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伊回到家,瀾姨正在煮飯,她洗洗手幫忙端菜盛飯。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又豐盛。
三人圍着飯桌一起吃飯,寂靜無聲,只有碗筷碰撞發出的聲音。奇怪的是竟連西西也沉默地乖乖吃飯。
藍瑾伊擡眼看瀾姨和西西,發現大的喝湯,小的嚼着米粒,似乎跟平常一樣,沒什麼異常。
藍瑾伊收拾洗碗,瀾姨給西西洗澡。
坐在沙發上,藍瑾伊給自己和瀾姨各泡了一杯蜜茶。
“小伊,你今年都23了,有沒有談男朋友?”瀾姨低頭抿了一口茶。
藍瑾伊詫異,瀾姨平時從來不過問她這些問題的,怎麼今天破天荒了?
“都到了這年紀了,談朋友纔算正常。”瀾姨笑着說。顯然她把藍瑾伊的錯楞當成是默認了。
“沒有啊,瀾姨。”藍瑾伊馬上否認,低頭喝了一大口。
“沒有?呵呵,還害羞了。”瀾姨把她低頭的動作當成是害羞了。
“我看你最近的表現就知道了。你有時候晚上回家就一臉喜氣洋洋,有時候又一個人默然不語,悶悶不樂的,這就是戀愛的最明顯徵兆。”瀾姨笑着看向玩奧特曼的西西說,“連西西都察覺到了。”
“啊?西西察覺到什麼?”藍瑾伊一頭霧水。
“你沒發現剛纔吃飯的時候西西一直在看你臉色?小傢伙一定是在觀察你呢。”
“可是他還那麼小怎麼會懂這……林思琪!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嚼舌根。哼,老是教壞我兒子,看我不收拾她。”藍瑾伊忿忿道,想着等下去找林思琪算賬。
“你還別說她,她那麼精,肯定是她察覺到你的變化才教西西的。”瀾姨溫柔地拉她的手說。
“可瀾姨,我真的沒有,我男朋友不知道出世了沒呢。”藍瑾伊急道。
“好,沒有就沒有。”瀾姨雖如是說但卻是滿臉的不相信。
藍瑾伊無力了,她倒向沙發。
“要是沒有,你就抓緊找一個,女人的青春就這幾年,談場戀愛才不枉年輕一遭。在美國那麼多帥哥你嫌文化不合,現在回國就有得挑了。你看,連思琪那麼不喜歡束縛的都找了,現在過得也挺滋潤的。”瀾姨循循善誘。
“你都說了,是束縛。”藍瑾伊抓住關鍵詞。
“哎,束縛也是一種幸福啊,至少總有人牽着你。”
“嗯,瀾姨說得極是。那瀾姨你怎麼也不找找?”藍瑾伊反問她。
“嘿,你這孩子,我都老了,找不動了。”
“誰說的,瀾姨風韻猶存,豔麗四射呢,哪老了。”藍瑾伊窩在瀾姨肩頭。
“別轉移話題,正說你的事呢。”不過聽到讚美瀾姨還是笑了,眼角只有淡淡的小皺紋,保養得很好。
“好啦,要是有合適的我就試試看。”藍瑾伊妥協。
“嗯,我等着你帶男朋友回來吃飯。”
在地上玩拼圖的西西跑到藍瑾伊身上,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媽媽有男朋友了?”那語氣活脫脫就是一個大人,哪像這麼小的孩子會有的表情。
瀾姨端起茶杯笑着走進廚房。
藍瑾伊拍西西的手,輕喝道
:“誰教你整天說這些話的,西西一點都不乖,媽媽不理你了。”
“媽媽,別不理西西,西西最乖了。”西西急了,小臉通紅要哭了,“思琪阿姨告訴我要知道媽媽有沒有男朋友就觀察媽媽的變化,看媽媽晚上有沒有打電話。”
“那媽媽晚上有沒有打電話啊?”藍瑾伊看着西西的眼睛。
“今天沒有,昨天晚上有。”小孩子真是誠實。
“嗯,西西真乖。媽媽昨天是跟表舅舅打電話,不是男朋友。”不得已只能騙小孩了。
林思琪,你夠八卦,夠狠,在我身邊安插耳目就算了,但你竟然對我兒子下手,看我不收拾你!
把西西抱上牀,藍瑾伊依照慣例給他講故事,繼續武松打虎。
似乎小孩子對打鬥都很感興趣,聽了一遍又一遍。
“叮咚,叮咚……”
“誰啊?”林思琪邊過了很久纔來開門,語氣有點怪怪的。
“是我,林思琪,開門!”藍瑾伊大聲對着貓眼說。
“幹什麼啊,藍瑾伊,氣勢囂張的,誰打你了?”林思琪門只開一條小縫,半個身子隱在門後。
“怎麼,我倒想問問你整天對我兒子說些什麼啊?”藍瑾伊雙手叉腰,一副要打人的氣勢。
“沒什麼呀!我說什麼了?我不記得了。”林思琪無辜的純良模樣。
“不承認是吧。”藍瑾伊用力推門,把門撞開,直接把林思琪推倒按在沙發,“有沒有?”
“有有,輕點,你快下來。”林思琪動彈不得求饒道。
“你有沒有良心啊,對一個小孩說什麼觀察媽媽男朋友?你是存心的吧。”藍瑾伊騎在林思琪身上,反禽住她的手。“你還……”
“琪琪,怎麼了……”
藍瑾伊聽見有男聲從臥室由遠及近地傳來,扭頭看過去,她瞬間轉過身,動作太大,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看着沙發上衣裳不整的林思琪,她沒穿內衣只套了件浴袍,脖子上貌似還有點點紅。藍瑾伊時間炸毛了,她從林思琪身上跳下來,紅着臉,趿拉着拖鞋,拉開門跑了出去。
林思琪這傢伙竟然在做……
她剛纔聽見那聲音是出自黃明志沒錯,可錯就錯在他裸着膀子。大冷天的,一個男人光着上半身從一個女人臥室出來,傻子都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
怪不得林思琪剛剛一直隱在門內,沒有請她進去。她一定是被氣昏頭了,纔看不出貓膩闖進去壞他們的好事。
“嗯,嗯!”藍瑾伊煩躁地揉着頭髮,瞧自己都乾的什麼事啊?
怎麼今天干什麼都不順心,吃飯被放鴿子,找閨蜜卻壞了人家好事,真是諸事不順吶。
都是黎靖宇害的,再也不理他了。
而誠實另一頭的黎靖宇,此刻正端着紅酒淺淺地啜着,並不知道有人在心裡把他罵了淋漓盡致。
剛和美女跳完熱舞的林毅辰氣喘吁吁地坐在他旁邊,拿起桌上的酒,說:“一個人喝什麼悶酒,乾一杯。”然後把整杯酒飲盡。
黎靖宇喝了一口,閒閒地扯了一下嘴角。
“最近都忙什麼,叫了那麼多次今天才出來。”林毅辰問。
“工作。”
“就知道你是工作狂。看你人在這裡,心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飄到公司去了。”林毅辰笑着又到了一杯。
“不是飄去公司。”是飄去一個人身上。
“難道是飄去女人身上了?今晚這麼多美女哪個是落腳點。”林毅辰邪魅一笑,對跳舞的女郎拋了個媚眼。
“你別胡說,靖宇纔不像你,整天想着女人。”蕭索然穿着一襲大紅長裙坐在黎靖宇旁邊緊挨着的小沙發,接管林毅辰的話。
“蕭索然,你可說錯了。我整天想的是紅通通的鈔票,白花花的銀子。”林毅辰笑得桃花眼彎彎。
“資本家的嘴臉。”蕭索然嗤笑。
“嘿,別說得你好像不是資本家一樣。”林毅辰與她擡槓。
“不跟你貧了。”蕭索然轉身面相黎靖宇,“靖宇,來,我敬你,祝你事業更進一步。”
“靖宇,古人云:爲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心提防她有詐,好端端地又是敬酒又是祝賀的,懸得很。”林毅辰拆蕭索然的臺。
黎靖宇淡淡一笑,“我看你們說一句回一句,挺像婦唱夫隨的。要不去上面唱一首?”
今天他們大學幾個老同學一起出來喝喝酒,敘敘舊。說白了就是哪個同學資金週轉或是其他環節出來問題,想請他們幫忙罷了。現在談完事解決了,那幾個人興奮的跟吃了興奮劑似的。
蕭索然拿着草莓的手不由得一頓,他該不會是誤會她和林毅辰有點啥了吧。
蕭索然遞了顆葡萄給黎靖宇,他掃了一眼,說:“我不喜歡葡萄。”
“我們去唱首《縴夫的愛》。”林毅辰拿過麥克風,塞了一個在蕭索然手裡。
“我纔不要唱這麼俗的歌。”
“這是經典,不俗的,靖宇以前可喜歡這首歌了。”林毅辰笑着胡扯。
蕭索然一聽黎靖宇喜歡,回頭看他,發現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似是默認,於是二話不說就唱了起來。
“哥哥你坐船頭,妹妹在岸上走……”
包廂裡的幾個同學,都看着他們反串的傾情演出,笑得人模狗樣,完全沒有在人前的彬彬有禮。
黎靖宇不知看了多少遍手機了,一直打不通藍瑾伊的電話。包廂裡的吵雜和悶熱,壓得他心煩意亂。
他走出包廂,把吵鬧聲隔絕在門後。
給陳瀟打了個電話,“喂,查這個號碼今天的記錄。”
過了一會兒,手機發了短信,陳瀟動作真快。
黎靖宇點開圖片信息,上面只有幾個不同的號碼,前幾個都是在早上打出去的,只有一個,是他熟悉的他的號碼,顯示的是晚上六點半發的短信。
黎靖宇打電話給陳瀟,語氣嚴肅又焦急,“你下班時有收到短信嗎?”
陳瀟被老闆的迫切嚇了一跳,馬上在腦中回想他工作手機的通信情況,“好像有,不過我看不是工作的問題便沒有通知您。”小心翼翼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大問題。”
黎靖宇似是嘆息,似是責備的語氣把蕭索然嚇得渾身激靈,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