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14個月建成的sohu大廈也讓sohu鳥槍換炮,從陳舊的萬泉大廈搬進了寬敞、明快的新辦公室,以前擠在一起的幾百號人終於能伸個腳、轉個椅子了。
可這幢一至十樓是電子市場、十一至三十四層是寫字樓的大廈,在那十幾號從深城過來的利方新員工眼裡,這就是標準的土鱉作風,也就那兩層地下停車場有點氣派,估計以後不會愁停車位。
不過,鄙夷人家是土鱉歸土鱉,從改革開放最前線來的十幾號人,對大家新公司還是很滿意的,經常端着咖啡傻樂。整整兩層的寫字樓只坐三百來號人,這辦公條件在深城也是大公司的氣派,就更別說以前大家十幾號人擠在兩間辦公室裡。
當然,這幫人除了滿意公司的豐厚待遇之外,也非常多的不滿。既然是合併了,爲什麼不一起辦公,還有兩個部門設了門禁、由保安把守,連瞧一眼都不讓?更可氣的是,這幫老鳥自持是名校畢業的,一個比一個瞧不起人,問點事都愛理不理的。
可這幫人在利方的老員工眼裡,這幫深城來的傻鳥可真是一幫傻鳥。公司的規章制度扔在人事部,不會去仔細翻一翻?工作任務都在內部服務器上,不會自己去看啊?
利方網絡的新任ceo馬樺騰沒那麼淺的眼皮子,但依然對手下一大幫清一色的北大、清華、中科大畢業生有些麻頭。自己纔是個二本學士,可這幫老程序員最低學歷都是中科大的學士,被保安守着兩部門裡更是碩士、博士一抓一大把。
好在公司沒有資金壓力,賬上躺着一千多萬,可怎麼突然又多了2000萬美元?
“阮小姐,這2000萬美元從哪來的?用途是什麼?”
這2000萬美元是kyle用李家明的股份從美國貸款來的,得在‘遠東國際投資公司’的賬上過一下,再到總公司過一下,才能回到美國注入hh(美國)分公司。一人兼三個公司的會計的阮芷知道這事,但不知道新請的文員把報表送借了,連忙道:“馬董,您該不是看錯了報表吧?我記得只調拔2000萬rmb借款給利方網絡。”
這怎麼會看錯?斯文的馬樺騰將報表遞了過去,換來的是阮芷的道歉,可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讓這兼職會計爲難了。
“阮小姐,我是不是該有知情權?”
應該有,也應該告之,可孫芸的前車之鑑在那,謹慎的阮芷只好解釋道:“馬總,真對不起,公司有保密規定,我不能透露。”
這也就是好脾氣的馬樺騰,要換成老章,非得罵人不可。
“我不但是利方網絡的ceo,還是大唐的董事,我沒有知情權?”
“馬董,兩家公司剛合併,很多事情還沒理順。按公司規定,您確實有知情權,但這個權力我們人事部、財務部都沒辦法給,得由李董或王董授權,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哪家公司的財務狀況都是機密,阮芷這個理由非常合理,但馬樺騰急需知道公司的真實情況,才能確定公司下一步的工作計劃。互聯網企業,就是比速度,看誰跑得快。qq已經是業內跑得最快的,與騰信合併後,用戶數比其他公司加起來還多出近4倍,但這還不夠。他的團隊加入利方,那是衝着公司上市來的,不試驗出贏利模式,就每月拿這萬把塊錢的薪水?
“李董呢?”
“在辦公室。”
馬樺騰拿起桌上的報表,轉身就去了找李家明,總公司賬上有這麼多現金,那就得再多給網絡公司一點。
這事也來問我?正跟二哥通電話的李家明愕然,隨手掛了電話,反問道:“財務部沒告訴你?”
“阮小姐說公司有保密規定,我還沒有得到授權。”
好象是,剛合併的公司,自己從深城回來後又送二伯回老家,哪有這麼快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順?
“沒事,我這就給你授權,按你的職位,可以知道公司所有的機密。”
禮數週全的李家明給他倒了杯水,從文件櫃裡找出份制式保密協議,解釋道:“公司出過泄密事件,爲此還開除過一個聯合創業人。你是分公司ceo、總公司董事,所以保密協議非常苛刻。”
確實苛刻,可馬樺騰更好奇,簽完協議之後能知道些什麼。這幾天與利方的人接觸還算正常,可在電梯裡碰到sohu的人卻感覺怪怪的,很多人一看到他的工牌就扭過頭去笑。
李家明接過協議,隨意簽了個名字,玩笑着攤牌道:“小馬同志,如果我告訴你,我沒錢了,你不會很失望吧?那2000萬是我最後一筆注資,這2000萬美元是要給kyle去搞音樂網站的,我能借的、能挪的就全部在這了。你若是能用那2000萬把qq鼓搗上市,那麼我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如果不能,我就會把它收回來,作價賣給sohu。”
怎麼會這樣?
“怎麼不會這樣?你們粵省人不是常說,人情是人情,生意歸生意嗎?”
當頭的一盆冷水把發懵的馬樺騰迅速澆醒,立即道:“爲什麼?就因爲沒有找到贏利模式?”
不爲這個原因,而是因爲人是被逼出來的。李家明把騰信兼併後,他們就沒了多少壓力,沒了壓力如何壓榨出他們的潛能?李家明可不想去費那個腦子,得讓這位仁兄去爲大家的公司賣命。自己已經允諾,這家公司上市後會賣給他們1/3的股份,他們憑什麼不賣命?
再說了,當老闆,哪有事必親躬的?當老闆的就應該坐在辦公室裡,給下面的人指個方向,然後拿鞭子抽着他們幹活。幹得好有獎,幹不好就滾蛋。
“不爲什麼,大唐的戰略是做能與互聯網聯接的產品,而不是隻專注互聯網。你那一攤子,如果能找到贏利模式,那將是公司的助力;找不到,那就是公司的包袱。我們創業是爲了賺錢,不賺錢的生意,沒人會死扛的。”
“還有,你跟你帶過來的那幫人提個醒,別老是端着咖啡傻樂,公司實行的是末位淘汰制和任期制。年底會淘汰掉最差的,他們現在的職位也是有任期的,任期完後考覈不合格,職位就會由有能者居之。”
提醒完了,李家明又拿出兩串鑰匙,給了對方一個大糖果。
“樺騰,京城不比深城,這裡是先敬羅裳後看人。公司給你配了輛車,還給你租座小四合院,下班後讓樓下sohu的胡海帶你和嫂子去看看,如果還有別的需要,直接找阮芷解決。”
剛輕鬆幾天的馬樺騰突然感到壓力山大,縱然有利方雄厚的硬件實力,那2000萬也只夠公司燒一年。如果一年之內看不到贏利希望,自己就要打包走人!
“去忙吧,看看樓下sohu那幫瘋子,那就是我跟老章逼出來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