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就是天才,即使妖孽如楊芬華,四年能把本科、碩士全唸完,也無法象李家德那樣,只花四年時間就把碩士、博士全唸完了,還拿下stevenson獎。
與國內的博士們幫導師打工不同,美國的博士生是要獨立做研究的。那些博士生,首先要在導師的指導下確立課題,然後在特定領域進行尖端的研究、在行內影響力較高的雜誌發表學術論文、在各種學術會議報告自己的研究成果,最後進行博士論文答辯,不能通過者遭末輪淘汰。
加州理工的博士學位,更是出了名的難拿,平均畢業年限往往長達6至10年。單單一個過渡性質的碩士,都能讓無數人慾哭無淚,後面的博士階段更是讓無數人絕望,只好中途放棄。
佩服!
不但李家明是衷心佩服,就是楊芬華那妖女都由衷地佩服。
“你也不行?”
同來觀禮的楊芬華會錯了意,羨慕地看着上臺拿學位證書的博士們,不滿道:“那是stevenson獎!”
“我是說你能不能也兩年畢業!”
“哦,估計差不多吧。”
受打擊了,李家明這一年來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讀個最容易的商科碩士都花了整整一年時間,人家念生化博士都只要兩年,這還讓不讓人活?
“騙你的,你以爲生化博士是你們商科啊?我是沾了點便宜,在國內唸的碩士,要是在加州理工念碩士,最少也得五六年以上。”
那好點,李家明心裡舒服多了,可換來了人家的鄙夷。
“你就這點出息?拜託,你好歹是拿了richard/stone獎提名的人,別跟我們普通人比好不好?”
“呵呵,習慣了,以前讀高中時,讓你欺負得太慘。”
由衷之言,卻讓刺蝟樣的楊芬華認爲是嘲諷,立即嘲弄道:“我知道你厲害,提前一年高考,還能拿全市第一!”
能讓曾經仰視的對象在學業上自認不如,也是一種成就,李家明嘿嘿直樂,這妖女象往常樣刺了他兩句,問起了上次的事。恐怖事件後,李家明一直忙着公司、學業上的事,她也不好去打擾他,現在有了時間她正好問一問。
“不知道,那就是一種感覺,覺得可能會出事,心驚肉跳的,可能那就是第六感吧。”
“哎,陪我做個實驗怎麼樣?”
李家明嚇了一跳,現代科技如此發達,要是經過那些儀器一掃,指不定查出點什麼問題,那不是自尋煩惱嗎?
“你又不研究心理學,搞這個幹嘛?”
“很簡單的,只測下腦電波,再抽點血之類的。”
說得輕巧,但又不能直接拒絕,這些瘋子你越拒絕,她越有興趣。
“你說得簡單,我現在愁得要死,哪有心思陪你做實驗?”
“怎麼了?”
“公司的事,說了你也不懂。”
那就算了,人家正愁着,做出來的圖像估計也不準確,楊芬華只好作罷。可說者是推諉之辭,落在旁人耳朵裡就不同,尤其是被妻子拉來參加典禮的大姐夫耳朵裡。
人是會變的,以前大姐夫可以爲了妻弟的事業默默付出,但他又不是沒有正常人情感的人。現在妻弟一個比一個出色,連兩個小姨子都越來越出色,這讓他這個當大姐夫的情何以堪?
如果他沒有實力,或者象二姨夫那樣沒多大能力,附庸在妻弟身上也就算了。可他鄧灝有能力,能有今天的成功並不完全是靠李家明的扶持,既然有能力、有實力,誰又想當誰的附庸?就連李家明一手帶出來的毛砣,稍有點實力就與堂弟劃清界線,寧願在滬市獨力奮鬥,也不願意去京城沾他的光。
再退一步講,他鄧灝雖然父母早逝,叔伯們也嫌棄他,但他畢竟是鄧家的人。他在李家是不錯,岳父母將他當親兒子待,可畢竟是外姓人。岳父寧願讓堂侄過繼兒子給他延續香火,可曾想過外甥其實比堂孫更親?
可這些苦水,鄧灝沒辦法說,李家明太耀眼了,耀眼得讓人無法平視。他也不能說,只要妻弟有資金富餘,他要多少給多少,而且只算公司借款不增加股份,他如何還張得開嘴?
得等一個機會,在合適的時候去與妻弟提,sohu地產該改名了,也該上市了。只有把名字改了,把公司上市了,他鄧灝纔可以逐漸擺脫李家明的陰影,讓大家知道原來這家地產公司是鄧灝的、鄧家的,而不是李家明的、李家的。
現在機會來了,妻弟的公司遇上了資金問題,正在抵押公司股份。抓住了這個機會,既能擺脫妻弟的陰影,也能在道義上站得住腳。參加完李家德的畢業典禮,送走了來觀禮的大伯他們一家子,回到馬布裡海灘的豪宅裡時,鄧灝坦誠地對李家明如實相告。可他是很內斂的人,這麼大的事,居然事先沒跟妻子商量過。
“不行!”
雖然這麼多年做生意下來,大姐也不再是當年的大姐了,但她依然是粗細條,平時忙都忙不過來,哪會去猜丈夫心裡怎麼想?一直把堂弟當親弟弟的大姐,她嚮往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方式的分離。她當初找對象,除了覺得鄧灝人不錯外,無父無母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她家是沒兒子的,那時候大伯總想着把二哥過繼過來,卻不答應把有出息的老三過繼,很可能她這長女要負責給父母養老送終。
現在丈夫想獨立出去,離開李家,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弟弟這麼有出息,在美國的事業這麼大,還能回老家?要是獨立出去了,父母怎麼辦?哪有父母跟着女婿養老的?
急切之下,大姐尖叫道:“鄧灝,你忘恩負義!”
完了,這話是最傷感情的,李家明連忙抱住憤怒的大姐,將她半抱半拖出書房。正在樓下做飯的李家德夫婦,聽到大姐的尖叫聲也懵了,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四哥,你發蠢啊?過來幫忙!”
“啊,哦”,回過神來的李家德連忙跑上樓,幫着堂弟將暴怒的大姐拖進臥室。
“大姐,這怎麼回事啊?”
“他忘恩負義!”
這話可真不能亂說,李家明立即也大聲叫道:“莫亂講!姐夫怎麼就忘恩負義了?四哥,你看住她,我去跟姐夫談。親兄弟都要分家,何況是兩郎舅,姐夫哪錯了?”
“明伢!”
唉,自己這大姐啊,性子急起來不管不顧,李家明連忙又小聲道:“大姐,你搞錯了!莫急莫急,姐夫不是那意思。”
“那什麼意思?我們屋裡哪點虧待他了?”
“你誤會了,事都沒聽清,着什麼急?算了算了,男子人的事,你女子人莫跟着摻乎。”
‘啪’的一聲,李家明捂着臉發愣,扇他一耳光的大姐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