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臨窗戶邊坐下,左邊是屏風,隔了隱私的同時卻是沒有全部隔絕外面,還讓空間看起來更是開闊,舒服。
“這藺清河倒是做的不錯嘛,看樣子你今年得給他多發些銀子當做獎勵了。”昭陽調笑的說道。
陸茵特意看了看掌櫃的表情,發現掌櫃的面上依舊和氣,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暗歎這藺清河訓練人的功夫果然有一套呢,居然聽到東家的大名還能保持這番鎮定。果然不錯。
“那是自然了,跟我混的,有幾個能差了去?你也不想想。”陸茵倒是有些小驕傲的說道,倒不是真的驕傲,就是跟昭陽兩人這麼說話習慣了。
“沒毛病,話說,上次跟你說的,我封地上那個生意,你想的怎麼樣了?”
“恩,可行性還是比較大的,以前你爹在的時候比較受限制,現在你哥哥當家,大估計你要放飛自我了。”陸茵抿脣笑道。
“對啊,哎,以前老是擔心着老二老六他們使壞,現在,真是感覺心裡巨石落下一樣啊!”昭陽有些感慨,雖然說是跟他們沒什麼利益衝突,但是嫉妒使人發狂。
“行,沒事,有我在呢,不過……。”陸茵湊到昭陽耳邊說道:“你個千面狐還有怕事的時候?恩?”
昭陽倒是沒理會陸茵調笑,翻個白眼說道:“不是怕事不怕事,是蒼蠅多了嫌煩,你肯定懂得吧!”
陸茵笑笑,怎麼會不懂麼!太懂了好不好,雖然不怕蒼蠅蚊子,但是呢還是很噁心啊,不是麼?
“反正這下做什麼都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你不用擔心了。”陸茵如是感慨道。
二人說話間已經坐定,掌櫃的直接讓小二拿了點翠髮飾過來,“二位請看,這是我們新出的首飾,全京城頭一份呢,而且不重樣,所有的首飾都保證全京城唯有這一份!”
二人目光看向首飾盒子,當真是精緻的緊,層層疊疊的花瓣,點翠深藍淺藍交織着,中間還泛着硃紅色的花蕊,看上去精緻又漂亮。
“掌櫃的!在不在!給我出來!”只聽樓下叫嚷道,掌櫃的看向二人,道了歉就往樓下去了,陸茵見到有人挑事,就也直接跟了上去。昭陽自然也是跟着。
“這位小姐,有何吩咐~”掌櫃的堆着笑臉走向進來的女子,只見那女子二八年華,長得嬌美,眉宇之間還有些稚氣,身量卻是夠看了。
身着鵝黃色齊胸襦裙,披一件藕粉色大袖衫,高高的髮髻堆起來,金色的髮飾在黑髮間顯得貴氣又精緻。頭上斜插着一朵巨大的牡丹絹花。
脖頸帶着貝殼瓔珞,小巧的耳垂上就一對珍珠耳環。配了條橘色披帛,整個人兒顯得活潑又漂亮,只是這分嬌美在這喧囂的語氣中就消失殆盡了。
“什麼事兒?你居然還說什麼事!”女子氣鼓鼓的說道:“就上次從你這裡買去的髮飾,你不是說全京城獨一份麼?前陣子我參加宴會,就見到另外一個女子跟我戴的髮飾一模一樣!你這怎麼解釋!”
掌櫃的微微皺眉,接着笑道:“姑娘,我們店裡的東西真的只做一份,但是最近雲萊閣經常在我們東西出了之後就仿冒我們的東西,我們實在也是……哎,姑娘。勞煩體諒介個。”掌櫃的那張喜慶的臉龐拉下來頗有幾分委屈的味道在裡面。
那鵝黃襦裙的小姑娘也不是什麼刻薄的人,見到掌櫃的也是受害者,自認倒黴也就遠去了,倒是也沒找事。不過這姑娘倒是給陸茵留下了印象。
“掌櫃的,那姑娘是誰啊?”陸茵隨口問道。
“她啊,薛相嫡次女薛蜜。人還是很仗義的。”掌櫃的感慨道,其實今個這事情要是換做其他大家小姐指不定還得有的鬧騰。
“薛蜜?”陸茵挑眉,看向旁邊的昭陽,昭陽也看過來,二人心思微轉就知道這就是那個最有機會當皇后的人選了,看樣子這性子估計以後也能玩得來。
畢竟風風火火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要想母儀天下,估計還是有得磨了。
“是啊,公子有所不知啊,這薛蜜啊,在世家千金中爲人處世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也不想那些個嬌柔的世家小姐嬌氣。還沒事找事。”掌櫃的感慨道。
“哦?”陸茵抓住了關鍵,“那些個?掌櫃的這裡經常被人找事?”
掌櫃的剛剛聽到陸茵提自己的東家就知道陸茵是幕後老闆了,見到陸茵好說話就直接說道:“是啊,對面的雲萊閣經常仿製我們的首飾,我們也是有苦難言啊,別人又不犯法。我們罵又罵不過人家。”
“你們可以直接在簪子或是髮飾上刻着你們店鋪的名號啊,包括盒子上面什麼的,但是盒子做的精緻一些,別人看到盒子就能想到你們了。”昭陽隨意說道。她當然知道了,這叫產權意識。
“哎?”掌櫃的眼前一亮,“這位公子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不行我得快點告訴我東家!”說罷竟是風風火火的走了。留下陸茵跟昭陽兩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二人見掌櫃沒回來,就直接走了,走之前直接跟夥計預定了兩套首飾送往將軍府。
“看樣子有的人見不得你賺銀子啊!”昭陽調笑道,倒是不太擔心這些小事,要是連這都處理不了,那真是白瞎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總歸這些首飾的設計者在我這邊不是麼?你說對不對,驚華公子~”陸茵跟昭陽早有合作倒是真的。
昭陽一個公主,在京城要是產業太多太容易惹眼,陸茵就比較方便了,她手下人多,產業分佈出去之後看起來就一點都不惹眼了。
但是,手上產業的設計一半來源於昭陽那個時代的設計,一半來源於藺清河的天馬行空和經商能力。
昭陽出門談事情多有不便,好在她江湖人稱千面狐,轉眼化身爲驚華公子倒是讓藺清河念念不忘許久,時常跟自己感慨驚華公子是個奇人。
知道真相的陸茵時常笑得不能自己,她倒是覺得兩人性子可以走到一起去,只是昭陽貴爲公主,能不能看得上已經失去繼承藺家家業的藺清河?
不過要是換位思考的話,昭陽跟藺清河在一起倒是不是什麼壞事,畢竟昭陽這麼受寵了,若是丈夫身份再高一點的話,估計就得找人妒恨了。
藺清河雖說從商了,但是怎麼着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了。長相氣質沒的說,爲人更是爽利,跟昭陽在一起倒是有些般配。
還有一點,昭陽曾經說的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模式,估計藺清河可以做到的,因爲藺清河本來就是受着藺父妻妾庶兄妹欺凌長大的。
當初藺父寵妾滅妻的事蹟在京城還是流傳好久呢,男人把那當做衝冠一怒爲紅顏的風流軼事,但是對年少的藺清河來說確實是恥辱般的存在了,藺清河必定也是嚮往昭陽說的那種感情的吧。
“你可別埋汰我了,我做事這麼懶,你還不瞭解麼?只是喜歡多點銀子傍身罷了,不然還能怎樣?靠男人?靠得住麼?”昭陽感慨道。
來到這世界昭陽根本就沒打算找男人隨便把自己嫁了,但是也沒想過自己不要命的去違背這世界的規則,只是她想的卻是在這規則之內讓自己活的更好一些。
“那倒沒什麼問題,這京城的夫人小孩的錢基本都是進了我們幾人的口袋,不過你哥哥那樣壓榨的,大估計就是以後得多分點給他了。”陸茵一想到這就不開心,但是想到人家畢竟是皇帝,現在國庫吃緊,那就先分他點吧,反正打着他的旗號,以後只會更方便而已。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商了呢,藺清河雖然做了部分的皇家生意,但是那畢竟只是表面而已,照這個局勢走下去,藺清河勢必還得擴充勢力在京城的根扎得更深才行,否則這京城的老舊世家聯合起來就夠整垮藺清河了。
當然了,現在藺清河也算是在皇上面前過了眼的,也沒人傻到現在動藺清河,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不動,以後想動就難了。
“沒辦法啊,我哥這麼窮,你不知道嘛,戶部那個老匹夫天天喊窮,我哥哥頭疼的不行,還讓我想辦法。”昭陽嘟噥道,其實她是真的懶。
“哎呀,你看前面那個!”陸茵突然驚呼,“那個不是剛剛遇到的薛蜜麼?遇到麻煩了?”
二人對視一眼,真是巧合的不行,本來兩人邊走邊逛,豈不知逛到之前說的那個雲萊閣了,薛蜜正在裡面跟人吵起來了。
真是傻姑娘,這種事情能吵得清楚麼?雲萊閣只要厚着臉皮不承認抄襲珍寶閣,那誰能逼他承認?但是對於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來說還是啊要給點教訓才行。
不過兩人倒是有點喜歡這種沒心機的小姑娘了,不過這種姑娘進宮的話,估計變化肯定是最大最快的吧,因爲這種性子容易被人當槍使,吃虧吃多了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