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雪傷的嚴重,只能留在錦繡苑就醫。
若不是聽大夫說的那麼嚴重,安慕錦真不想將牀讓給安慕雪。
在大夫給安慕雪檢查,寫藥方的空當,老夫人已經將安慕錦如何逼安慕雪的給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邊。
安慕錦只是說安慕雪別打她,否則讓她躺着出去,被老夫人說成是安慕錦逼着安慕雪去撞牆。還說安慕雪被悔婚了,很丟人,活着不如死去。
安慕錦當時說那句話真的不是逼安慕雪怎樣,她只是在警告安慕雪不要當她好欺負,隨意打她。
“錦兒啊,母親給你跪下了。雪兒若是哪裡得罪你了,求求你高擡貴手,不要這樣害她啊!”老夫人已經將安慕錦抹的黑黑的了,大夫人這樣說根本就是來補刀子的。
看到大夫人要跪自己,安慕錦連忙後退。
她雖然不喜歡大夫人,但是也知道她若是真的被大夫人跪了,即使沒有錯也變成有錯了。
“雪兒平時任性了一點,其實她心並不壞。錦兒,你爲什麼要處處針對她,嫉妒她嫁的好,這樣來害她呢?”大夫人哭的悽慘,跪着朝安慕錦爬來。
聽着大夫人說的這些顛倒黑白的話,安慕錦真是氣的都要笑出來了。
“孃親,我們出去透透氣。”安慕錦拉着小夫人要走,大夫人突然加速爬過來,拉住小夫人的手,哭着道:“妹妹,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對當年的事情,姐姐向你道歉,一千個道歉一萬個道歉,只求你讓錦兒不要再傷害雪兒。雪兒她是無辜的,她不應該遭受這樣的痛苦。”
小夫人被大夫人拉住,安慕錦也不好硬拉着小夫人離開,轉身看着大夫人道:“母親,請你不要顛倒黑白好嗎?雪兒姐姐她是因爲接受不了被悔婚的事實,所以纔去撞牆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母親心疼女兒,可母親想過我這個女兒的感受沒有。我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也到底是侯府的女兒。你這樣踩着我,專心疼愛自己的女兒,這是一個當家主母應該做的嗎?”
被安慕錦一陣搶白,大夫人不再說話,只是嗚嗚的哭着。
侯爺頭疼的看着這裡,對大夫人道:“玉書,你起來。”
一句玉書叫的大夫人和小夫人都是一愣,大夫人頂替小夫人二十年,早就習慣了玉書這個稱呼。而小夫人第一次聽到侯爺當着她的面前叫大夫人玉書,不由得也愣了一下,以爲是叫自己。
侯爺見大夫人和小夫人都看着他,他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夫人她的原名並不叫玉書。
咳嗽一聲,掩飾了心中的尷尬,侯爺繼續道:“這件事以後都不準再提了。”
聽到侯爺這樣說,都沒有懲罰安慕錦,大夫人不服氣極了,繼續大哭:“雪兒啊,我可憐的雪兒啊。若是這額頭的傷好不了,破了相,以後還能找什麼樣的好人家啊。”
不僅大夫人不滿意這樣的判處,就是老夫人也十分不滿意,指着安慕錦對侯爺道:“侯爺,你就打算這樣偏袒錦兒,讓雪兒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嗎?”
“母親,我不是偏袒錦兒。”侯爺剛說到這裡,老夫人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
“雪兒並沒有被悔婚,這件事已經被皇后知道了。皇后特意下了懿旨,給金雲堂和雪兒賜婚。”侯爺將這件事一說出來,老夫人的臉色也不難看了,大夫人也不哭了。
“侯爺,這是真的嗎?”大夫人高興的問道。
侯爺只是點點頭,看了這一屋子的女人,頗爲的無奈。
安慕雪能夠得到皇后賜婚,那是何等的榮耀啊,老夫人也不抱怨了,大夫人也不哭了。
大夫留下藥方,說只要靜養一段時間,額頭上的傷口就會好,只要不見水就不會留下疤痕。
大夫走了沒有一會兒,安慕雪就醒了過來,她看到侯爺在,又是一陣痛哭:“父親,雪兒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侯爺還是比較心疼安慕雪的,聽到她哭,立刻走到牀前,抱住瘦弱的安慕雪,輕聲安慰:“雪兒,你沒有被退婚,不要再哭了。”
安慕雪愣了一下,仰頭看着侯爺問:“父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夫人見安慕雪醒了,十分高興,連忙將皇后賜婚的事情給解釋了一遍。老夫人在一旁也誇安慕雪有福氣,能夠得到皇后的賜婚。
安慕錦看着這一羣人的熱鬧,只覺得十分鄙夷,剛剛爲了這事鬧的死去活來的。現在聽到沒有被悔婚,還被皇后賜婚了,一下就高興起來,也不關心侯府的名聲了。
安慕錦看清楚了,她們來這裡就是爲了給安慕雪出氣的。關於侯府的名聲,她們也知道憑藉她們幾個婦人也無法真正解決的問題吧。
“父親,金家是怎麼說的?他們是真心同意這門婚事的嗎?若他們只是因爲皇后賜婚,不敢反抗,而被迫接受雪兒,那雪兒,雪兒……”安慕雪擔憂的問道。
在自己的婚事上,安慕雪是一點也不敢含糊。她希望金雲堂是因爲喜歡她才接受這門婚事,而不是因爲那是皇后賜婚。
“別擔心。金將軍的公子已經對你動了情,即使沒有皇后賜婚,年後他也不會同意悔婚的。再說了悔婚這件事,只是金夫人一個人的意思,並不是金將軍的意思。”侯爺的話徹底的寬慰了安慕雪的心。
安慕雪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只在乎金雲堂。雖然她知道可能以後金夫人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
見安慕雪不再憂心忡忡的了,侯爺也放下心來,一轉頭,本來在屋裡的安慕錦和小夫人都已經不在了。
早就在安慕雪醒來後,安慕錦就和小夫人離開了,將地方交給了他們。
侯爺出門看到小夫人和安慕錦正站在院子裡,他走過去,對安慕錦歉意一笑:“錦兒,這件事你沒有錯,是你姑母做的不對。她不該那樣逼着你,還到處亂說你是妖怪。”
安慕錦只恩了一聲,她本來就認爲自己沒有錯。
見安慕錦對自己的態度冷淡的很,侯爺知道是他這個父親做的不夠好,所以才讓安慕錦對自己沒有信任。
“錦兒,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父親。你想做的,不想做的,都可以來找父親,父親都會爲你解決的。”
安慕錦一聽侯爺這樣說,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侯爺。
“你放心,父親一定會將這些謠言壓下來,不會影響到你以後的議親。”侯爺的大手輕輕扶上安慕錦的秀髮,觸手冰涼,纔想到她們在外面站了許久了,“外面冷,進屋來吧。”
說着侯爺主動牽起了安慕錦的小手,拉着她向屋裡走去。
一進入屋子,安慕雪本來笑的很開心的,在看到侯爺親暱的拉着安慕錦時,笑容一頓,臉色冰冷下來。
“父親,她差點害死我!”安慕雪指着安慕錦氣憤的說道。
“這件事和錦兒沒有關係,她也是受害者。”侯爺總算是爲安慕錦說了一句公道話,只是這句公道話再次惹的安慕雪流下淚來。
她赤腳走到侯爺面前,哭着道:“父親,若不是因爲皇后憐惜我,恐怕我和金雲堂的緣分就這樣盡了。一切都是因爲她,若不是她說自己是妖怪拒絕和表哥的婚事,金家也不會對我有意見,讓金夫人上門來單方面的悔婚。”
說到激動處,安慕雪跳起來指着安慕錦道:“她就是一個掃把星,掃把星!”
“雪兒,不許你這樣說你妹妹。”侯爺臉色一沉,厲聲制止了安慕雪後面的話。
安慕錦擡頭瞪着安慕雪,若不是不想讓侯爺爲難,她一定會教訓一下安慕雪。
“我就這樣說她怎麼了?她本來就是掃把星,她害的我們侯府一點名聲都沒有了,還害得我差點……”安慕雪哭的厲害,都沒有去看侯爺的臉色,被大夫人一把抱住了,後面的話纔沒有說。
大夫人見侯爺已經怒了,緊緊的摟着安慕雪對侯爺道:“侯爺,雪兒她也是太在乎這門婚事了。但凡是一個好女孩,誰若是被悔婚了,誰都會受不了的啊。”
“錦兒也是被悔婚的人,爲什麼姐妹兩人差別這麼大?”侯爺看着大夫人,不再相信她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大夫人被侯爺當面反駁,渾身一顫,安慕雪從她的懷裡扭着身體出來,看着侯爺道:“父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錦兒她爲什麼會被悔婚,還不是因爲她對這門婚事不滿意,故意裝作妖怪去嚇表哥,所以表哥才悔婚的。聽說表哥被嚇的到現在都還沒有下牀,一直高燒不退。她就是一個掃把星!”
說到最後一句話,安慕雪幾乎是指着安慕錦的鼻子說的。
安慕錦猛然出手,將安慕雪的手指抓在手裡,用力一彎。
安慕雪疼的尖叫出聲,小臉變得慘白。
“雪兒姐姐,不許你說我是掃把星。”雖然安慕錦說的很平靜,但是卻讓人無法忽略其中的力度。
輕輕鬆開了手,安慕錦不再看安慕雪一眼。而安慕雪疼的右手食指根本不敢動一下,卻也不敢再指責安慕錦什麼。
當着侯爺的面,大夫人也不敢過分的護着安慕雪,只是將她的手拿回來,認真的吹着氣。
老夫人卻不怕侯爺,氣憤的拿着柺杖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侯爺,你自己看看,錦兒平時是怎樣對雪兒的。”
“母親,錦兒沒有做錯。”侯爺一句話將老夫人說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嘆一口氣,喊着鴛鴦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