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爲她求情!”蕭涼宸厲聲打斷她:“石晏,動手!”
她微咬脣,心下有些委屈,他這樣重口氣對她說話還是第一次,當下不敢再出一聲,隨他而去,見石晏已和幾個侍衛上前,心涼了一涼。
“王爺——”林婉小跑着進了雲悅軒,氣喘吁吁阻止石晏和幾個侍衛,定了定氣勸道:“王爺,王妃她們只是喝喝酒而已,王爺何必如此動怒?”
蕭涼宸冷冷掃了她一眼:“莫非本王連他們也殺不得?你要本王對那男子視而不見?你要本王招天下人恥笑?”
有些事他可以忍,但身爲男人,有些事絕對不能忍!
林婉手輕拍胸口順了順口氣,極輕的舒了口氣,深深道了個萬福:“王爺,王妃雖性子有些乖張,斷不可能做有辱清白之事。王爺有所不知,此男子非彼男子,王爺英明,自能辨雌雄!”
聽得此話,曼瑤不覺把目光投向白衣男子,溼漉漉的衣裳隱隱顯出女子的風韻,暗道自己的粗心。
蕭涼宸冷哼,直接上前狠狠扳開抱在一起低喃的兩人,扯開男子的衣襟,臉頰抽動了幾下,拂袖而去。
“嫣兒,替王妃梳洗,好好侍候着!”林婉輕拭了一把汗,見嫣兒已扶着不依不饒的她進房,略帶歉意的看着曼瑤:“時辰不早了,昭夫人回去歇息吧!”
曼瑤瞄了一眼醉醺醺的幾人,淡笑着頜首,移步出了雲悅軒。回到天香閣,她輕吸口氣,暗忖殷灼顏的膽大妄爲,若非林婉趕到,幾人必逃不過,只是爲何林婉能如此適宜的出現在雲悅軒,令她匪夷所思。她更爲疑惑的是:只要殷灼顏一死,王妃之位非她莫屬,爲何林婉要幫她?只覺林婉如一潭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
蘭兒細心鋪好牀:“夫人,王爺今晚會到天香閣嗎?”
她搖搖頭,隱隱有些不安,殷灼顏那樣的妖媚女子,若擱於煙花之地,定讓天下男人爲之瘋狂,他會是其中之一個嗎?
瞥見立在門口的偉岸身影,蘭兒捂嘴偷笑,急急退了出去。
她臉微熱,溫柔的喚了聲:“王爺——”
蕭涼宸箭步竄前,緊緊抱住她,眼底燃着火熱,密密的吻紛紛而落,狂熱寸寸燃燒。她來不及反應已被迫迴應着他的瘋狂掠奪,沉陷於如火的激情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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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打量着滿室的紅,低嘆:你的紅是想耀誰的眼?又想惹誰遐想無限?或是想爲誰守住如此妖嬈?她取來溼巾,仔細替她拭去臉上的豔妝,略嘆口氣,坐在牀沿,靜靜凝視着牀上的睡顏,卸妝後的她少了些許嫵媚:光淨的臉瀲着些桃紅、秀眉清雅、水潤的脣角噙着若有若無的淡笑。
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初見她是在兩年前的一個明媚日子,她前往碧慈寺燒香,一襲紅衣飄出寺門,迎面嫋嫋而下:醒目的紅,如火焰般,熾熱得讓她喘不過氣來,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中,如灼灼桃花,黯淡了陽光。精緻修飾的臉,不可逼視;淡淡掃過的眸光,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嫵媚動人;輕揚的脣角,噙掛着一抹隱隱的詭異……
在那一刻,她有種感覺:這個女子必顛覆天下!
一切來得有些不可思議,半年後,她因得罪六皇子蕭晴險遭問罪,幸得遇見已爲瑨王的他,得他援手,輾轉被收做夫人,一年後,殷灼顏代替丞相府三千金成了瑨王妃。從此,妖嬈的紅進駐瑨王府,灼傷着衆人的眼:她乖張、妖邪,與煙雨坊牽扯不清,與太子曖昧不已,卻是不得他寵愛。
他吼,是因那抹紅;他怒,是因那襲紅……
他的心思從來都是難於揣摩,卻在她紅色的風情萬種中一再崩潰……
有時她不禁想,他是不喜歡她抑或是不敢喜歡她,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