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任從醫院出來,匆匆跑去找到教育局長彙報了情況,局長說:“你對這個事件怎麼看?”“局長,據我調查,劉老師一直在拉架沒動一下手。當然,吳建平打人不對,但他畢竟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工人;楊大鴻一個堂堂大學生,人民教師,學校的代總務主任,怎能與普通工人一般見識?他對吳建平給自己打的紅燒肉不滿意,不說好歹便把一碗飯菜照人家臉上潑去,竟然大打出手。再說就是天平也有誤差嘛,何況工人隨手打飯菜?局長,你說這樣子的人……可是,陳校長卻把他掛在口上大誇是個人才,剛分下來就叫他代理總務主任這麼重要的職務,的確好讓人費解。”“小謝,你看這樣好不好,情況聽陳校長和你彙報了,組織上沒有調查清楚和拿出處理意見之前,最好不要下結論。這段時間陳校長要抽出一部分精力照顧楊大鴻治傷的事,現在學校裡你就是主要領導,你抓緊趕回去不要影響正常工作。”“好。”
市二醫外科病房裡,曹恩貴坐在病牀前削蘋果,大鴻靠在牀頭上,臉上和頭部包紮着紗布,他望着窗外想:“大學畢業剛走進社會就被上了一課,皮肉之苦和挖心之痛提醒自己該切合實際些。社會要‘改革’自我更應該‘洗心革面’,看來這些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人生和社會都得去冒天下之大不韙才能……陳和謝的複雜關係是導至事件發生的根本原因。陳培養我來威脅鉗制着謝,謝想一棒打倒我便如打中蛇的‘七寸’,從某種角度上說,我與劉吳之徒都做了陳謝二人權力之爭的犧牲品。這些我並非事先一點不明白,只是想到伙食團改革方案對師生有好處,特別是對貧困學生更有實惠。我看見他們本來就少的飯菜還要被老鼠偷吃,心裡就難受。唉,早歲哪知世事艱啦!”
曹恩貴削好蘋果遞給大鴻說:“老同學,給。”“謝謝。”曹恩貴想一下什麼說:“大鴻,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明明我是禍首,你是好心去拉架,他們幹嗎對你下毒手?”“老同學,真正的禍首既不是你,也不是劉吳之徒。人家是早預謀好了衝着我來的,只是你誤入甕了。”“那我真把你害苦了,可我當時看着那情景再也忍耐不下去……”“先受點皮肉之苦也好,免得今後傷筋動骨。”“可他們爲什麼衝着你來?”“你忘了我那天會上提出的伙食團改革方案?”“可你是出於公心爲了全校師生。”“正因爲想到是這樣,所以,我纔沒顧及那麼多。”“事到如今,你還要硬着頭皮去撞嗎?”“南牆沒撞倒,哪怕已經頭破血流我也不會罷休的!”“你呀。現在無論如何不能便宜了幾個混蛋。陳校長給我說,你的醫藥費什麼的全由學校墊着,叫我爲你儘管花,最後分分釐釐都得讓他們幾個掏腰包。我過會出去看看,再給你買些營養品。”“算了,這已經夠了,不要浪費。”“你還想當東郭先生?‘落水狗’不趁勢痛打,讓它回過頭來不更狠地咬你纔怪!”“恩貴,這完全是兩碼事。”
劉碧瓊提着一包東西走進來說:“大鴻,好些了嗎?”“你怎麼來了?”“聽朱曉雯說的。”曹恩貴起身說:“你倆談,我也該出去透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