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接着又說道:“此外,韓總兵大人已經決定籌集主力軍隊,準備從金州衛出發,向復州等地區發動主動的攻勢,以牽制寧遠一線的建奴。”
不等袁崇煥發出驚訝,一旁的金啓倧先一步冷笑了起來:“主動進攻?先前你所說金州衛有地理優勢,憑藉着北海經營這半年所獲得火器,可以牢牢的守衛北海咽喉,這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又說韓煜要主動發兵出擊復州,你們現在分了四千人來營口,在北海的已經不足一萬人。用不足一萬人去攻打一萬五千建奴精銳,你們是不是閒得發慌還是怎麼着?”
林忠愣了愣,咧嘴笑了起來,他說道:“這位大人,建奴擅長騎兵和近戰,但是始終是冥頑不化的民族。而我北海擁有大小火炮百餘門,其中還有西洋最先進的野戰炮和榴彈炮;大小火槍超過六千支,一部分是新型的燧發火槍,還有一部分是能夠連射的三連炮;在火藥儲備方面,我們已經統計了超過三十萬石的數量。而我北海鎮的士兵,這半年來一直在接受西洋軍官親自把關訓練,雖然時間過短,但是依然能夠輕鬆駕馭火器,單憑這些就足以讓建奴好受了。”
金啓倧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驚愕,吃驚的問道:“你說你們北海有多少火炮?”
“一百多門!具體就不清楚了,因爲一些舊式的火炮都被運到各地城池做城防炮了!”林忠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着。
如果此時金啓倧還在喝茶,肯定又會噴出來。自從薩爾滸戰役之後,明朝全國的火炮被折損了大半,現在一個小小的邊鎮就擁有了一百多門火炮,甚至還有連聽說都沒有聽說的什麼野戰炮、榴彈炮。
“你,你們北海怎麼會有這麼多火炮?”他震驚不小。
林忠搔了搔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北海鎮什麼時候多了一批新火炮。他憨憨的笑了笑,說:“大概是向洋人買的吧。”
雖然說金啓倧和袁崇煥同樣是經營遼東城鎮,但是他們辛苦四年所得到的火炮只有十一門,而且還是由朝廷付款買單的。這不能說明他們的經營不夠努力,也不能說明他們不如北海總兵,只不過北海鎮地處沿海,又有韓煜這樣超時代的人。韓煜運用幾乎是資本主義制度在北海鎮進行發展,同時還大力的取得了與西洋人的合作,開放沿海貿易,鼓勵自主科技發展,等等一系列的原因,致使了北海肯定會與其他地方不同。
袁崇煥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問道:“那麼,不知道韓總兵他有什麼計劃嗎?”
林忠回答道:“韓大人之所以調動四千兵力在營口登陸,是希望能夠讓寧遠一線在抗擊建奴大舉進攻的時候,拖延的時間久一點。這樣一來,韓大人從金州衛發兵就有大可能順利拿下復州。”
金啓倧冷然的笑了笑,道:“韓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氣呀,他的計劃倒是好,我們寧遠城在前線拼血拼肉的,你們北海鎮倒是隻忙着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來着?”
林忠正色起來,說道:“這位大人,您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什麼叫我們北海鎮只顧着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我們當兵在外,御守的是大明邊疆,奪回的是大明江河,怎麼會是我們北海鎮想要擴充勢力範圍呢?”
金啓倧倒是沒料到,原本是想譏諷一下韓煜,卻最終適得其反,倒鬧了一個不夠忠義的地步。他一臉尷尬,頓時沉默不語了。
袁崇煥沉寂了一會兒,忽然朗然大笑了起來,撫掌了幾下,說道:“看來,韓總兵手下皆是能人志士呀。”他頓了頓,出於謹慎考慮,又問了一句,“只不過,在前些日子朝廷似乎傳來了命令,有言北海鎮預謀造反,不知道此番謀取復州一地,究竟是何居心呢?”
事實上,在真相還不能明曉的情況下,北海鎮始終是不能輕信的。如果北海鎮真的謀反了起來,韓煜此番派遣的四千人馬屯守營口,未必是來援助寧遠的,而是來監視和牽制寧遠,藉此機會,北海鎮就能安然的拓展領域謀取復州了。只不過,這個想法可能有些太過草率,畢竟四千人馬對於北海鎮來說很是彌足珍貴,而且寧遠即將面臨努爾哈赤輕率的十三萬大軍,根本不需要派人駐守營口來牽制寧遠。
但是軍國大事不容掉以輕心,寧可多信一籌,也不可誤了大事。
“這件事情,韓總兵已經上書了不下六次,向聖上解釋這件事情,”林忠很冷靜的說道,在來之前這個問題早就沒預料之中了,所以應答起來很是輕鬆,“韓大人之所以要去錦衣衛大牢劫獄,那是因爲閹黨亂政,陷害忠良,爲了報復韓大人的父親副都御使韓善給楊漣大人走漏消息而將其逮捕,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任誰都不能容忍的。”
袁崇煥略略的想了想,東林東和閹黨水火不相容,孰是孰非、孰好孰壞都是不能一言界定的。他決定暫時不理會韓煜是否謀反的事情,反正寧遠一城孤立無援,面對十三萬大軍,能否順利渡過這一關已經成爲奢望,就算北海鎮心懷謀反,但就眼前看來也絕不是與建奴勾結,就算是想謀取復州那也總比落在滿足韃子手裡要好。
“只不過,寧遠孤城,前有勁敵,後無援軍,單憑北海四千人屯守營口,也不見得能夠拖延多久呀。”袁崇煥語氣唏噓的說道,神態露出了一絲疲憊。
林忠微微笑了笑道:“袁大人放心,本次北海發出的四千人馬都是悄然的行進,從海上抵達了營口,料想這一支奇軍定然能讓建奴措手不及。”
袁崇煥問:“只是,韓煜能夠將不泄露這一點做到滴水不漏嗎?”
“是的,袁大人,這一點您就放心吧,在營口的無論是商人還是百姓,都已經考慮周全了,決計不會有絲毫的差池。”林忠很是自信的說道。
袁崇煥略略的點了點頭,思索了一番後,又問:“那麼,我寧遠城除了死守之外,還有其他的行事計劃嗎?”
“暫時沒了!”林忠搖了搖頭。
“沒了?就這樣?”袁崇煥顯得有些愕然。“如果單是如此,你即便不能通知,我們也將會據城一戰,何必還要冒着這番危險和麻煩,來通知我等呢?”
林忠愣了愣,不管怎麼說,韓煜交代的就只是這些了,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一些什麼。
“只是,韓大人擔心到時候袁大人分佈清楚敵友,誤傷了我北海軍而已。”在糾結了半天之後,他想到了一個說辭。
“好吧,希望一切能順利!”最終,袁崇煥不想在多說什麼,如今有這一部援兵總兵孤軍守城的好,最起碼還能利用這一點來鼓舞城中將士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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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忠出使寧遠的這一天,韓煜在金州衛花去了十多天的時間,終於整頓完畢大軍。此番出征,他任命了孟宏遠、陳士龍和黃得功帶領了北海行營及一個火炮團、一個全副裝備的騎兵團,一共四千多兵力在營口登陸,而自己則親自統帥金州行營、兩個火炮團以及剩下的全部驍騎行營兵力,一共八千兵力,號稱兩萬,準備向復州發動進攻。
復州是海灣地區,與金州衛遙遙相望,一共一州八個縣。在出徵之前,韓煜派出了訓練依舊的斥候團潛入了復州八個縣城之中,開始散播謠言,稱滿洲奴酋率領大部隊向寧遠城進攻去了,而復州守兵不足五千,北海總兵即日就會率兩萬大軍來進攻收復此地。散播這樣的謠言,很顯然並不是爲了打擊復州建奴軍隊的士氣,而是鼓動本地的漢民積極的組織地下力量,主動騷擾建奴軍隊,甚至在韓煜發兵進攻的時候,積極響應和支援。
事實證明,韓煜派出的斥候團做得非常不錯,這一舉動立刻在復州的漢民當中掀起了巨大的波動,雖然說這些平頭百姓要想拿起棍子和棒子像二戰時期敵後特工隊那樣搞破壞,是比較不現實的,但是他們重返漢疆的心變得積極起來,爲建奴貢獻勞動力的方面則相對的消極起來,同時還造成了強大的謠言壓力,令復州的滿足守將大感頭疼。
北海鎮派出的斥候團很顯然獲得了良好的訓練,韓煜將二十一世紀偵查、破壞、僞裝等特工技巧在日常訓練之中全部傳授了給他們。雖然說在二十一世紀花半年的確能夠緊急訓練處一個合格的特工,但是那是在相當強大的技術和人力資源情況下才能獲得的成果,而對於眼前這樣的狀況,很明顯是絕對不可能的。半年的時間,北海鎮的斥候團雖然還是一個半成品、甚至是殘疾品的狀態,但是相對於更爲落後、不思進取的建奴,這些技巧還是夠用了。斥候團在散播謠言的同時,還想方設法破壞了一些城鎮建奴軍隊據點的糧草,起碼防火燒掉了兩個據點的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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