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說這要是沒偷東西,幹嘛不讓搜啊。”
“我看這劉寡婦肯定不是好人,要不孩子這麼小就偷東西。”
“你說這劉寡婦到底長得怎麼樣啊,能勾的林大壯(張氏之夫)想要納妾。”
“呸,肯定不是好人。”
“他二叔,別猶豫了,偷沒偷咱直接去家裡搜搜不就得了。”
周氏看着這些厭煩早躲進屋裡了,沈璇小不能說什麼,沈爹被這些人弄得頭都大了,好在沈爺爺里正來的及時制止,“行了張氏,別再那滿口胡話了,今天弄這麼一出,什麼心思你明白,別指望我沈家了。”
張氏被沈爺爺板着的黑臉看的心虛,自己就是希望讓里正把劉寡婦趕走,省的勾搭自己男人。最後張氏被嚇得灰溜溜的走了,沒熱鬧看大家也就都撒了。後來聽說,張氏回家後被林大娘罵了一頓。敗家的媳婦,沒別人心眼多還非要耍心眼,把主意打到里正家身上這不是給自家拉仇恨嗎?鬧得林家雞飛狗跳了一段時間。
沈爹帶着衆人去田裡收瓜,這次量少只用了3天,沈大伯得到87兩、沈家572兩銀子。
等沈家忙完,劉寡婦帶着二個女兒上門。劉寡婦一身素服,頭髮梳的整齊用一根木簪子挽着,說話不緊不慢、聲音柔軟、恰是好聽,比一般的村婦強多了,怪不得張氏的男人要納之爲妾。兩個女兒跟在身後,大的慧慧姐已經9歲,隨了劉氏長得清秀,身上少了前日的無助,身後躲着一個垂着辮子的小姑娘,眼眸不停地轉來轉去,應是劉氏的小女兒小秀。
沈璇忙把二人拉倒旁邊玩,周氏和劉氏在聊着。原來這劉寡婦早年是江南一小殷實家的妻,無奈肚子不爭氣沒兒子只好給夫納妾,妾生有一子自此家裡爭吵不斷。劉氏孃家無人替自己出頭自請下堂帶着二人女兒一個5歲一個2歲離開江南輾轉來到沙土村定居。好在那家也算有些良心最後把休書改成和離書,只是二個女兒被夫家除名沒了家族
。
沈璇在旁邊聽着,對慧慧和小秀兒充滿同情,可憐的娃啊這麼小就跟着娘顛沛流離。怪不得很少見慧慧和小秀兒出來玩呢,在路上看多了人情冷暖小孩子內心潛能的防備。
周氏聽完之後也唏噓不已,自己早年雖是丫鬟比不得劉氏,但現在自己的生活可比劉氏強多了,一時對劉氏充滿同情。
“劉大姐,這是爲何?”周氏看着劉氏把半串銀錢放在桌上表示不解,周氏比劉寡婦小3歲。
劉氏看挺着個大肚子要站起來的周氏趕緊把她按在凳子上,這才說道“妹子你先別急,聽我說:那天慧姐攔着不讓人去家裡搜是有原因的,家裡確實有2個西瓜,但不是她偷得是、、、是林大壯送去的,估計是他去你家地裡偷瓜正好被張氏看到了,這才鬧出事情來。”劉氏提起林家的事情也不好意思,自己從未有過再嫁的想法。自古寡婦面前是非多,自己都儘量不出門,沒想到還是鬧出風波來。
沈璇無語了,自己男人去偷瓜不想着遮掩還想鬧大,就不擔心自家真的去搜、查下去不會查到他家?
“這兩天我身子弱沒法過來,現在好了就想着把銀錢補給你們,本想把西瓜送來又擔心被村裡人看到惹出事端。”劉氏繼續說道,慧慧雖然認爲此事不該自家付錢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周氏當然不會收劉氏的銀錢,趕緊給塞回去。二人爲了這些錢又推脫一番,最後劉氏無法就收下了。劉氏心想自家沒有田地每月只靠賣繡品過活,日子實在緊巴,將來要機會再報答沈家。
沈璇想着大家聊天也都渴了,跑到外面抱了個西瓜切開,端進來給大家吃。兩個孩子第一次吃這西瓜,之前家裡的那2個西瓜劉氏早就讓慧慧給林家連夜送回去了。周氏看孩子喜歡吃就讓她們端着去一邊吃,自己有些私話想當面問問劉氏,兩個孩子得到劉氏的同意後纔跟着沈璇離開。
“那個,劉大姐,我這心裡存着個事,你看我這不說不痛快,這、、、。”
“妹子是想問我和林大壯的事情吧?”劉氏看周氏支支吾吾直接把話挑明瞭。
周氏看劉氏臉上不像生氣,這次說道“你別誤會,我知道你肯定沒這個心思,這不村裡人傳的不像話,我擔心你這纔開口問嗎?”周氏之前沒見過劉氏,這才聊天卻意外的感到話投機
。
“哎,我也知道村裡傳的不像話,小慧回家都和我說了。有時候就想着離開此地可我們娘三個又能到哪裡呢?身上沒銀子走到哪還不都是一樣的。說了怕你還不信,這林大壯我是連人都沒見過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見過我還鬧得非要納我爲妾?”劉氏說着就自嘲起來,坐在那裡抹眼淚。
這個話題實在是太沉重,周氏也不知道怎麼能安慰對方,只能靜靜的陪着,徒留嘆息。好在劉氏也不是那自怨自艾的人,很快把情緒調整好,否則當時也不會帶着二個孩子和離。
“對不住了,讓你懷了孩子的人聽我這些糟心事。”劉氏拿着手絹擦完眼淚收起來。
“嗨,這算什麼糟心事。不瞞你說,我之前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比這更糟心的事都見過,你這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你想開了就好了。”周氏勸解道。
劉氏沒想到周氏會把自己之前給人當丫鬟的事情告訴自己,看到周氏眼裡的真誠知道對方這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是真心要和自己相交。劉氏心裡劃過一股暖流,劉氏來到這裡後,因身份問題沒事都不出門,沒有較好的人。今天來到沈家意外與周氏談的來自己心裡也是高興的。等沈璇她們過來時,二人才發覺聊得時間過久了,心有靈犀的彼此笑笑。
周氏把劉氏送到門口,把用籃子裝的10個雞蛋遞給劉氏,看到混在人羣中的張氏大聲說道,“劉大姐,你放心,當家的昨個回來已經告訴我是誰家偷瓜了,不是你家孩子,你把這賠禮的雞蛋帶回去吧,我家不會收的。”
劉氏也看到張氏了,想着不接吧,旁邊這麼多人又擔心在傳出什麼話來,接吧,自家全是還不起這人情。看着小女兒在看看沈璇,明明自己女兒比人家的還大卻比人家的矮上許多,看着小女兒眼中的渴望狠狠心收下來,以後一定要還這個人情,“那我就收下了,又欠你一個人情。”
“咱們還說這個,在家沒事常來家裡坐坐,我在家也無聊。”周氏朝着劉氏的背影打聲說道。自此村裡的人都知道里正家的二媳婦和劉寡婦較好,以後說話就有所顧忌,劉寡婦的傳聞漸漸少了。
周氏看到張氏那急着回家的背影心裡解氣了,偷自家的瓜還想要利用自家?哼,這樣的人就該受到教訓。據有人透露,林家那晚又折騰了一宿,吵得鄰居都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