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江財經大學也象人的生物鐘一樣週期性的鬆弛下來,劉碧瓊林菲坐在寢室裡逗樂,劉碧瓊笑道:“林菲,說正經的。你男朋友就在眼皮子底下當差,幹嗎不跑去喝蜜卻賴在這裡忍受寂寞?”“心裡扔不下你唄。”“唱得比布穀鳥還動聽。”“碧瓊,得了。周志彬是個情種,你急於當軍官太太的心還是暫且安分些吧。”“去你的。唉,要是朱曉雯在就有裁判囉。”“她今天爲啥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人之常情嘛。”“她是別有隱情。”“是嗎,你這話怎講?”“她表哥楊大鴻,可能今天要跟她爸回蜀江。”
劉碧瓊心裡一怔說:“你剛纔說她表哥是誰?”“楊大鴻呀。你打什麼驚詫?去年底從部隊復員回來,這學期開學就插到我爸班上覆習,準備參加今年的高考。聽我爸說這小子肚子裡還真裝着一些貨。”劉碧瓊沉默一下打個手勢說:“暫停。”說罷起身去拿來高中畢業照指着大鴻說:“是這個人嗎?”“嗯,就是這一幅冷麪孔。”“爲啥朱曉雯從沒向我提起過?”林菲玩笑說:“看得出你曾與這位楊某人有過一段鮮爲人知的羅曼蒂克兒史,是嗎?”“瞎說。我與他畢竟是老同學,他在部隊時又與周志彬在一個單位。”“就算這樣也不至於讓你如此反應吧?不信你自己去拿鏡子照照,臉象一張紅紙了。”“越說越離譜。”“裝腔作勢瞞誰?我們可都是這種年齡的女人,再不敏感的嗅覺,也該聞出一股味兒來了……碧瓊,說真的,楊某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文質彬彬卻不乏男兒的剛毅大度。的確是一個讓女人見了就蠢蠢欲動,癡心妄想的傢伙呀。”“林菲,你一口氣背了大段大段的臺詞兒,就不覺得累?”
笑罷,劉碧瓊說:“說正經的,我想請你明天陪我去一趟新河中學……”林菲打斷話頭說:“你去相親還是去訪友?”“隨你怎麼想都行。”“唉,又出‘四角戀愛’的新生事物囉。不過,現在明明知道他可能回蜀江,你去朱曉雯家不就得啦。何必睜着眼睛去撲空呢?你就算想表表苦心也該瞅準時機嘛。”“我瞭解他,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絕不會回蜀江的。”“依我看啦,有的人太自信、太自作多情了……並且還想連累身邊的人。”“林菲。別唱了。我掏腰包兒買車買馬送你回家獻孝心,你還要叫冤?”
凌晨兩三點鐘,林老師起夜看見教室裡亮着燈,便繞路走去看見大鴻一個人坐在裡面聚精會神的複習。他側邊地上擱着的一大盆涼水和毛巾……因爲大鴻在鋪上覆習總打瞌睡,於是跑到了教室裡。倔老頭兒看着不禁動了柔腸,他默默地站一會兒,悄悄走去在心裡說:“明天再找些複習資料給他。”
第二天一早,林菲劉碧瓊坐頭班車到新河中學,林老師在客廳裡邊改作業邊同她倆閒聊。林菲看一眼心不在焉的劉碧瓊嘻笑說:“爸,你班上的那個‘大學生’現在複習得怎樣了?”林老師偏頭看着林菲感到迷惑地說:“我教的哪個大學生?”林菲打趣地說:“就是那個年齡最大的唄。”“啊,你是說楊大鴻呀。”林老師取下老光眼鏡擱在桌上說:“他呀,剛來的兩次小測驗讓我很失望,別人考八九十分他才考二三十分兒,可頭個星期的小測驗,他竟然排在了班上的前十名,真讓我沒想到。我前段時間同朱校長打了賭,賭楊大鴻今年要是能考上大學,我用手板心煎個魚來吃。現在看我輸定了。部隊大學校裡鍛鍊過的人就是不一樣。天兒這麼冷,昨晚我看見他兩三點鐘一個人還在教室裡複習,旁邊竟然放着一盆冷水……這不,他剛來拿了些資料回寢室複習。”劉碧瓊說:“林伯伯,楊大鴻這個星期天沒回蜀江?”“他來了後就沒離開過學校。”林菲向劉碧瓊做個鬼臉兒說:“吃下定心丸兒了吧?”林老師說:“林菲,什麼定心丸兒?”“爸,我是說你看到楊大鴻這次小測驗考得好,你吃下定心丸兒了。”林老師笑道:“啊啊啊,是可以這麼說。”
林菲同劉碧瓊嬉笑罷起身說:“爸,我帶碧瓊出去轉轉。”“好吧,早點回來吃午飯。別忘了下午只有一班車回蜀江。”“記住了,爸。”
林菲帶着劉碧瓊到男生宿舍樓下,指指三樓上的一間寢室說:“碧瓊,那裡就是你的目標,現在你如何衝鋒陷陣就與我無關了。”她說罷嬉笑着走去,劉碧瓊一把抓住她說:“林菲,我可警告你,布穀鳥的嗓音再動聽,可也不能到處去亂唱誤導人。”“你做賊心虛了吧?我對誰也不唱,只對朱曉雯例外。”“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