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學基礎教程》第三章第一節裡這樣說:“如前所述《易經》是周人占筮記錄的系統化,古人依據其中的卦爻象和卦爻辭推人事斷的吉凶,是一部算命的書。《易傳》是對春秋戰國以來各種《易經》解說的總結。早在春秋時期,有些人就企圖擺脫宗教巫術的束縛,從理性的角度對《周易》進行改造。子服惠伯說:‘易不可以佔險’,孔子提出易‘不佔而已矣’,而注重‘觀其德義’,已經開始不把《周易》用於占筮,而作爲分析客觀事物和提高人的道德修養境界的依據,人們對《周易》的態度有了一個根本的變化。這樣,人們逐步賦予《周易》卦爻象和卦爻辭以新的內容和含義,使其成了表述哲學思想的工具。《周易》的性質一點一滴地改變。哲學觀點也在一點一滴地積累。到了戰國時期隨着各哲學流派的出現和百家爭鳴的開展,隨着人們理性的進一步覺醒和思想的解放,人們對《周易》的框架結構作出了全面的哲學解釋,根本上改變了它的巫術性質,終於打破了迷信的領域。《易傳》就是這類解《易》著作的一個彙集。儒家的倫理觀念,道家和陰陽五行家的天道觀,成了《易傳》解《易》的指導思想。占筮書變成了一部哲學書。”(《易學基礎教程》九洲出版社 朱伯崑主編 2002年版 第124頁)
原來是這樣把一部占筮算命的書變成了一部哲學書,你聽後能相信嗎?總之筆者是不相信的。把占筮算命的書變成哲學書,何必呢?累不累?爲何不另劈溪路,獨立自主的去寫一部哲學書好了,在一部占筮書上,有哪麼多人下功夫,去改變占卜性質,變哲學思想,都屬不正常了嗎?
而實際是《易傳》裡一部分應屬先秦時期的《周易》學術內容,確實繼承了《周易》的義理思想,並用義理去闡釋《周易》,而不是看到《周易》是占筮書而在改變它,變成義理(哲學)。而另一部分應屬戰國末期到漢初修訂完善的《繫辭傳》、《說卦傳》恰恰相反,是爲了當時政治的需要,才逐漸的把《周易》的解釋爲筮卜之書,並給予筮術的理論原則與方法,才真正的造成後封建社會至到今天人們受其影響,錯誤認爲《周易》是卜筮之書。
但這裡總算看到《易學基礎教程》裡的因《易傳》把是卜筮之書的《周易》變成哲學的說法來,這是當今的學術權威說法,不過這說法是站不着腳的。至於《易學基礎教程》裡把《易傳》又說成是解釋回答《易經》如何算命的,爲什麼《易經》能算命。本身這種說法也是不能成立的。《易傳》裡也不是回答《易經》爲什麼能算命,如何算命的。不過《繫辭傳》確實把《周易》說成是亦理亦筮的雙重性質,而不代表整個《易傳》。而《繫辭傳》裡也沒有回答《周易》是如何算命的,只是一種筮術的理論原則。且那實際是八卦筮術,而誤說到《周易》頭上。前人不明白,因是帝制時期的神道設教,難道現代人還分辨不清嗎?正是這些重量極做學問的人物,不能正視《周易》,把《周易》說成是卜筮之書,才使廣大的人們跟着誤解《周易》。朱伯崑先生在他大作《易學哲學史》前言中說:“《周易》是我國一部古老的典籍,其流傳已有近三千年的歷史,在春秋戰國時代,就已被人們視爲重要的典籍,以後在長期的封建社會中,一直被尊奉爲神聖的經典,其影響之深遠,在世界歷史上是少見的。《周易》最初是占筮用的一部迷信的書,可是後來隨着對它的解釋,演變爲一部講哲理的書。從漢朝開始,由於儒家經學的確立和發展,《周易》列爲五經之首,人們對它的研究,成了一種專門的學問,即“易學”。《周易》的素材,雖然來於占筮的卦象和筮辭,但其內容和結構是經過加工而編纂成的,編纂的目的是企圖將卦象和筮辭系統化,作爲占筮的依據。但是,就《周易》全書的情況看,大部分內容仍屬於筮辭的堆砌,多數卦的卦爻辭之間缺乏甚至沒有的聯繫。所以《周易》還不是《詩經》一類的文學作品,也不是哲學著作,而是一部占筮用的迷信典籍。”(《易學哲學史》上冊第9頁 朱伯崑著 北京大學出版社 1988年版)
這就是當今“易學”權威者給《周易》的定性。
正如有一學者的“易學”反思中說的那樣:“如果說歷史上《易經》之迷不能揭示,尚有許多主客觀原因的話,那麼今天,我們已經有了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認知方法,有了新石器時代以來一直到夏商周,秦漢時期的巨大的考古發掘收穫,有了人類學,歷史學,考古學,神話學,民族學,語言學,現代自然科學等種種科學的經驗和知識,同時也卸掉‘六經’和孔教的束縛,如果我們仍然將《易經》歸於神秘,玄虛之境,仍然埋頭闡釋《易經》的微言大義,滿足於‘六經注我,我注六經’式的研究,仍然一邊歌頌着《易經》的偉大……《易經》算命之書不僅始終氾濫於民間,而且我們在學理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那是說不過去的,或者說今天這種狀況仍然存在並將繼續存在下去的話,那我們就有必要反思,反思歷史,更要反思當今的易學研究,爲什麼不能揭開《易經》之謎?爲什麼《易經》還是一個謎,爲什麼在對八卦的起源和本原都不清楚?爲什麼在起源和本原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去追根溯源,又怎麼能認識事物的本質和發展規律?
雖然我們不期望三五天或三五年將有關《易經》的所有問題徹底搞清楚,但反思當今中國的易學研究,其不足之處或存在的問題還是很明顯的。”
(王先勝《揭開易學的神秘面紗——當代中國易學研究反思錄》網文)
確實在現代的社會裡,若還使《周易》神秘下去,豈不使哲學與易學界那些研究機構汗顏。
劉大鈞是中國《周易》學會會長,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山東大學易學與中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周易研究》主編等職與銜的知名易學專家。出版有《周易概論》、《周易講座》、《納甲筮法》、《周易古經白話解》等《周易》與《易傳》及“八卦算命”的書籍。
其《周易概論》一書的後記中說:“《周易》作爲古代筮書,雖未擺脫神學體系,但其內容都有着豐富的辯證法觀點和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這本冊子,後爲教學而寫,是針對初學者讀漢、宋《易》注,往往被其中象數術語所阻,這一實際困難而發的。而象數學又是前人治《易》的重要內容,故本書對漢、宋易學中的象數之說,如易象、卦變,蓍法、佔法、卦氣、爻辰、納甲、互體、“圖”、“書”、先天八卦方位等,進行了粗淺的探討和簡要的介紹。”(《周易概論》齊魯書社 1980年版 劉大鈞著)
聽明白了吧,這是劉大鈞1984年寫的後記裡說的。首先劉大鈞把《周易》一書定性爲“古代的筮書”,其次又認爲這部筮書“內容卻有着豐富的辯證法觀點和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這聽起來很是耳熟,這與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出現的那場《周易》論辯爭鳴中的一些學者的說法相似,即認爲《周易》是筮書,又認爲有哲學思想。不過劉大均只是變成了“豐富的辯證法觀點和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說法。但劉並沒有展開講“豐富的辯證法和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內容。而正如他自己在“後記”裡說的“故本書對漢、宋易學中的象數之說,如易象、卦變、蓍法、佔法、卦氣、爻辰、納甲、互體、“圖”、“書”,先天八卦方位等”諸說。
這劉大均雖用的書名稱是《周易概論》,但內容卻講是漢、宋象數易學說及算卦的內容。這是否是指鹿爲馬呢?他講的那些東西是《周易》裡的東西嗎?應改稱爲“易學”概論才恰當,嚴格的講應是“八卦筮術概論”纔對。
這本《周易概論》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出版,到2000年後又出版了增補本。內容增加進去了帛《易》內容及《周易》六十四卦原文全譯。自然劉大均的《周易》全譯是把《周易》的文辭當佔辭作了譯文。
而劉大均的《納甲筮法》一書,主要是講述“納甲”筮法的占筮原理與方法。說白了,就是如何算卦的那套東西。這種東西早在漢京房“發明”以後,歷代都有增加改進與不斷的“完善”,到清朝早被說的“透爛”了。劉大鈞不過在前人說透與爛的東西上,又說了一遍,豈能掛着劉大鈞“著”的字眼呢?只能稱“編”還恰當。
在《納甲筮法》的前言裡這樣說道:“作爲我們民族智慧結晶的《周易》,最好地表達了這點。它正是通過‘觀天文、察時變’的手段,將無數信號濃縮轉化爲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的八卦符號。並以這些符號爲中介,引發出勃勃生機的大易文化之流,而其中的術數之學,正是人們試圖通過各種外顯的八卦符號與內隱的五行生剋機理,以便尋找出能夠確切再現人類活動能力的動態公式,並依據這些公式,推斷未來活動場面的吉凶。”
這種說法是意在美化宣揚封建帝王時代算命術,是爲巫術招魂。這種動聽的語言,更能迷惑人心,混淆是非。即把“八卦符號與內隱的五行生剋機理”說成是《周易》一書的內容,實是張冠李戴,這是沒有弄明白《周易》與“八卦占筮”這兩者的不同概念與歷史成因。可以說劉會長已然是一位人云亦云及胡說八道者。說他胡說八道,就在於他在《納甲筮法》(算命術)中那些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