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慧罰完了穆文光出來,忽然覺得找到點當軍官的感覺了,但走了兩步忽然又覺得奇怪。穆文光很仗義的一個人啊,這次怎麼就自己悄悄的溜回來了呢?
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她折騰了一晚上她也很累了,此時恨不得立刻就洗個澡回到牀上去躺着,可偏偏手上還一大堆事情要辦呢,只得耐着性子先去辦時長震等人家屬來省城的事,穆文光拋下兄弟不管的事兒,也就沒往下細想。
原以爲因爲昨天一鬧,今天事兒肯定特難辦,誰知居然是一路順風順水,不但時長震等人的事,連樑永浩會見親屬的事也合着一起辦完了,時間和手續都只有原來的一半兒,真是個奇蹟。其中有個辦事員,平時挺刁鑽的一個人,今天也居然笑着對她說:“中尉,昨晚我看見你了,可真猛。”說着,還對她比了一個V字。
“難道這纔是特勤局應該有的狀態?以前的日子過的都不對?”郭慧有些迷茫了。
忙完了衆人的手續,她又想把馮楠的外出手續一併辦了,辦事員說:“上尉的自己已經辦了走了。”
郭慧一愣,心說這傢伙還真把這裡頭的門都摸清了啊,也罷,省的我費心費力了。於是這才一身輕鬆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先擰開水龍頭一試,熱水恢復了,心中又是一爽,然後就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睡衣抱着筆記本上牀寫日記,順便查了一下剛纔辦理的手續狀況,結果發現流程都很順利,只有一條的駁回消息,處於好奇她打開看了,結果居然是馮楠的休假被駁回了,理由有兩條:第一,手續不完備;第二,昨晚鬧的那麼大,你作爲指揮官不該在基地看着你的部下?
明顯這第二條是惡搞,故意整人的。但一想到馮楠發現自己的休假申請被駁回時臉上的表情,郭慧就覺得幸災樂禍,馮楠啊馮楠,你也有今天啊,哈哈,估計是已經走到大門口才被擋回來的。
她越想越開心,也就沒幫馮楠繼續申請假期,而是關了電腦該上被子睡覺。在被窩裡回想最近的這24小時,可真夠精彩的。想着想着,郭慧逐漸的進入了夢鄉。
“中尉!你怎麼還在睡!你是打算睡到天黑嗎?!”
郭慧在忽然睡夢中聽到了這個聲音跟炸雷似的在耳邊響起,立刻條件反射似地從牀上跳了起來,看見馮楠軍裝筆挺的站在牀前。
“我靠,我怎麼就沒想到。”郭慧忽然想起這肯定是馮楠這傢伙自己落不着休假的機會,就來折騰他們了,早知道睡前幫他把休假的事情辦好就不會有這一出了,這該死的馮楠!
雖說在部下身上出了一下子氣,但是馮楠並不想因此毀了他們的假期,等以後訓練結束後去出任務,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甚至是還能不能回來。因此絕對不能給部下留下一點遺憾。
可是成全了別人,馮楠自己卻成了苦逼,估計是孫局長有意爲之,誰的假都批,就是不批他的,明說了就是爲了懲罰他部下打架,把特勤局基地搞的一團糟。
其實按照後來發生的種種後果,只是不批准馮楠休假的這個懲罰實在是太輕了,原本特勤局是個多麼和諧的地方啊,人人都西裝筆挺,彬彬有禮的,可自從77分隊挑了一個頭,幾乎天天都有因爲喝酒打架的,雖說場面都不大,可罩不住老有這事兒啊,於是基地就把酒吧關了,誰知又引起了一連串的抗議。特勤局上下終於看清了事情的本質,決定先把馮楠和他的部下送走再說。於是軍區特訓場的使用上又附帶了很多優惠條件,總之一句話,馮楠和他那幫人現在是基地的瘟神,早走早好。
馮楠可不管那麼多,什麼瘟神不瘟神的,這份工作是你們逼我做的,又不是我求你們要我做的,他最初只是擔心郭慧融不進77分隊這個圈子裡來,其他人都是當過兵的老兵油子了好辦,郭慧可是純文職出身。所以馮楠對郭慧確實嚴厲了一些,也是打算着能適應最好,不能適應早點走人也行。好在郭慧還是很堅韌的,不但挺了下來,還和77分隊其他的預備人員真正的打成了一片。有那天晚上的一架墊底,大家總算是可以相互託付了,但要說相互託付生命,還是不夠。
就這樣,週期一一大早基地主任就催着馮楠帶着他的部下趕緊去軍區特訓場報到,車輛什麼的都安排的妥妥的,甚至還有臨別禮物——兩個籃球。馮楠看了笑着對大家說:“這難道是要我們滾球得遠一點嗎?”
楊立明則笑着喊道:“謝謝啦,這鬼地兒暗無天日的,請我來我都不願意再來了,咱們總算可以出去曬曬太陽啦!”大家也隨之起鬨,甚至是郭慧。
結果出了基地大門,外頭是陰天,而且小風嗖嗖的,在春天到來之前,冬天的日子還沒過完吶。
不過畢竟是離開了耗子洞似的基地,呼吸到了外邊雖然冰冷,但新鮮的空氣,人人都笑逐顏開,唯有穆文光有些悶悶不樂。楊立明打趣說他想那個小女少尉了,穆文光居然發了火,大家一看也就絕口不提這件事了,戰友之間或許可以打架,打的頭破血流鼻青臉腫,但絕不提戰友的傷心事,這是原則。
到了軍區,隨有軍官接待,但好像不管飯,直接就帶他們去訓練場,在冷風中顛簸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就在一大塊荒地上把他們卸下車,然後又來了兩輛老掉牙的舊解放,到了二話不說,稀里嘩啦的扔了一大堆東西下來就走了。
看着這滿地的荒蕪,郭慧的心比現在的天氣還冷:這就是特訓場啊,整個兒一荒郊野外,而且連半個營房的毛也看不見啊,這繞了一天,天都快黑了,水米沒打牙,這可怎麼是好啊,難不成是搞錯了?
她想着,正要打電話問,馮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笑着說:“別想了,方圓幾十裡沒信號覆蓋,往東四公里有個聯絡站,那兒有軍區的直線電話,可以轉接特勤局熱線。”
說完,馮楠又發揮他大喊大叫的特色,對楊立明等人說:“你們這幫懶貨!還不動起來!在這兒等天黑嗎?!”
楊黎明等人立刻哄的一聲全都動起來,紛紛朝剛纔卡車扔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去,七手八腳的搭建起帳篷來。
馮楠看着目瞪口呆的郭慧說:“你還愣着幹什麼?動起來吧,動起來沒那麼冷。”他說着,自己也脫了軍外衣,喊了一聲:“兄弟們,我也來了!”笑着衝了過去。
都說衆人拾柴火焰高,衆人搭帳篷也挺快。不多時一座長半圓形的軍用帳篷就搭起來了,拉繩也固定的穩穩的,接下來大家又開始往帳篷裡搬東西,首先支起行軍牀來。
樑永浩一邊支牀一邊說:“嗯,條件還不錯。”
郭慧嘟囔道:“大冬天的睡帳篷,這叫條件不錯啊。”
一旁曹向東說:“還算好啦,你看這要牀有牀,要被褥有被褥的,有一回我們部隊出去拉練,大雪天全班天就兩件大衣……”
“爐子來嘍,一會兒都出去撿柴禾去啊。”楊立明笑嘻嘻的打開一個包裝箱,拖出一個柴爐的金屬零部件來。
大家齊聲歡呼,紛紛聚攏過去指手畫腳的指導安裝,郭慧又擔心地說:“這帳篷裡能生爐子嘛,怎麼通煙囪啊。”
“這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哥兒倆呢。”夏強笑着說。
柴爐煙囪一安裝好,馮楠拍拍手說:“各位各位,我就陪各位到這兒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開始訓練。”
楊立明問:“上尉,你不和我們一起住啊。”
馮楠說:“沒見這兒還有一輛自行車兒呢嘛,我呀,騎上它,一會兒軍官宿舍了。”
大家聽了就一起起鬨,馮楠笑道:“這就叫上下有別,軍官就是軍官,呵呵。”說着,推了自行車就要走,郭慧一看着急了,趕緊說:“上尉,搭上我,我也軍官啊。”
馮楠對着她詭異的一笑說:“行了,上後座兒。”
郭慧於是忙不迭地跳上後座,馮楠蹬着自行車走了。
楊立明見他倆都走了,就說:“哎呀,同人不同命啊,咱們也去找點柴禾,讓這兒有點暖和氣兒吧。”
樑永浩陰森森的說:“呵呵,是得把帳篷弄暖和點兒,一會兒中尉還得回來呢。”
楊立明詫異道:“回來?跟我們七個大老爺們兒一個帳篷啊,合適嘛。”
樑永浩說:“你也知道我們一共七個人啊,可你怎麼沒注意這裡頭有八張牀啊。”
大家聞聲一看,果然是八張牀,這要是別人,還不一定幹得出這事,這要是馮楠,大家都覺得這像他的風格。
不過當下大家也管不了那麼多,軍區雖然把他們丟在荒野訓練場,但是補給還是挺充足的,光大米就有五六十斤,還有十幾把掛麪,蘿蔔白菜不說了,臘肉香腸也有十來斤。於是大家分工明確,楊立明、曹向東和夏剛夏強兩兄弟一共四人出去找柴禾找水,時長震、樑永浩再加上穆文光負責內務,準備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