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斯登衝鋒槍重新挎在了了身上,徐夢歸掏出了匕首,尚文從身上摸出了五把飛刀,不是他們故意裝酷,過道不比房間,在那麼狹小的空間,再是裝了消音器的槍,那“噗噗”如同放屁一般的開槍聲,還是會讓聽覺靈敏動物感覺到,比如狼狗,當然,某些聽覺比狗還靈的小鬼子也不能排除在外,雖然徐夢歸知道司登衝鋒槍真正大規模進入中國,是在1945年之後,但也不排除這裡的鬼子不知道這種槍的存在,因爲他們手裡的斯登衝鋒槍,就是在被打下來的鬼子運輸機裡發現的。
(很牛B是不是,現在不少關於抗戰電視劇裡都會出現這種槍型,讓很多軍事愛好者感到很搞笑,不過大家既然還能接受,兔子在這裡也不能免俗,畢竟在二戰期間,能裝消音器的衝鋒槍就這麼一種)
服部看到上原輕步走進的辦公室,有些緊張地問道:“都準備好了?”
上原點點頭,回道:“是的,整個客棧每個房間都有四到六名士兵,在客棧外圍,有兩個中隊的皇協軍,不過我還是有些疑問,支那人既然能派出救援隊,足以說明這支隊伍有他們的過人之處,這樣佈置,人數是不是少了些?”
服部說道:“上元君,你太緊張了,這支支那救援隊再特別,那也只是一羣拿了幾隻破槍的土八路,你要記得,離我們最近的支那正規軍隊,是已經和我們簽訂了條約的晉綏軍,而我們所抓住的那六個人,是八路在汾陽的地下組織成員,所以說,這支救援隊如果不是八路軍在汾陽縣的地下組織成員,那最多也只能是八路的隊伍,而對這些泥腿子出身的雜牌軍隊,上原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上原還是勸道:“那最少也要向司令部申請下,多派一些帝隊來守衛外圍,那些皇協軍的支那人,我信不過。”
服部笑道:“不必了,我不想讓司令部認爲我服部憲造連區區幾個八路也要向他們要支援,皇協軍就皇協軍吧,他們最多也就是擺擺樣子,我不認爲這些八路還有機會跑出這個客棧。”
上原還是猶豫道:“這個,是不是…”
服部不等上原講完,說道:“上元君,你要相信帝國所訓練出來軍人的能力,不要說錯了話,失去你應有的機會。”
上原聽罷,緊緊地閉上了嘴巴,服部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滿意地說道:“既然你已經過來了,那就陪我一起等着我們的貴客自投羅網吧。”
上原無可奈何地拄着軍刀,站到了服部的身後,幾次想要開口,又幾次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他明白,就算他把自己想法說出來,服部也不會採納,也許…也許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服部到現在只聽到一聲踹破玻璃的聲音,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也在暗想,這兩個已經闖進了客棧的黑衣人怎麼那麼沉得住氣。
轉角處的鬼子由徐夢歸親手執刀,遠處的由尚文的飛刀解決,刀刀致命,鏢無虛發,現在,徐夢歸與尚文已經站在了樓梯口,死在兩人手中的鬼子已經有十一個。徐夢歸對着尚文點點頭,往樓下指了指,尚文在徐夢歸的掩護下,直奔一樓,直到看不見尚文的身影,徐夢歸才沿着牆角,向二樓的目標房間走去。
徐夢歸輕輕撥動手柄,發現沒有鎖,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勁舞之後,仍舊沿着牆邊行走,他感到一陣緊張,發覺有些不對勁,這裡實在太安靜了,按照分析來說,這間房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關着那六位同志,就算不是這間房,那至少這裡也該像其他房間一樣,有幾個鬼子纔對。
難道…陷阱!
徐夢歸剛停下腳步,整間屋子頓時燈光四射,亮如白晝,徐夢歸此時纔看到,自己前方大概有四五米的地方,兩個鬼子軍官,一坐一立正一臉奸笑地看着自己,服部看到徐夢歸身上揹着的司登衝鋒槍,心有所悟地用日語嘀咕道:“怨不得沒有聲音。”頓時對徐夢歸很是欣賞,伸出帶着一副白手套的雙手開始鼓掌,用一嘴地道的中國話,笑道:“精彩,實在精彩,從你們跳出了窗戶,到現在爲止,在下也只是聽到了一次聲響,對於支那人的軍隊,你做的很好,有沒有興趣到我這裡當個皇協軍的營長,這個權利我還是有的。”
徐夢歸沒有驚慌失措,眼睛看着服部帶着的白手套,腦袋裡出現的第一個詞竟然是,裝B。
徐夢歸也搖頭笑道:“呵呵,雖然早知道你這裡是陷阱,真沒想到,我竟然還是直接闖到了你的辦公室,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你這個鬼子,還會說人話。告訴你,我可以在中國當豬,當狗,就是不願意當漢奸,以前有個比你軍銜還高的鬼子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你知道他後來是什麼結果嗎?”
服部感覺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件事,奇道:“什麼結果?”
“他少了一隻耳朵。”
“巴嘎!”
上原一聲怒喝,來了中國那麼多年,中國話他還是能聽懂一些,這個支那人,張嘴就轉着彎罵他們的母語不是人話,最後又侮辱了帝人,他豈能不怒?
徐夢歸哈哈大笑:“對了,這纔是地道的鬼語。”
服部見徐夢歸絲毫不懼,疑惑地問道:“你,就一點不害怕嗎?”
徐夢歸輕輕地擺了擺頭,說道:“就憑你們兩個,想抓住我?說句不客氣的,你們給我提鞋,我還嫌髒了我的腳。”
“那這樣呢?”
服部也是哈哈大笑,對着上原一仰手,上原走到辦公桌子後邊內室門前,對着木質牆板敲了三下,只見內室的屋門一開,從裡邊衝出了至少二十餘名荷槍實彈的鬼子士兵,二十餘把明晃晃的刺刀,映着燈光,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徐夢歸左右瞅瞅已經把自己團團圍得水泄不通的鬼子,只留出一道通向服部的路,微微一笑,眼睛瞅着服部,左手插在衣內,右手開始將身上的司登衝鋒槍。二十響。匕首。繩子等裝備,一件件地扔在了地上。
服部喜道:“你決定投降了?”
徐夢歸依舊自信地笑道:“就憑這些人,還是不夠。”
徐夢歸只用一隻手,終於脫下了身上套着的夜行衣。包圍在周圍所有的鬼子士兵看着那光着膀子,渾身卻綁滿了炸藥,外邊還裹了一層破鍋爛鐵的徐夢歸,不由自主地都渾身一顫,往後連退幾步,這東西要是一炸,別說那炸藥的威力如何,就是那炸得粉碎的破鐵片,四處飛濺也足以要了這一屋子人的命。
徐夢歸得意地笑道:“早知道你們這裡有陷阱,我哪能不多做點準備?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還想不想抓活的?”
辦公桌後的椅子“剛當”一聲倒在了地上,服部整個人跌坐了下去,上原緊張地盯着徐夢歸,上前扶起服部。服部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驚道:“你,你果真是八路!!”
徐夢歸奇道:“你怎麼知道?”
服部顫聲說道:“我在戰場上見過很多打到最後沒有彈藥的八路,都是用這種土炸藥與帝國士兵同歸於盡。”
徐夢歸皺着眉頭說道:“這你就說錯了,只要你們還在中國,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都會這麼做,我可聽說****也有很多人也是視死如歸的。”
“不!不!不!”
服部說道:“****和你們不一樣,他們用的是貨真價值的TNT炸藥。”
徐夢歸一怔,這纔想到,****和八路的確不一樣人家有錢。趁着徐夢歸愣神的功夫,服部對着上原使了個眼神,上原腳步剛一挪動,就被徐夢歸發現,舉起左手喝道:“別動!你們看清楚我的手。”
上原止住腳步,看向徐夢歸高高舉起的左手,手與炸藥有兩條電線相連,而徐夢歸的手卻是緊緊捏住的,這就說明,這個八路身上的炸藥使用的是電極引爆,而且是鬆髮式的。
徐夢歸鄙夷地看着周圍的鬼子,指着自己腦門喝道:“有本事開槍啊,朝這打,打啊,不打不是爺們!”
“別,別激動!”
服部雙手擺的如同隨風的荷葉一般,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八路如此難纏,救人身上還綁着炸藥,尤其是那動作和口氣,如果剛纔已經確定徐夢歸是八路,他甚至以爲遇見的是不要命的地痞流氓。
徐夢歸歪着嘴笑道:“知道怕了?”
服部急忙說道:“你放開…哦不,你抓緊,我可以放你走!”
只要那六個俘虜還在,八路跑了還可以再抓,功勞一樣拿,可這炸藥一戰,不但功勞沒了,這命也沒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服部不想陪這個不要命的八路一起死,他不是那種對天皇愚忠的新兵蛋子,靈活變通才是王道。
徐夢歸滿意地點點頭,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手錶,又轉頭看了看窗外,現在與尚文分開纔剛剛幾分鐘,信號也沒有發過來,徐夢歸打算繼續拖延一會時間,給尚文創造機會,信口說道:“那你現在馬上叫你的人出去。”
服部點點頭,用日語喊道:“你們全部出去,沒有命令不準進來。”
二十多個士兵緊張地退出了房間,膽大的狠狠地瞪着徐夢歸,恨不得吃了他,少數幾個膽小的,直接就往門外跑,越是心急,越是出亂子,徐夢歸還故意大喝了一聲。
“澎”
一個膽子小點的鬼子直接就嚇暈了過去,其餘的鬼子見這個嚇暈的這位丟人丟到了家,過去兩個如同拖死狗一般給拖了出去。徐夢歸對鬼子的心理素質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大多數鬼子心理素質很高,根本不懼死亡,不過也有少數心理素質不行,比如,嚇暈的那位。
等所有鬼子士兵出了房間,徐夢歸看向服部和上原說道:“你們二位,是不是也把槍扔出窗戶,我可不想在出去之後,到了爆炸範圍之外,讓你們從後邊給我再補上一槍。”
服部急忙點點頭,掏出身上的配槍,連同上原身上的,兩隻大正十四年式手槍就這麼飛出了窗外,徐夢歸還不放心,檢查了一遍,右手手開始將地上的裝備重新拾了起來,裝備到了身上。
服部緊張地看着徐夢歸的動作,祈禱這個魔王快點離開,越是祈禱,徐夢歸的動作越慢,當徐夢歸將所有武器都裝備好之後,讓服部傻眼的卻是,這個八路竟然又懶懶地漫步到了門口,將身上的炸藥解了下來,綁到了門口,引信就夾在從外邊碰不着的門縫上,然後用身上的繩子將門和門框綁上,這樣一來,只要有人試圖打開房門,鬆髮式引信就會將炸藥引爆。
服部不敢置信地說道:“你這是…”
徐夢歸看着兩個鬼子軍官,走到供放着的兩把武士刀前,隨手抽出上邊的一把,將整把刀打量了一遍,笑道:“我聽說你們小鬼子刀法不錯,今天機會不錯,我想試試。”
服部大汗淋漓地說道:“可你…身上有槍。”
徐夢歸說道:“放心,我不會開槍的!”
“我不信。”服部回道:“我們帝人,拼刺刀都把子彈退下來,不想你們八路拼刺刀不講道義,從來都是上了子彈的。”
徐夢歸哼道:“行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三八式步槍有個毛病,子彈打在人身上,前邊一個眼,後邊一個洞,直接就穿了過去,你們退子彈,他孃的就是怕傷着自己人,怕死就說怕死,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上原憋了半天沒說話,但強烈的武士道精神,讓他無法容忍徐夢歸如此地侮辱帝人,抽出自己的軍刀,衝着徐夢歸用日語大叫道:“我殺了你!”衝了過去。
服部阻擋不及,眼看着上原衝向徐夢歸,也許是怕徐夢歸上了自己好友,也衝了過去,抽出供放的第二把武士刀,試圖以二敵一,當他抽出刀轉身劈向徐夢歸時,卻驚愕地發現,上原的腦袋卻掉在地上,軍刀仍仰在半空,身體站在徐夢歸身後,不停滴打轉,股股殷紅的血水,不斷地從刀口處涌出。
徐夢歸甩了甩刀上污血,看向服部說道:“隱流刀法練得不錯,不過還稱不上高手,我倒認識個高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說着,眼睛還向窗口瞟了一眼,心中暗道,尚文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