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下詔南征
不僅是楊廣，就連不少跟隨崔澈起兵的大燕元老，也爲崔澈與崔棄疾的父子關係擔憂。
知悉內情的，終究是少數人。
洛陽，東宮。
魏王崔祐之帶着二弟崔祐銘前來向父母請安。
趁着母妃將二弟帶去花園玩耍的空隙，崔祐之低聲道：
“皇祖父欲使孩兒隨軍南征，增長見識，讓我來問父王的意思。”
崔棄疾羨慕不已，他又何曾不想追隨自己的父親南征北戰，但是礙於太子的身份，必須在崔澈御駕親征之際，留在洛陽監國。
“這是一件好事，在軍營中，多學多問，遇到不懂的事情，虛心向你皇祖父請教，此行的收穫，必能使你終身受用。”
崔棄疾也算過來人了，他少年時，就是被崔澈帶去軍營言傳身教，如今也輪到了自己的兒子，這讓他不免有些唏噓。
崔祐之聞言，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全給表現在了臉上。
開平四年（公元612年）二月十四日，在休養生息三年之後，崔澈正式頒佈南征詔書。
中書侍郎祖君彥爲崔澈草擬一篇檄文，再次聲討楊廣。
雖說詔書與檄文中，都沒有明確指明大燕南征的進攻方向。
但世人都堅定的認爲，淮南將是燕隋兩方爭奪的焦點。
這場大戲，有崔澈、崔棄疾、崔彥卿父子三人親自下場，演了大半年。
其中包括兄弟奪嫡，父子反目等戲碼，誰又能想到這一切都是崔澈針對隋朝的戰略欺騙。
二月十五日，崔澈下令，徵召洛陽周邊十餘萬步騎。
僅僅三天時間，各部陸續在城外大營集結。
將士們都在相互打探淮南地區的情報，沒有人懷疑他們此行的目標。
直到二月十九日夜間，崔澈升帳聚將，向竇建德、劉黑闥、屈突通、徐世𪟝等人坦誠自己的真實目的，引得衆人驚愕不已。
二月二十日，清晨，本該是大燕天子與羣臣出城，送一程南征大軍。
但崔澈卻身穿甲冑出現在人前，就連小小年紀的魏王崔祐之，也是一身勁裝。
反倒是太子崔棄疾，卻身着朝服。
衆目睽睽之下，崔澈牽着魏王崔祐之，身後跟着太子崔棄疾，緩步登上高臺。
全場肅靜，衆人屏息以待，都以爲崔澈是要在送行時，激勵三軍。
崔澈望着臺下一張張面孔，看不真切他們的容貌，但這並不妨礙他站在簡易的鐵皮喇叭面前，對着面向自己的十餘萬將士喊道：
“朕，是你們的皇帝！此戰！朕御駕親征，與你們同在！”
剎那間，臺下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無需懷疑崔澈在大燕戰兵之中的威信。
這些人跟隨他南征北戰，習慣了聽從崔澈的指揮。
此前將士們聽說是以吳王崔彥卿爲帥，哪怕有劉方、李靖兩位名將輔佐，心中也難免嘀咕。
所謂從軍報國的說法，太過高尚。
絕大部分將士還是希望通過戰爭的機遇，升官發財，甚至改變自己的命運。
而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便只有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去實現。
他們對劉方、李靖能否帶領自己謀取富貴而心存疑慮。
如今聽說是崔澈御駕親征，衆人內心都升騰起了必勝的信念，又怎能不爲之沸騰。
與將士們反應有鮮明對比的，則是出城送行的百官們。
顯然這突如其來的御駕親征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中書令豆盧毓瞠目結舌，他趕忙問身旁的房玄齡道：
“房相，這是怎麼一回事，陛下怎地突然要御駕親征？”
房玄齡自然是知曉內情的，但他還是故作意外的搖頭道：
“房某亦是不知。”
隨即，房玄齡轉頭問裴秀道：
“裴相可知此事內情？”
裴秀爲門下省主官，兼領觀察司，是大燕的特務頭子，以他與崔澈的親密關係，同樣屬於知情人的範疇。
但裴秀見房玄齡故作不知，也學起了他，說道：
“聖心難測，裴某實不知情。”
豆盧毓見二人似乎都不知情，心裡好受了許多，否則三名宰相，僅有自己被矇在鼓裡，屬實是傷人自尊。
正當三人準備去詢問崔澈，在他離開後，國事應該如何安排。
太子崔棄疾已經捧着一封詔書向三人走來，笑道：
“父皇親征，留孤監國，國事還需勞煩三位宰相輔佐。”
三人趕忙下跪接旨。
與此同時，崔澈已經走下高臺，正與皇后楊阿五道別。
楊阿五埋怨道：
“妾身先前見陛下非要披甲，又給祐之換上勁裝，就知道陛下耐不住寂寞。”
崔澈並沒有與楊阿五提前透露此事，此時也不禁心生愧意：
“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的。”
楊阿五哼道：
“陛下真就以爲妾身愚笨，太子雖然並非是妾身所出，但妾身也是看着他長大的。
“什麼父子交惡，這種事也就騙騙外人，妾身又怎會上當。”
說着，楊阿五替崔澈整理內袵，又道：
“陛下就算提前告訴了妾身，妾身也幫不上忙，如果妾身夜裡將夢話，反而會被侍奉的宮婢聽了去，走漏消息。”
崔澈聞言很是感動。
他此前還以爲楊阿五是不想摻和進自己與崔棄疾的矛盾中，纔會袖手旁觀，原來人家早就看穿了這一切。
臨別之際，崔澈依依不捨道：
“你在洛陽要照顧好自己。”
他已經失去了楊麗華，不想楊阿五再出現任何的閃失。
高氏、李秀寧、骨氏、竇氏等人再怎麼受寵，在崔澈內心裡的地位，終究是比不過楊家姐妹的，她們纔是崔澈的結髮妻子。
楊阿五內心同樣難捨別離，但她強笑道：
“這句話應該是妾身說纔對，妾身留在洛陽養尊處優，哪來的危險。
“反倒是陛下，出征在外，更要保重身體”
話未說完，楊阿五看了一眼身旁的崔祐之。
崔祐之會意，懂事的走開些距離。
楊阿五這才輕聲道：
“莫要忘記，妾身還在洛陽等着夫君回來。”
崔澈聞言，將楊阿五擁在懷中，低聲道：
“此戰不會太久，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等着我。”
今天只有兩章，明天必四章保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