦不會迫害燁兒留下的骨肉的!“
曹後被太后語中的決絕與不容置疑的威嚴所壓倒,她顫抖着嘴脣,仍想再說什麼,卻被太后旋即一揮手,道:“你們送皇后下去休息一下,哀家與皇上說幾句體己話。“
此時車中只有穆華等幾個最爲可靠的心腹之人,當下也是不容商議的,便一左一右將曹後架了下去。
待遠遠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下了鳳輦之後,曹後急急忙忙的又登上了鳳輦。
太后端坐在太子南宮凌淵的面前,慈愛的撫摸着孫子年輕的臉頰,依稀可見,她保養得當的面容上,此時正有兩行清淚滑下。
曹後經過方纔的一陣思慮,此時也知道自己又是犯了衝動不經思慮的過錯,險些還害了兒子,於是便在太后跟前俯身深深的一拜,泣道:“多謝母后搭救之恩!媳婦……實在是慚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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