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這塊堇青石?”張泰威卻似乎並不把她當成新朋友,輕輕鬆鬆地接過了她手裡的寶石,“這一塊質量不錯,我替你還價。”
嚴綰剛想說不用,他已經替她還了一個價,把嚴綰嚇了一跳,硬生生還成了五分之一。這可不是巴西寶石城,看起來像是正規的珠寶店啊!
店員的笑容,變得很僵硬,搖頭的堅決程度,讓嚴綰都覺得不好意思。想必這種珠寶店明碼標價,最多打個七折或八折吧?
張泰威卻對她擠了擠眼睛,開始大談特談印度的寶石,以及國際流行趨勢。因爲他言語風趣,不乏隨手拈來的例子,連嚴綰都聽得津津有味。
“好吧,再加十個盧比。”張泰威的還價,讓嚴綰幾乎氣結。結果十盧比十盧比地往上加,居然以一個相當低廉的價格買下了這枚堇青石戒指。
“看看式圈合不合適。”張泰戚直接把戒指套到了她的手指上,而且是左手的無名指……大小很合適,但是戴戒指的人,卻怎麼看都不合適。嚴綰覺得有點訕訕,取下了戒指:“謝謝你替我還價。”
“討價還價是我的長項。”張泰威笑嘻嘻地說,“以後你看中了什麼,我替你還價,絕對保證物有所值,不會讓你吃虧。”
嚴綰看着他爽朗的笑容,覺得自己的小心眼有點過分,正要說兩句感謝的話,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嗆到了。
“你的男朋友是想拍下那顆寶石製作訂婚戒指吧?”
嚴綰含糊地應付了兩句,收到了戒指:“不早了,我回酒店去。”
“我送你吧!你也住在這一帶嗎?”
“不,我住在南部。你……是住在這裡?”
“我就住在火車站那邊,旅館的價格比較便宜。”張泰威不以爲意地說,“走吧,我先送你回酒店。”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嚴綰更覺得這個人有點撲朔‘迷’離。
一開始,她就把他當成是義烏那些攤位上的攤主,說是老闆,但也不過僱兩個人幫着看看攤位之類的。誰知道他也會會現身在印度,並有意競拍那顆藍寶石,說明他的身家,絕對過億,纔會斥資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競標一顆寶石。
但是,這樣非富即貴的人,卻又住在火車站附近揹包族們青睞的地方,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簡直可以用神秘來形容了。
“嚴綰?”從計程車裡出來的閆亦心,一眼就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嚴綰,驚訝之餘,又竊喜於心,“在等我?”
“剛剛我也去逛了逛!結果你猜,我遇到了誰?”嚴綰瞟了一眼周圍,悄悄地把被他擁住的身子,悄悄地挪開了一點點。
“誰?”閆亦心的臉‘色’有點沉,“是陸文俊?”
嚴綰失笑:“怎麼會是他?我遇到了一個人,就是在巴西寶石城遇到的那個義烏商人張泰威,他也來了。”
閆亦心皺眉:“他也是爲了藍寶石來的嗎?”
“我想是的!至少人家也有意競拍,不過估計不會出太高的價錢。”嚴綰點頭,“我一直以爲他不過是比地攤高檔那麼一點點的攤主,誰知道人家的經濟實力居然這麼雄厚!”
“哦?”閆亦心也有點意外,“拍賣要‘交’納保證金,看來他不是自己說的只是義烏的一個小商人。”
“是啊,如果被他競到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嚴綰嘆息了一聲,又獻寶似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堇青石戒指,“看,這是我今天晚上的收穫。”
“嗯,成‘色’不錯。”閆亦心稍稍看了看,“這個藍‘色’,也很特別。”
嚴綰看他健談,想必和尤沙的會晤,十分成功,也就放下了心事,開始講述張泰威討價還價的,“本事”:“你們兩個都是還價的老手,不過你是一口價,心裡有了底價,就說定了那個價錢。他可不一樣,十個盧比、十個盧比地往上加,我在旁邊都聽得有點心理浮躁。
我估計那老闆也是被他這麼忽悠的,到最後暈暈乎乎,就不明所以地把東西賣給我們了。”
閆亦心看來心情不錯,伸出手把她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揉’‘亂’了:
“又被你佔了一個大便宜!要是你每年多來幾次,來回做幾趟生意,就能成一個小富婆了。”
“咦,這個主意不錯。旅費是公司出的,我還能趁機賺錢!”嚴綰笑嘻嘻地說,把橡圈拿了下來。烏黑的頭髮順勢而下,柔軟地鋪在她的肩背。
“你這樣很好看。”閆亦心替她把兩縷‘亂’發勾到腦後,“你披肩發比紮起來漂亮多了,顯得很有‘女’人味。”
嚴綰臉‘色’一紅:“我哪裡不是‘女’人,難道你看我像男人了嗎?”
“有的是機會檢驗。”閆亦心輕笑,挽着她進了房間,“累了嗎?洗個熱水澡早一點睡,明天就是公開拍賣會,你作爲我的助手進場,1。”
“好啊,這樣的盛況,我是一定要出席的。”嚴綰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又悄悄地擡起頭來,“你和龍沙內定好了價格嗎?”
請辛本站四址剛刪T燈BN曰閆亦心失笑:“公開拍賣的,怎麼內定!”
“可是……”嚴綰狐疑地看着他的側臉,“你出去了一趟,心情的變化就像六月裡的天,好快啊!”
“事忙有了一點轉機,明天看情況,如果能讓陸氏以意想不到的高價拍得那顆藍寶石,也是一個勝利。”閆亦心笑着說,“等明天看吧,也許我們幾家中國珠寶商,會把藍寶石的價格哄擡起來,讓陸氏吃一個虧呢!”
“但你還是買不到啊!”嚴綰仍然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好睡一覺。”閆亦心把她推到了裡間,眼睛裡的笑意,雖然有一點隱憂,可是看得出來,和出‘門’時候的心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她嘆了口氣,商人之間的‘交’鋒,她還是理解不了。明明說那顆藍寶石被陸氏搶到手,後果就會很嚴重。可是現在聽起來,倒像是隻要讓陸氏出個高價,就算是閆氏的勝利。
但陸氏本來就是志在必得,準備出高價的呀?
蓮蓬頭裡的水,飛‘花’濺‘玉’般地濺在肩上,可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直到入睡都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節。管他呢!至少,閆亦心似乎又鬥志昂揚,這就夠了。
二天的早餐,是在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裡用的。從這個角度,還可以看到舊德里破敗的低矮樓房。彷彿那些殘城斷壁,還留着歲月的風塵。
吃着典型的印式早茶,耳邊彷彿響起了幽遠的銅鈴。在晨曦裡,又彷彿看到翩翩的少年,漸漸地長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貧富差距每個國家都有,但像印度這樣差距宏大的,實在又很少見。
嚴綰的感慨還沒有發完,就看到對面的閆亦心皺了皺眉。面前的咖啡只喝了一口,就厭棄了似地推到了一旁。
“加了很多牛‘奶’和糖。”閆亦心苦笑。
“我覺得很好喝啊!”嚴綰笑嘻嘻地把咖啡一飲而盡,“比速溶的好喝。”
閆亦心失笑:“你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挑,好養得很。看來,以後我哪怕失去了家族繼承權,也不怕養不活你。”
“爲什麼要你養活我?我沒手還是沒腳?”嚴綰不滿地瞪他,“我一天的物質消耗極少,自己足可以負擔。”
“是,是我說錯了。”閆亦心毫不含糊地認錯,“我並不是把你當成我的附庸!也沒有讓你婚後不去上班的意思,只是男人應該負擔一個家庭的所有的開銷。而‘女’人的薪資……那是給自己買奢侈品的。”
“婚後”……這個詞,像一顆蜜糖,一下子在嚴綰的心臟深處化了開來。
和陸文俊不同,閆亦心從一開始,就把他們的‘交’往,設定在結婚的前提上。這是他對她的尊重。
但是,閆老太爺似乎是那個時代固執老人的傑出代表,嚴綰覺得他並不會輕易讓步。張了張嘴,想要提醒閆亦心,可是他已經先一步用手指豎在了她的‘脣’瓣。
“我知道,祖父不會同意。但是,我們還有三年的時間,憑我們兩個人的智慧和毅力,難道還攻不下這個堡壘嗎?”
嚴綰聽他說得樂觀,也不由得抿‘脣’一笑,乾脆張開嘴,把他的食指叼在了上下齒之間,卻並不用力,象徵‘性’地咬了一下,就笑靨如‘花’,紅着臉繼續享用早餐。
閆亦心卻沒有辦法讓澎湃的心情,立刻平復下來,那個污沾的齒印,像是一道傷痕,烙在他的心上。三車的時間,他也許可以說服祖父。可是,他月圓之夜的‘毛’病,又會有怎麼樣的結果呢?可是,他還是無法對嚴綰放手。
因此,他低下頭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
“我們走吧?”嚴綰進餐的速度,看上去優雅,其實速度奇快。
“好。”閆亦心笑着把手‘臀’伸了出去,“我昨天晚上替你買了一件禮服,下去試試看。”
“禮服?”嚴綰有點發怔。
“總不能就穿着這個進拍賣會吧?那可是會被擋在外面的!”閆亦心指了指她一身休閒意味十足的衣服,好笑地說。
有時候,人會成爲衣服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