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先生瞧着我們家石先生面善?石先生,你瞧着李先生面善不?”莊煜裝的象只大尾巴狼似的叫了起來。
石院判走過來,將水晶眼睛微微下拉,眼珠子向上一翻,從鏡片上方看向顧山,皺着眉搖了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公子,小人看着李先生不面善,以前沒見過。”
那些侍衛們憋笑憋的肚子都快漲破了,自與石院判熟悉起來之後,他們才發現石院判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明明石院判是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說話,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笑的不行。
顧山有些尷尬向石院判笑了一下,突然覺得肚子一陣抽痛加絞痛,他不由彎腰捂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莊煜和一衆侍衛再是心知肚明不過的,可他卻故做驚愕的問道:“李先生,好好的說着話怎麼也會肚子疼?哎呀真真不巧,原本小爺府裡也養了幾位大夫的,偏巧這回一個人都沒帶出來,這卻如何是好?”
顧山捂緊肚子,吃力的擺手道:“不……不礙的……”
這時扮做長隨的侍衛隊長走上前說道:“公子,小人瞧着李先生象是受了寒,不如請他喝些燒刀子,興許肚子就不疼了。這荒山野嶺的,要是一直疼下去,趕不了路不說,萬一再招來什麼可就麻煩了。”
石院判笑眯眯的看了侍衛隊長一眼,心中暗道:這小子上道。酒最能助藥性,若顧山喝了燒刀子,可就越發慘了。
莊煜點點頭,向顧山說道:“李先生,要不喝口燒酒?”
顧山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腹疼,哪裡敢亂吃東西,還喝刺激性極強的燒刀子,那可是真的不想活了。於是顧山趕緊搖頭道:“多謝楊公子好意,在下本就是行醫之人,不必煩勞公子費心了。”
莊煜淡笑點頭,好吧,他已經逼的顧山不得不自暴職業了,接下來再慢慢玩他,總有把顧山玩崩潰的一天。反正還有四五天才能走出這十方大山,若是過早的把顧山玩殘了,剩下的日子可怎麼打發呢。
莊煜悄悄向石院判使了個眼色,石院判會意,也不知道他對顧山做了什麼隱密的手腳,顧山忽然覺得肚子完全不疼了,他還以爲是自己按壓穴位有效,卻不知道一切盡在石院判的控制之中。
見顧山臉色好了許多,莊煜便笑道:“李先生可好些了?能繼續趕路麼?”
顧山忙道:“好多了好多了,多謝楊公子關心。這便趕路吧。”
衆人又繼續往前走,莊煜只隨意的問道:“先生既是大夫,不知在何處坐堂?”
顧山笑笑道:“不敢勞公子動問,在下只是鄉野之間的大夫,自家開了個小小的醫館。”
莊煜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顧山在說謊,只不過不去說破罷了。只順勢笑着說道:“李先生是蜀中人麼?”
顧山忙道:“在下並非蜀中之人,此去蜀中原是探望故友的,楊公子呢,在下看楊公子是富貴之人,怎麼卻以身涉險呢,這十方大山中野獸極多又有瘴癧之氣,咦……”
顧山此時纔想起來一路行來,似乎這睿郡王一行人都沒有受到瘴癧的絲毫影響,這讓他心中很是驚訝,若然朝庭已經有了破解瘴癧之氣的法子,那蜀中最大的屏障就會徹底失去,朝庭大軍隨時可以長驅直入蜀中,以蜀中的兵力,根本就抵抗不了朝庭軍隊。若真如他心心中所想,吳王的滅亡豈不是就在旦夕之間?
顧山越想越怕,便直接問了起來:“楊公子,這十方大山之中瘴癧橫行,如何公子一行卻絲毫不懼?”
莊煜只故做高深的說道:“這個卻是本公子家中之秘,不足爲外人道也。”
顧山急道:“公子,十方大山中的瘴癧不知困了多少人,若公子真有破解之道,何不公之於衆,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莊煜挑眉看着顧山,似笑非笑的問道:“李先生看上去不怕這瘴癧之氣,想必也是有應對之策的,怎麼李先生卻沒有公之於衆呢?”
顧山語塞,他哪裡有知道什麼破解之道,不過是仗着自己是大夫,懂得養生保健之道,而且他每次都只是短暫經過,不等瘴癧之氣侵入臟腑便已經走出十方大山,再以藥石驅盡剛剛侵入皮膚,並未曾深入的瘴癧之氣罷了。
“在下哪裡有那樣的本事,若是有,在下早就將方子公開了。”顧山口中說的卻也光棍,可誰都知道,若有那等方子,除非是有大慈悲大胸襟之心的人,再不能將方子無償公開造福百姓的。
莊煜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顧山卻自此便留了心。若是能將這破解瘴癧之氣的法子搞到手,那吳王率兵出蜀就容易多了。
顧山比先前更加用心的觀察莊煜一行人,可是他並沒有發現莊煜一行吃用什麼特別的東西。基本上莊煜一行與他吃用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顧山便開始將注意力放在莊煜等人的衣服上。因爲他注意到這十方大山中遍地都是蛇蟲鼠蟻總是在他們一行人經過之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吃用了什麼東西,那便是他們身上佩戴了什麼剋制蛇蟲鼠蟻的東西。
避毒藥物顧山也會配,只不過沒有那麼強的效果。畢竟這裡是十方大山,是所有毒物的聚集之地,而且越入密林深處,那些毒物的毒性就越強,受藥物控制的可能性就越小。
莊煜等人身上的避疫丹都是放在荷包中貼身佩戴的,顧山又沒有透視眼,他怎麼可能看的到。因此只能自己瞎猜。他猜的方向沒有錯,只是手中沒有實證。
石院判見顧山還有心思去探查自己這一行人是如何避疫的,便加重了對顧山的各種折磨。顧山可就徹底慘到家了,除了他的雙腿平安無事之外,其他的部位都已經慘不忍睹。
顧山原本還算是看着還挺順眼的臉已經腫成了被水泡過好多天的豬頭,漲的白慘慘的都有些發亮了,一雙眼睛就成了豬頭上兩道細縫,旁人若是不睜大眼睛努力的分辨,絕對認不出那是雙眼睛。鼻子已經被漲起來的兩頰擠的快看不見了,嘴脣倒是顯眼極了,紫漲着如同臘腸一般。
這會兒不要說是吳王,便是顧山的妻子李嬤嬤都認不出他來。而且就以顧山此時的尊容,只怕一出十方大山進入村鎮,就會被小孩子丟石塊叫妖怪的。
顧山自己也是又氣又急,明明他身上也佩戴驅趕蛇蟲鼠蟻的藥囊,可是卻總會被馬蜂蚊蟲以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不明毒物攻擊,可離他並不遠的莊煜一行人卻完全沒有事。顧山就算是個傻子也會覺出味兒,何況他還不傻。只是就算是心中再怎麼認定,顧山手中沒有證據,而且他是一個人,莊煜一行卻有三十二個人,三十二比一,顧山是活膩了纔會在此時生事。他只有咬牙死死忍下來,等到了吳王領地,看莊煜一行還有什麼翻天的本事。
顧山只想着出山之後怎麼出氣,卻不想莊煜可是堂堂皇子郡王,就算是擺明車馬整他,捻死他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難道誰還敢說什麼怪話不成,便是吳王都護不住他。若沒有隆興帝的旨意,難道莊煜會閒着沒事跑進這十方大山打發時光麼。
眼看就快走到十方大山與蜀地的交界之處,顧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日天色已經晚,莊煜便命侍衛們紮好帳篷點起篝火,準備度過在十方大山中的最後一夜。
也和前幾日一樣,莊煜分給顧山一頂小小的帳篷,顧山也不客氣,一頭鑽入帳篷便再不出來了。自從臉腫了之後,顧山便一直戴着一頂黑紗垂胸的帷帽,只有進了帳篷他才能將帷帽摘下來透透氣。那遮面的黑紗很是厚實,總讓顧山有無法呼吸之感。
顧山進帳之後,石院判賊兮兮的笑了。他跟在莊煜身後進了帳篷,與莊煜耳語一番,莊煜聽的連連點頭稱好,臉上的笑容和石院判竟然很有些相似。他都讓顧山住了這些日子的小帳篷,也是該收點兒“租金”了。
入夜之後,莊煜命侍衛直接把睡的如死豬一般的顧山拖了出來,也不知道石院判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招來一條兩丈多長,雙手合攏都掐不過來的一條黑地白花的毒蛇,莊煜雖然膽子大身手也好,可是看到這麼大一條毒蛇,不免也暗自心驚,他曾聽說過,頭是三角形的蛇劇毒無比,若被咬上一口,便是大羅金仙怕都救不過來。
石院判見衆侍衛們面上都有些驚懼之色,卻還紛紛擋在莊煜的身前,便笑着說道:“大家不用怕,這蛇的毒牙已經被我封住了,而且它也不會攻擊我們的。”
莊煜心裡這才踏實許多,卻也不好意思起來,枉費他還自以爲是男子漢大丈夫,如今見到一條毒蛇就先自膽怯了。其實這也不怪莊煜,他自小生活在北方,別說是與毒蛇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就是遠遠看一眼都沒有過的,如今在半夜裡看到一條這麼可怕的毒蛇,心裡有些懼意也在情理之中。
石院判撮脣低低嘯了一聲,那條倒黴的毒蛇便懶洋洋爬到了顧山的身上,在顧山身上扭了扭,然後用蛇信在顧山臉上舔了一下,顧山立刻驚醒過來,他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放大了的三角蛇頭出現在眼前,顧山白眼一翻立刻昏死了過去。
莊煜便有些着急,他們是要審顧山的,可不是想把顧山活活嚇死,想要顧山死還不容易麼。問題是要他活着交待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石院判笑道:“王爺彆着急,好戲在後頭呢……”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顧山竟然醒了過來,他的眼神迷離煥散,竟然喃喃說道:“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在做夢……”
莊煜不解的看向石院判,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古院判笑道:“王爺,以後再給您解釋,您現在開始審他吧,保管您問什麼他招什麼。”
莊煜將信將疑,試探性的問道:“你叫什麼?”
顧山迷迷糊糊的說道:“我叫顧山。”
莊煜點了點頭,那日他收到密信,看過之後知道這倒黴催的男人的確叫顧山。
“顧山,你在京城何處做事?”莊煜還在試探。
顧山渾渾噩噩的說道:“我在京城百草堂坐堂。”
“百草堂同何人出資何人所開?”莊煜緊追着問道。
“百草堂是吳王出資小人所開。”顧山此時有問必答,而且句句屬實,讓莊煜很是滿意。
“吳王爲何在要京城開設百草堂。”莊煜又問道。
顧山都沒有做稍微的停頓,只如實說道:“爲了與太后聯繫。”
莊煜一怔,眼中漫起一層厲色,顧山的答案讓當場之人都極爲震驚。再審下去,怕是要審出後宮的陰私之事,莊煜不能就這件事再往下審,他必須立刻轉換審問的主題。不是莊煜信不過石院判和他的侍衛們,而是爲了他的安全考慮,但凡知道皇家陰私之事的,都會揹負起極大的隱患。莊煜可不想讓石院判和他的侍衛們從此過不上輕鬆的日子。其實就連莊煜自己都不想知道太多,畢竟太后還是他名義上的皇祖母。如此一來,莊煜便錯過了一個知道真相的絕好機會。
“你與吳王是什麼關係?吳王有什麼陰謀企圖?”莊煜果斷換了問題。
顧山昏昏沉沉的說道:“吳王是我的主子,他要造反。”
吳王有反心並不是什麼大秘密,所以莊煜等人對這個消息都沒有覺得很是驚愕,只是莊煜現在有些爲難。他接到的密信是監視顧山並且順藤摸瓜查清吳王的底細,最好不要驚了顧山,可如今看來這顧山知道的絕對不少,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再想從他嘴中套出實情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是就此拿下顧山將他解送回京還是按兵不動順藤摸瓜呢?若是就此拿下顧山,那大可以在顧山剛剛出京後就動手,可是暗衛們並沒有採取行動,看來還是得按兵不動。
思量再三,莊煜決定不採取任何行動,只是讓石院判和衆侍衛們遠遠散開守着,他一個人單獨審問顧山。此時那條毒蛇已經沒了用處,石院判便將之放歸山林。那蛇一得了自由,便飛一般的躥入叢林,再沒了蹤影。
莊煜一個人又審了顧山三刻鐘左右,方纔命侍衛仍將顧山送回他的小帳篷中,對顧山來說,剛纔經歷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夢,睡醒之後甚至他都不會記得。可對莊煜來說,他想知道的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
吳王果然久蓄反心,他在蜀中已經豢養了三萬藤甲兵,一萬象兵,一萬輕甲騎兵一萬重甲騎兵,還控制了十方大山與蜀地交界處的七洞十二寨的頭人,各族寨丁加起來也有近兩人。
莊煜在心中一算,吳王已經有精兵八萬,這還是一年之前的數字,這一年裡吳王不可能沒有任何的發展,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擁有十萬之衆了。
鬼方的守軍也不過只有十萬人,還都是從全國各地調來的,在鬼方這個瘴癧橫行的地方並沒有極強的戰鬥力。若是吳王率兵從蜀中殺出,在各洞主寨主的相助之下通過十方大山自不是什麼難事,鬼方守軍怕是擋不住吳王叛軍的。原本以爲十方大山是絕佳的屏障,如今看來這屏障已經不保險了。
莊煜越想越心驚,他立刻奮筆疾書寫下兩封密信,將信封好後叫過兩名侍衛,對他們說道:“張勇趙明,明日天一亮你們就速速攜本王密信返回鬼方,將密信交給季將軍,請他以八百里加急將密信發回京城,一定要快。”
莊煜知道身在京城的父皇和兄長雖然算到吳王要造反,卻不知道形勢已經如此嚴峻,他必須在最短時間裡將消息傳回京城,也好讓京中儘早做好準備。
張勇趙明兩位侍衛收好密信,知道事情緊急,便向莊煜行了禮要立刻出發,莊煜知道夜裡在十方大山中行走有多麼危險,忙阻攔道:“明天天亮再走,夜裡太危險。”
一夜再無他事,次日清晨,夜幕剛剛開始退去,張勇和趙明便立刻踏上返回鬼方的路。莊煜知道山中兇險極多,卻不利不讓張勇趙明走上這一趟。張勇和趙明是侍衛中腿腳最快的兩個人,要不然莊煜也不會特特挑了他們去送信。
東方現出魚肚白,顧山才從帳中鑽了出來,此時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夜裡發生過什麼了,只向莊煜招呼道:“趙公子,今天就能走出十方大山了,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便不與公子同行了。”
莊煜知道顧山急着去送密信,想將自己甩開。可他偏不讓顧山如願,只笑着說道:“在這山中走了十數日,本公子也膩的很,想快些出山,今日我們會回快行程,李先生還是是與我們一同走比較安全,雖說是快出山了,可到底還在十方大山之中,況且李先生身體也不太好,一起走也好多個照應。”
莊煜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顧山也不好硬推辭,他也怕鬧僵了莊煜突然翻臉,若真翻了臉,便是十個顧山綁起來也不是莊煜等人的對手。顧山不得不答應,心裡自是有些抑鬱,因此便也沒有注意到莊煜的侍衛中少了兩個人。若是他注意到了,也許事情會向另一個方向發展,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顧山一時的疏忽,便鑄成了永遠無法挽回的大錯。
正午時分,莊煜一行人和顧山便走出了十方大山,來到了看上去挺富庶繁盛的市鎮。
顧山立刻對莊煜拱手做揖道:“趙公子,在下就此別過。”
莊煜笑着點了點頭,也抱拳爲禮,顧山道別之後匆匆走入市鎮,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莊煜看向石院判,石院判微微點了點頭,嘴角盡是笑意。莊煜便放心了。他知道石院判已經在顧山身上做足了手腳,只要尋着線索找過去,顧山所到之處再不是什麼秘密。
莊煜一行先到鎮上最大的客棧之中安頓下來。在山中十數日,他們這些人都已經精疲力盡,自然要好好休整一下才能繼續趕路。這個鎮子距離吳王府所在地可還有四五天的路程。
顧山擺脫莊煜等人之後立刻去了鎮上的孫記山貨鋪,孫記山貨鋪的主人孫老實是顧山的老相識,從前顧山來往於京城和蜀中都會在此落腳。可這回顧山一進孫記山貨鋪,孫老實便客氣的笑着迎上前來招呼道:“客人您想買什麼山貨,小店的山貨最是齊全。”
顧山一愣,立刻叫道:“老實,是我,你不認識我了?”
孫老實嚇了一大跳,這聲音他聽着倒有幾分耳熟,可眼前這位的這個樣子……他不由搖了搖頭,可真是不認識啊!
“是我,我是顧山!”顧山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這也就是他看着店鋪中沒有其他人才敢如此報名。
孫老實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愕然問道:“你是顧先生?”
顧山連連點頭道:“對對,我就是顧先生,老實,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孫老實雖然覺得顧山的聲音有些耳熟,可這形象實在是與顧山原本的樣子差的太多,而孫老實是專門負責接應從十方大山中出來的與吳王聯絡之人的,所以孫老實不得不嚴謹些。他搖搖頭道:“不對,你不是劉員外家的顧先生,休要亂認朋友。”
顧山急了,上前便要去抓孫老實的手,孫老實豈不會讓他抓到,只往後一退便抄起靠牆放着的一把梭槍,槍尖直指顧山的咽喉,厲聲喝道:“站住,若想在我店中撒野,我孫老實必要你有來無回。”
顧山急的快哭了,他只大叫道:“老實,真的是我,你忘記了,前年你小兒子山伢子生了怪病,還是我給他治好的。山伢得的是大脖子病,是吃了我從京城捎來的幹海藻纔好的。”
孫老實聽了話,纔有些相信了,山伢子生病之事知道的人不多,知道他吃了幹海藻才痊癒的人就少之又少,除了他和他的婆娘之外,就是給山伢子看病的顧山最清楚了。
“你真是顧先生?你有幾個孩子?”孫老實爲了確認顧山的身份,便又問了起來。
顧山忙道:“我就兩個兒子,阿虎和阿豹。”
孫老實心裡這才踏實了,忙上前抓住顧山的手叫道:“顧先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真叫人認不出來啊!”
顧山心裡一鬆,老淚險些沒落了下來,只悲聲道:“別提了,我這些能活出走出十方大山就算是命大了,老實,先別問了,快安排我去見王爺。”
孫老實忙道:“好好,你先到後頭洗洗,我叫山伢子他娘給你做些吃的。你好好吃一頓,我這就去給你安排車子,吃完飯就能坐車去錦城。”錦城正是吳王府的所在地。
顧山這才踏實下來,熟門熟路的去了後院。這十來天他的罪可是受大發了,因此在洗漱過後,顧山剛端起飯碗,便頭一歪趴在飯桌上睡着了。
孫老實的婆娘端着剛做好的菜走進來,見顧山趴在桌上已經打起了呼嚕,便將手中的菜盤輕輕放到桌上,快步去了前頭櫃上。
“山伢子他爹,顧先生看着怪的很,這條路是他走順了的,從前也沒見他這樣過,我剛給他上菜,他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孫老實的婆娘小聲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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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補足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