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壞了？六部都壞了？
見所有的電梯總在第三十四樓不下來，老顧只好步行去找李家明，一到利方公司的電梯間裡就樂了。自己公司那幫娛樂記者可夠拼的，爲了把照片拍成偷拍以滿足網民的八卦心理，居然用腳卡住電梯門在那給趙微拍照。
“哎哎，差不多就行了，樓下的人會罵孃的！”
“顧總，這您可就不體察民情了。這是三十四樓，罵也是罵利方的人，跟我們有毛的關係啊？”
“閉嘴！做人要有底線，不能太自私自利！”
老顧的斥責聲剛落，黑着臉的馬樺騰從大辦公室裡出來，衝正看熱鬧的兩保安招招手，斯文慢理道：“把閒雜人等轟走後，自己去人事部找阮經理申請處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們就申請辭職。”
“馬總，我們”
“犯一次錯沒關係，如果第二次再犯同樣的錯誤，那就是你們做事太不用心。”
“是”，兩保安一個立正，立即開始轟人。老顧也抱歉地向馬樺騰伸出手，歉意道：“馬總，真不好意思，都是我們管教不嚴。”
馬樺騰的臉色瞬間好看了很多，熱情道：“沒事，香港的狗仔比他們更過分。顧總，您有事？”
既然是來探探口風，笑容滿面的老顧握住對方的手，讚歎道：“老弟厲害啊！李家明那小子折騰了兩年，連根毛都沒賺到，你一出手就賺50萬。”
“不敢當，李董和王董搞的企業版即時通訊，那才叫有遠見。顧總，您覺得試用情況怎麼樣？”
李家明那混蛋的眼光真沒得說，隨便跑趟深城就搶來這麼個滑不溜手還很有本事的手下，老顧暗讚一聲主動往正事上扯。
“很好很好，你們都厲害。馬總，我是想來問問，你們接受風險投資嗎？我們馬上要上市了，按現在的形勢，應該會多出一部分資金。”
正爲資金髮愁的馬樺騰大喜，連對方說的50萬消息來源都沒盤問，連忙道：“太感謝了，我們去找李董聊聊？”
“請”，與斯文人在一起，老顧也象以前在聯想一樣，變得斯文儒雅，看得正不高興的趙微直翻白眼。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虛僞！
確實虛僞，兩人一進李家明的辦公室，老顧的虛僞嘴臉就讓他剝了個乾淨。
“老顧，別看你跟那隻狐狸稱兄道弟，他心裡想什麼，我比你更清楚。”
“家明，話不能這麼說，談得攏我們就談，談不攏，大家當沒這回事。”
來探口風就是心虛嘍，心裡有底了的李家明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靠坐在辦公桌前的高腳椅上，鄙夷道：“老顧，別看你比我大十幾歲，想鬥心眼玩手段之類的，也就老章馬馬虎虎能跟我過兩招，你還得多學幾年。”
鬥嘴誰不會？老顧也譏誚道：“那是那是，當初你們擺我一道，差點讓我被聯想開了。”
當初聯想不耍花樣，會讓自己跟老章擺一道？李家明鄙夷道：“貪字多一點就是貧，你們心無貪念，能讓老章算計？”
“得了吧？那破事裡沒你的份？馬總，當心點，這小子屬於狼和狐狸的雜交品種，既猾又狠！”
這種挑撥離間有用？老子可是允過諾的，上市後讓人家持有1/3的股份，只差沒說讓他在網絡公司當皇帝！
哦，原來李董又在跟樓下的章董掰腕子，本以爲融資有望的馬樺騰失望了，幫着上司給客人沏了杯茶，打了個招呼自己去忙。關於這樓上樓下的兩人，他也聽過不少傳聞，總體來說是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一心想做實業的千年老二才主動退出。都是牛人啊，能跟李董這樣的人鬥個旗鼓相當的是牛人，能顧全大局說放手就放手的更是牛人，反正都比自己牛。
等閒人一走，老顧懶得再繞圈子，大家彼此太熟悉了，玩那些伎倆沒鳥用。
“家明，可以幫你宣傳，但你也得再借三百萬給大家。”
這就是句假話，李家明不相信在商海里遊了七八年的老顧，沒有想到sohu可能對自己的反噬。
“不可能，只能是融資。那方案是我出的，錢是我借出來的，幫了你們兩次，不可能沒一點回報就幫第三次。”
“怎麼沒回報？路演的時候、上市成功之後的招待會，不都是給你的回報嗎？”
這話說得真好笑，好笑得讓李家明冷笑。
“老顧，你要搞清楚一件事，sohu的控制權是我主動讓給章昭洋的。我要是無恥一點，違反當初的協議就能把控制權奪回來，你好意思把這樣的東西當回報？”
“可你不會”。
哼，老章是狐狸，這王/八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當了幾年的聯想（北平）公司老大，手裡還沒個百八十萬？
這話也說得出口？老顧算是見識到李家明真小人的一面，苦笑道：“大老闆，你說得輕巧，這事你是掏了二百萬，可我也掏了二百萬，還在外面借了三百萬！你覺得光你那二百萬，就能把網站開發出來？如果不是沒辦法了，昭洋會出那下策？”
這話李家明會信？老馬500萬起家，還有餘力來小馬這投廣告，他們背靠着sohu還用這老小子掏錢？
“小人！”
“總比你們這些僞君子強！”
“我是說，你和老章、老馬都是小人！”
“切，我是說你和老章都他/媽的是僞君子！”
不對，李家明罵完之後，覺得老顧話音不對，難道老馬還瞞了自己什麼不成？
也不能說隱瞞，而是李家明沒去過問，老馬除了在做c2c（個人對個人）的電子商務網站之外，重點還是把他原來的黃頁做成了b2b（企業對企業）電子商務網站。
這很正常，以目前國內的條件，做c2c還不成熟。李家明當初給投資老馬時，也提醒過他，這一行的春天得熬上好幾年。
可讓李家明沒想到的是，老馬就靠着在長城上的一通表演，加上李家明對電子商務這一塊並沒有親歷過，把章昭洋和桂銘都引進了c2c的大坑，他倒是在b2b的大道上狂奔而去。加之浙省的中小微企業多如牛毛，又大多是外向型的，他僅靠這一塊的收益，就能維持公司的運轉還能靠贏利去打廣告。
這是好事，李家明還可以想象，以老馬那幫人超強的業務能力，幹企業對企業的網站，即使大家同時起步都能甩開所有人。他們是真正的草根，不象這幫名校生樣放不下架子。
哦，這傢伙的意思是老馬是在原有基礎上幹，所以不怎麼花錢，他們是從頭開始所以花錢如流水，可這關自己屁事。
說了這麼多，這小子就是油鹽不進，老顧也有點惱火了。
“李家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惱火好，惱火了，自己就有主動權嘍，李家明不屑道：“你管我呢？我就認一條，當初在sohu吃了大虧，現在說什麼也不吃這虧。老子當初要聽鍾朝誠的，從美國請個總工程師過來，會讓章昭洋那狐狸跟着發財，還把自己兄弟發配到美國去了？”
“得了吧，要不是有你的默許，老章會趕走鍾朝誠？”
“放屁！”
“說中了吧？我沒說你齷齪，鍾朝誠肯定是搖擺不定，才讓你和老章一人一腳踹掉的。在職場混，除非你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人，否則不站隊是不可能的，想左右逢源更不可能。”
這倒說到點子上了，孫維剛那小子幾乎都是在李章兩人之間拉偏架，但人家有技術、能幹活，李家明也從不針對他。在職場上混，真本事纔是第一的，只要能幫公司幹活，沒那個老闆吃飽了撐的去踢掉他。
“算了，不扯淡了，你跟老章愛鬥就繼續鬥，我沒那個精神給你們說和。”
“那你還跑來扯淡？”
“老子是來告訴你，什麼叫旁觀者清！知道一戰爲什麼會爆發嗎？”
這次輪到李家明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