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雲舒進來稟報。
“嗯,都準備好了?”沈璇緊接着問道。
今日沈璇要去見那些暗衛,把他們的職位劃分規定好。剛纔讓雲舒去通知一聲,讓馬房那裡準備好馬車,梨落去收拾一下外出的東西。
“嗯,都收拾好啦。”雲舒聲音輕快的回答着。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那一起訓練長大的夥伴,這心裡就激動非常。
“那就走吧。”沈璇應聲答道。
沈璇站起身把書桌上的圖紙收拾好,順手交給雲舒保管,起身往書房外面走去,雲舒緊跟隨而走。
一盞茶的時間後,一輛馬車離開了沈府。大約一個時辰後,這輛馬車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獨立小院門前。車簾被撩開,雲舒、梨落和沈璇三人走了出來。
“暗一。”沈璇打量一下這四周的情況,然後對着車伕暗一吩咐着。因爲此地是重要之地,來的路上已經把車伕給換下去了,暗一充當車伕。
“是,主子。”暗一應了一聲,然後上前輕輕的、很有節奏的敲了一下院門。
“誰呀?”門內響起一聲詢問,剛纔的敲門節奏是他們的暗號。
“一。”暗一低沉的回了一聲,讓門內的人明白自己的身份。
吱呀一聲,院門被從裡到外的打開,出現了一位面相很普通的男子,那人對着暗一高興的問道,“頭,你怎麼回來了?”
“主子來了。”暗一提醒了一句,示意他看清楚站在身邊的是何人。
那男人聽到此話,就把目光轉了個方向,看到雲舒和梨落站在沈璇身邊,內心更加確認彼此的身份,沒辦法誰讓他們這些人只見過沈璇二次呢?連忙躬身對着沈璇說道,“屬下暗十三,參見主子。”
“起來吧,無需多禮。”沈璇出聲制止了對方的大禮,暗衛要的是忠心而不是表面的虛禮。
“屬下多謝主子。”暗十三聽到沈璇的話,回答着。起身後,很自覺的站到了一邊等着問話。
“你們二個翻牆進去,看看他們什麼時候能夠發現你們。”沈璇轉頭對着雲舒和梨落吩咐道。
跟在沈璇沈也不是白白跟的,偶爾沈璇會指點她們幾句。趁着今日,正好拿來檢驗一番,看看那些暗衛放鬆了這麼長時間這警惕性是否下降了,也順便看看雲舒和梨落二人近期來的戰鬥力。
“是,小姐。”雲舒和梨落高興的應了一聲,之後彼此對視後,就一躍進了裡面。
聽到沈璇的此句吩咐,暗十三爲裡面的兄弟擔憂了一把:主子來了,主子帶着二人打上門了,他們卻沒有人出來。暗一則規規矩矩的站在沈璇身後,就算知道自家主子武功不凡,但做爲暗衛且是頭領,暗一還是時刻不忘自家的職責,時刻處於戒備狀態,時刻保護好主子。
“怎麼是你守門?”沈璇疑惑的對着暗十三問道。暗十三,那麼武力值應該是排在第十三名,這樣的名次怎麼會用來守門,沈璇表示不解。
暗十三用餘光小心的掃了一眼暗一,這才難爲情的開口回答着,“頭領讓我們對打練手,誰輸了就安排誰來守門。”
“哦?看來是你輸了!”沈璇說了一句大實話,臊的暗十三更加不自在。沈璇沒有搭理對方的赧然,繼續開口問道,“和你對打的是誰,怎麼輸的?說說看!”
“回主子,與屬下對打的是暗十六,他憑藉、、、。”暗十三把當時的比武場面簡單的講述了一遍,一句話:暗十六耍詐贏了他一招。
聽完暗十三的描述,沈璇也沒有多說什麼。剛纔她可是一心二用,一邊聽着暗十三的回話一邊側耳旁聽着裡面的動靜。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才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沈璇這心裡就有數了。
“走吧。”沈璇對着暗一說了一聲,得到吩咐的暗一起身上前把那微敞開的院門推開。
主僕三人緊跟着進了裡面,暗十三走在最後,順便又把院門給關上了。順着打鬥的聲音,沈璇找到了大家的位置。
雲舒和梨落分別與二人在戰鬥,旁邊的人則站在那裡看着,時不時喊上一句,就連沈璇三人的到來都沒有察覺。沈璇掃了一眼這裡的大體人數,也就只有三十多個人,還差十幾個。四人的比武,估計還需要一會兒纔可以落幕,沈璇決定去其他地方看看,找找那些未出現的人,不是說都在這裡的嗎?
看到沈璇擡腳離開了,暗一連忙跟上,暗十三看了看還是決定跟上,如此情況下,他已經猜不透主子的心意了。
沈璇最先去的地方是他們這些人的房間,看到那敞開的房門,沈璇隨意挑了一間就走了進去。
呃,一陣刺鼻的味道鋪面而來,讓沈璇暫時閉上了呼吸系統,把房間大體看了一遍:雜亂無章。在牀的一角找到了罪魁禍首,臭襪子,一陣小風吹過,讓那臭味更加瀰漫房間了。
沈璇走出房間後,這才深吸了二口新鮮的空氣,感覺身邊的臭味散去後,繼續往其他的房間走去。看了五六個房間,越看下去,沈璇這眉頭就越皺的緊。沈璇停在了一間緊關着的房門面前,裡面的吆喝聲、骰子聲彼此起伏着,沈璇沒有在繼續看下去的心思了。
“暗十三,讓他們這些人在院子裡集合。”沈璇吩咐了一句,然後轉身走了。
沈璇帶着暗一回到最初的地方,此時雲舒和梨落二人已經比武完畢,正在那裡與幾個女子交談着。看到沈璇的到來,二人連忙迎了過來。
“小姐。”雲舒喊了一聲,看到沈璇那緊皺的眉頭,心底嘀咕,不知道是誰惹着主子了。
“小姐。”梨落的聲音緊隨着響起。
圍在周圍的其他人,聽到二人的稱呼、在看看沈璇長相、看到暗一站在那裡後,連忙跪地行禮,“屬下參見主子!”
這邊的事情未完,那邊已經跑來了十幾人,看到站在那裡的沈璇幾人、跪在地上的衆人,連忙對着沈璇跪地行禮,口裡喊着“屬下參見主子!”
嘩啦嘩啦,跪了一地,沈璇看了看後來的那些衣衫不整的人,沉默着就是不說話。跪在地上的人,低着頭與身邊的人小心的對看一眼,交換着他們的疑問:主子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怎麼不知道?彼此心裡嘀咕着。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有聽到沈璇的吩咐,場面靜悄悄的,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變得緊張。
“雲舒、梨落,你們二個去搬張椅子、放在這裡。”沈璇平靜的聲音對着二人吩咐着。
“是。”二人應聲,之後轉身離開。
“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把各自的衣服都整理好,起來吧。”沈璇對着跪在地上的衆人吩咐了一句。
“多謝主子。”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後站起來,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到沈璇那平靜的臉色,讓大家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在大衆之下整理衣衫丟人的想法也暫時被他們拋棄了。
沒過多久,雲舒和梨落二人就擡着一張椅子放在了沈璇後面。看到那正在整理衣服的衆人,二人的眼裡有着複雜的情緒,此時的她們已經大體猜到主子生氣的原因了,因爲她們是在其中一人的房間內找到的這張椅子。
大家收拾好後,就很自覺的站成幾排,等着沈璇的吩咐。沈璇坐在椅子上,看着衆人,沒有多餘的表情,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直到看到好幾個人對暗一使眼神、示意暗一出聲詢問後,沈璇這才緩緩的開口。
“雲舒梨落二人進入這裡,一炷香的時間後你們才發現她們的蹤影。因爲是認識的人,你們一對一的比鬥,其他人在旁邊看着。看了看你們的房間,亂糟糟的還有異味。無所事事的你們,在房裡面聚衆賭博,那骰子聲透過房門都能夠聽到。”
聽完沈璇這平靜異常的聲音,大家這心裡直打鼓,摸不透主子的意思,這心裡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
“請主子責罰!”衆人彼此對視後,又嘩啦嘩啦的跪了一地,對着沈璇請示着,語氣中沒有任何不服,只有羞愧和心甘情願。
“六名女性暗衛出列。”沈璇出聲要求着。
窸窸窣窣走出來六名女子,排在沈璇面前,低着頭等着沈璇的吩咐。
“你們當中誰的經商手段最好?”沈璇對着六人開口問道。
“回主子,是屬下暗三十七。”六人對視後,由其中一人回答。
“你們二個稍後跟着我回府,以後負責暗中保護夫人。至於你們四個,我交給你們其他的任務。”沈璇指着面前的六人,把她們的職責劃分好。
“是。”六人齊聲答道。負責保護周氏的二人,還自覺的站到了沈璇的後面,其他四人則站在那裡繼續等着沈璇的吩咐。
“你們四人以後脫離暗衛的行列,賜姓風花雪月,以梅蘭竹菊命名。”沈璇對着四人吩咐道。
“風梅多謝小姐賜名。”
“花蘭多謝小姐賜名。”
“雪竹多謝小姐賜名。”
“月菊多謝小姐賜名。”
得到賜名的四人,對視彼此後、對沈璇再次俯身行謝禮,暗三十七正好是風梅。他們脫離暗衛行列,則稱呼沈璇爲小姐。
“起來吧,你們當中以後由風梅做主。現在先去把一家繡閣打理好,銀子和計劃書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至於怎麼能夠賺到更多的銀子、怎麼去招人,這些瑣事由你們自己負責。若有事需要稟報,直接找暗一即可。”沈璇對着四人吩咐一通,轉頭對着雲舒說道,“把我交給你的圖紙和銀票給她們。”
雲舒聽話的從袖子中把圖紙和銀票拿出,放到了風梅手中。
“好了,你們四個離開吧,以後這個地方你們不能再來了。若是私下前來,則按奸細處罰除名。”沈璇警告了一番。
“是,風梅(花蘭、雪竹、月菊)遵命。”四人齊聲的回答,之後就領命離開了這處小院。
“你們當中排名後八位的出列。”沈璇對着跪在地上的衆人開口說道。
窸窸窣窣,走出來八名男子,在沈璇面前並排着站立。
“你們分成四對、二人一組,分別暗中保護老爺、三少爺、四少爺和五少爺。”沈璇繼續吩咐着,把沈爹、秋哥、冬哥和沈碩星身邊都按上了暗衛。
“屬下領命。”八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答道。
“你們八人由暗一直接負責,有事直接找他。雖然老爺、三位少爺身邊出現危險的機會很少,但你們也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要因爲把你們安排到那裡,而感覺到大材小用。若是出現失誤,我想你們該明白會得到怎樣的懲罰。”沈璇照例敲打了幾句。
本來沈璇是沒打算給沈爹他們安排暗衛的,但想着京城貴人多,萬一哪天碰上個不講理的,讓暗衛在他們身邊也可以關鍵時刻救命或者通知自己。
“是,請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時刻謹慎小心。”八人再次表明態度。
“還剩下多少人?”沈璇轉頭對着暗一詢問,地上跪着的還有多少人。
“回主子,還有三十三人。”暗一給予明確的答案。
“暗二出列。”沈璇思考後繼續開口吩咐着。看到走出來的男子後,對着他開口說道,“你以後負責協助暗一,把這暗處的事情管理好。”
“是,屬下領命。”暗二應答一聲,說完之後就走到暗一身旁站定。
“你們剩下的三十二人分爲二組,由暗三和暗四分別帶領,平時負責暗中保護府內安全和訓練暗衛。府內最重要的地方是書房,至於訓練暗衛則是你們私下找十六名可以練武的孤兒回來,進行一對一的訓練。你們二組輪流負責此事,至於怎麼安排你們自己商議。”沈璇對着暗三和暗四說道,二人之前在沈璇身邊待過一陣,沈璇還記得他們。
“暗三領命。”
“暗四領命。”
走出來二名男子對着沈璇應答着。
“這是給你們所有人安排的訓練科目,以後就按照這個私下訓練,平時由你們二個負責監督。”沈璇轉頭對着暗一和暗二說道,順便把幾張寫滿字的紙張交給暗一,上面是沈璇結合特工訓練時所整理出來的。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暗一順手接過,對着沈璇說道。
“你們雖然是訓練出來的暗衛,但卻從未是一個合格的暗衛,今日我所看到的事情希望下次不會再發生。有人進了這裡,一炷香的時間才察覺,不得不說你們的警惕性實在太差。若是進來的是敵人,你們還能夠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沈璇毫不留情的批判着,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大家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雖然都是男子,整理好房間有些困難,但至少把自己的髒衣服和髒襪子洗了吧,弄得滿屋子都是異味,你們也能夠睡着覺?”沈璇繼續呵斥着,看到那些低着頭的人有些無力,連內務都整理不好。
“吃喝玩樂是人之常情,你們可以私下賭賭、放鬆心情,但必須去專門的地方,不準把這些不良風氣帶到這裡,這是你們平時休息的地方。若是休息不好,你們執行任務就會多一份危險。”沈璇再次呵斥道。
“請主子責罰!”衆人再次認錯,請示懲罰。經過沈璇的提醒,他們都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羞愧的擡不起頭來。
“誰的房間不整、誰在聚衆賭博,你們自己心中有數,我就不再一一點名了。每人三十大板,私下找暗一自己領罰。”沈璇開口說道,三十大板只能夠算是小懲大誡,讓他們長點記性。
“多謝主子。”大家知道這三十大板的用意,沒有任何不願、不服。
“你們二個留下來,把手上的事情在整理一番、分工合作,等回府後在去書房找我。”沈璇看事情辦完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對着暗一和暗二吩咐了一句,之後就轉身走了。
此次離開的人,只有主僕三人和給周氏準備的二名暗衛,就連給沈爹他們準備的暗衛也要在領罰之後再離開。
“小姐,怎麼辦?”走出院門,看到停在那裡的馬車,雲舒出聲詢問。現在把暗一留下了,誰給她們當車伕啊!
“這裡離主街遠嗎?”沈璇對着二名暗衛問道。
“回主子,走路大約需要半個時辰。”其中一人回答着。
“你們二個先去買身衣服換上,然後等天黑了去府裡找我。”沈璇思考後對着二人開口吩咐着。沒辦法誰讓暗衛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呢,她總不能帶着二個渾身黑衣的女子上街吧。
看到二人離開後,沈璇這才帶着雲舒和梨落步行着離開了,與暗一錯過了。剛纔沈璇說完後就離開了,暗一和暗二隻好留下吩咐一通,等暗一說完之後纔想起馬伕的事情,連忙走到門口,卻已經失去了沈璇等人的身影。
沈璇主僕三人走了二刻鐘,就到了一條小吃街,那裡都是一些小麪館之類的店鋪,還有一些擺地攤的。不過聞着附近的香味,沈璇感覺這裡面的吃食應該是不錯的。
“走,我們也去嚐嚐。”沈璇看了看這條街後,對着雲舒和梨落說道。
看到自家小姐離開的腳步後,雲舒和梨落也趕緊跟上。接下來就出現了這麼一幕:一位小姐、二位丫鬟,三名女子在這條小吃街盡情的掃蕩着美食。
“小姐,這混沌真好吃。”雲舒品嚐完一個混沌後,對着沈璇說道,看到她那臉上的笑容就知道這東西有多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沈璇隨口回了一句。
她們三個剛剛從街頭吃到這街尾,現在正坐在一處小吃攤子上。攤子的主人是一位大約五十歲的老婦人,滿臉的皺紋、皮膚粗糙、手掌有着老繭,一看就是爲了生活奔波勞累的苦命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大娘,你家的混沌做的很好吃,幹嘛不去其他地方開家小店鋪啊?那樣肯定賺的更多。”沈璇對着那老婦人問道。
“哎,店鋪哪裡是那麼容易開的啊!”老婦人聽到沈璇的詢問後,低聲感嘆了一句。
“大娘,我坐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你就和我說說吧,爲何不能夠開店啊?”沈璇對着老婦人露了個笑臉,她心裡有了某些想法。
“哎,既然小姐願意聽,我就和小姐說說。”老婦人在一旁坐下,對着沈璇回了一句,想了想後纔開口說道,語氣中有着無限的心酸,“我們這條街上的人都是最窮的,每天賣的吃食也就夠生活一天的,還時不時有人過來收保護費,哪裡有多餘的錢去開店鋪?”
“可以借啊!”雲舒搶了一聲回答着。
“上哪裡借啊?我們這樣連吃飯都吃不起的人,誰願意借給我們銀子啊?就算借給我們了,我們也擔心還不起啊!”老夫人對着雲舒解釋着,知道雲舒是有口無心的提議,也沒有生氣。
“大娘,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在來吃你家的混沌。”沈璇的出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留下一兩銀子後起身離開了。
“小姐,爲何不多給些?”雲舒對着沈璇沒大沒小的詢問着,知道沈璇不會因此生氣,放心的問着。
“這種地方,給多了銀子就是給了禍事。”沈璇回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這條小吃街,然後說道,“走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