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茵還是有些心疼太夫人的,說到底,太夫人遇到這一劫,都是因爲她,如果她沒有重生,秋羅就不會在府裡做出這樣多的事,更加不會把主意打到太夫人身上去,所以說到底,雖然下手的人不是她,可是由頭是她,陸茵一直在心底說服自己,這也不是她願意的。
太夫人走進來,齊越對春梔道,加個凳子,碗筷,春梔應聲出去了,太夫人坐下後,齊越道,“母親身體不太好,偶爾出來走走也是好事,但是不要過度勞累,恢復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什麼都別想,就好好的養病就可以了,等病養好了,兒子就帶您出去散散心,怎麼樣?”
太夫人在府裡呆了大半輩子,出去的次數屈指可數,本來女人家,尤其還是有頭有臉的女人家,更何況太夫人還是一個沒了夫君的女人,更加要注重這些,所以現在聽到齊越說等她病恢復了,帶她出去散散心,心情便好多了,對齊越笑笑,“你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再加上你們日日什麼補的,好吃的,都往椿萱堂送,我再過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陸茵看着這一幕,覺得特別溫暖,這纔是一家人吧,相親相愛,互相關心,一輩子好好互相扶持,走完這一生,即使離去,也不會太過於傷心,
這是,太夫人又開口,“越兒,這幾日你都沒有去給我請安,可是有些忙?”
齊越急忙開口,“母親,這幾日確實有些忙,事情有些多,沒有時間過去給母親請安,不要怪罪。”顧太夫人笑道,“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會怪?事多也正常,男子漢要以國家大事爲己任。”
“是,兒子記住了。”齊越開口。
突然,顧太夫人就像發現了什麼一樣,仔細的端詳着齊越道,“越兒,我怎麼覺得你臉色這麼差,最近是在忙什麼,身體都不顧了,臉色這樣差!”
陸茵和齊越兩人心裡一緊,陸茵連忙打岔,“太夫人,國公爺最近是有些忙,不過快忙完了,再說了,國公爺年輕人,身體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出事?您啊,就不要那麼擔心了,沒事的。”
太夫人卻覺得還是不放心,又反覆叮囑道,“事情在多也沒有身體重要啊,雖然說男子要以天下爲己任,但是前提也要是身體,手頭的事,要分個輕重緩急,你的身體不但是你自己的事,還是我們英國公府的大事。”
停了一下太夫人又對着陸茵道,“我再怎麼說也沒有你來照顧管用,陸茵,越兒就靠你來盯着照顧了。”
陸茵臉上自然是笑着,給太夫人倒杯茶,“太夫人,這是自然的,國公爺要是累着了,我也會心疼,所以啊,不用太夫人交代,我就會好好照看着國公爺的,倒是太夫人那邊,一直是弟妹和顧姨娘照顧着,太夫人也要多保重身體啊。”
陸茵不提秋羅還好,一提到秋羅太夫人心裡就不高興,“這秋羅也是,這幾天都沒見到她人影,也不知道是哪裡去了。”
陸茵心底好笑,到哪裡去了?當然是哪裡也沒去啊,她倒是想去,可是20冊經文是那麼好抄完了?更何況秋羅本來就是一個丫鬟,寫字速度和質量也不怎麼樣,所以更加會寫得耗時間,她現在啊,恐怕沒時間想那麼多,只能老老實實抄經文了。
陸茵懂事又有些委屈的的開口,“太夫人不要這樣想,秋羅也有自己的事,更何況我是正妻,這些事本來就是該我來做,我累就累點,不礙事的。”
陸茵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太夫人就反應過來,“什麼叫你正妻還做的?你該做的可不是這些事情,你該做的事做好家裡的長媳婦榜樣,其他的你不用在意,再說了,她是姨娘,照顧這種事,她不說誰來做。”
說完這一番話,太夫人才感覺到陸茵今天的不同,以前的陸茵不是這樣的,今天陸茵說話讓人覺得她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一樣,不對啊,太夫人怎麼覺得秋羅自從做了姨娘以後,這生活好像有些舒坦了一樣,現在做什麼她都不知道了,而且自己交代她傳宗接代,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迴應。
想到這裡,太夫人不禁一陣心堵,本來以爲秋羅做了姨娘能爲自己分憂解難,沒想到的是,秋羅就好像找了機會來享福一想,她是不是以爲自己做了姨娘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了?
齊越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嘮嘮叨叨的說半天,也覺得有些費神,於是開口趕人,“太夫人,這些事就不用太計較了,本來府裡下人又不是沒有,誰來照顧不是一樣的?”
齊越說這話太夫人立馬就不同意了,“越兒,話怎麼能這麼說,下人畢竟就是下人,照顧的時候總會有不周到的地方。”
陸茵看兩人意見不和,不知道還要說多久,也就開口道,“好了,太夫人,國公爺,以後呢,就各自注重身體,大家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以了吧?”
兩人這才停下。
太夫人走了以後,齊越眼珠子一直盯着陸茵,盯得陸茵心裡發毛,問道,“越哥,你這樣看我,我害怕……”
齊越立馬就笑了,“怕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陸茵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齊越又道,“對了,陸茵,真的是你一直在照顧我,那也就是說秋羅在說謊?”
陸茵一臉無辜,“過哄我,我可沒有說秋羅在說謊,不過我照顧了一天一夜確實是事實,這是不可否認的,不是嗎?”
陸茵話已經說道了這種程度,齊越也已經相信了,頓了頓,陸茵又開口,“不過,國公爺我有些奇怪,爲什麼秋羅一偷偷來看你,你就會醒,我們守了這樣久,國公爺都沒有反應,秋羅一進來,國公爺就立馬醒了?”
齊越懶得多想,“巧合吧,絕對是巧合,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秋羅有不是什麼算命大師,怎麼能猜得到我什麼時候睡,什麼時候醒?”
陸茵想想也是,秋羅在怎麼樣也沒有通天的本事,所以應該就像齊越說的那樣,是個巧合而已,雖然說這巧合巧合的有些過分了,不過看起來,這是最靠譜的說法了。
齊越也算是是相信了陸茵的說法,心裡也算是好受了點,不過轉眼又有些奇怪起來,爲什麼他會在意是不是陸茵在照顧自己,以前他都是不在意這些的啊,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說……
不,不可能,齊越又打斷了自己腦海中可笑的想法,他只是因爲覺得陸茵又恢復以前的樣子,所以有些寒心罷了,絕對不是因爲剛剛的原因,越想越煩,齊越乾脆懶得想了。
又讓陸茵陪着到書房寫了會字,時間也就不早了,齊越道,“我沒事了,今天晚上你就不用陪着我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你也沒注意好,黑圓圈都快黑成碳了,我這裡下人多,照顧也是照顧得過來,更何況我再怎麼說也是個武將,哪裡有這麼脆弱。”
陸茵想一想,也是,齊越在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再說這裡下人多,不止是非她來照顧不可,也就不做推辭,交代了齊越幾句話以後,退出去了。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天氣白日時倒是還是有些熱,但是早晨和晚上,還是有些涼意,陸茵一個人慢慢走在回雲蘿苑的路上,秋風陣陣吹來,掀起裙襬,陸茵想着,今晚可以睡個舒心覺了,秋羅被收拾了一頓,太夫人的病好多了,齊越也沒什麼大事了,看來最近可以閒一陣了。
陸茵走着走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盯着自己,突然回頭,牆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向下躲,雖然速度很快,但她還是看到了,果然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英國公府的牆外面盯着她,她走到哪裡,那雙眼睛就盯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