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交通順暢,秦蘇很快就趕到電話裡所說的pub。舒愨鵡琻
音樂聲震耳欲聾,燈光流轉之間,人羣中梭巡了一大圈,在吧檯最邊角的地方終於是找到了堂弟秦嶼的身影。走過去,在裡面調酒的酒保用手比出電話的動作示意,她點了點頭。
“小嶼,小嶼?”走近,她皺眉看着趴在上面一動不動的堂弟。
“桐桐……”秦嶼被她推了好幾下子,才了點動靜,抓住她的手,眼睛半睜半閉的,含糊不清的在那裡呢喃着。
他稍稍一轉過臉,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也不知道具體喝了多少。
聽到他嘴裡的呢喃,秦蘇真是想拿過一旁的酒杯直接潑到他臉上,好讓他清醒清醒。接到電話時,她以爲這小子是因爲秦父的離世而鬱悶喝酒,沒想到竟然又是爲了那個女人。
吸氣平順着情緒,秦蘇再上前一些,伸手拍在他的臉上,“小嶼,醒一醒!”
“桐桐……”秦嶼卻還是不清醒的在喊。
“桐什麼桐,我是你姐!”她無語,只能大聲強調。
“姐?”秦嶼睜開眼睛,確定了眼前站着的人是誰後,卻又驀地笑了,很是嘲諷的繼續說,“我沒有姐姐!”
“再胡說,我把你的嘴巴給你撕爛了!”秦蘇聞言,不禁瞪眼,威脅的警告。
“撕爛我也是沒有,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喝醉的秦嶼卻一點都不怕。
“小嶼!”她聲音沉了下來,有些惱的想要將他拽起來,想着等他之後酒醒了在算賬,這個混小子。
藉着酒勁,秦嶼卻一把推開了她,“不要碰我,我討厭你!”
秦蘇是幾乎使了全身的力氣去拉他的,被他忽然這麼一推,猝不及防的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摔倒在了後面人的身上。
身後的人扶住了她的肩膀,急聲詢問着,“你怎麼樣?”
“我沒事……你怎麼在這兒?”秦蘇搖了搖頭,正想回頭道歉,卻看到了對方是誰後很是驚訝。
“我在這裡招待客戶。別誤會,只是來喝酒跳舞,沒幹別的!”易江南迴着她,意識到後半句他解釋的有些急後,尷尬的笑了笑,看了眼坐在高腳椅上的秦嶼,皺眉,“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是我堂弟。”秦蘇忙擺手,對着他解釋。
說完,她站穩了些,然後再度走過去,很是耐心的柔聲說,“小嶼,你喝多了。來,起來,跟姐回家。”
“不,我不要!我說了,你不要碰我,我討厭你!”秦嶼卻再度甩開她的手,很異常的。
從小到大,秦嶼對她就很是尊重,不說百依百順,也向來都是聽她的話,幾乎沒有過對她大呼小叫,更別提像是現在這樣反常的行爲。
“小嶼,你耍酒瘋是不是!”秦蘇覺得莫名其妙。
秦嶼垂着腦袋半響,猛地擡起來,眼睛裡紅紅的看向她,白天受的刺激,加上酒精的促使,讓他有些發瘋一樣的吼,“我討厭你!爲什麼你要瞞着我桐桐和姐夫之間的事,我今天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他們……她說他們纔是一對,我根本什麼都不是……”
秦蘇呆在了原地。
她想要有心瞞着的事情,竟然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聽到他嘴裡說的“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秦蘇垂着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果然他今天在會議突然跑出去,是因爲季雨桐。可現在,相比之下,堂弟的心情纔是最痛苦的那一個。
秦蘇吸氣,試圖張嘴安撫,“小嶼,你聽姐說……”
“都怪你,若不是你當年橫刀奪愛的逼走了桐桐,我也就不會遇到她,也就不會受這樣的傷害……”秦嶼卻哪裡肯聽她說,狠聲打斷她,此時傷心都散在他的骨血裡,幾乎恨透了所有人,直接咬牙吼道:“這都是報應!”
這五個字,落地有聲。
秦蘇眼前霎時一團又一團的霧,她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去想,這一團又一團的霧究竟都是什麼,只是眼前堂弟那樣憤恨的眉眼,以及那樣鑿鑿的五個字。
報應……
這都是報應嗎?
當年她逼的季雨桐離開,扼殺掉他們的愛情,終於成功的嫁給了他。到現在,季雨桐回來,真正的男女主角在一起,作爲壞心女配的她,該是報應的……
爛醉的秦嶼只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裡,只覺得是發泄了一通,起身從高腳椅上下來,直接搖晃的往外面走。
秦蘇還呆在那,像是被定格在那裡的一樣,捏在一起的手指已經用力到泛白。
醫院。
輸了水,醫生說是酒精中毒後確定沒什麼大事後,秦蘇才放下心來。
在pub裡有任何種事都是插曲,不會有多少人在意,當時她就一直滯在原地,直到在旁目睹一切的易江南走過來低聲的詢問她,“秦蘇,你還好嗎?”
“……還好。”她纔將卡在那的唾沫嚥下去,低聲的回。
前面的人羣裡爆出一些低呼來,目光看過去,是前面東倒西歪走着的秦嶼,向來就不怎麼會喝酒的關係,今晚喝的太多,剛剛那些吼都是藉着酒勁,這會兒走了幾步,直接就倒了下去。
秦嶼倒下後,不像是之前,無論怎麼去叫他都沒有在醒過來,徹底的醉死過去。秦蘇很怕他出什麼事情,所以就近送到了醫院的急診。
等着輸完水,按照醫生說的也不需要在留院觀察,她就沒有讓堂弟多停留,想要送他回秦宅。整個過程裡,易江南都在一旁幫忙着。
當時她走過去想要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嶼攙扶起來時,根本沒有力氣,易江南比上前的服務生還要快一步,幫着她將秦嶼弄出了pub。
這會兒從醫院裡出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她將車子從泊車位上開到醫院門口,打開車門剛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她的手指緊了緊。
接了起來,男音低沉的傳來,她心裡澀到不行。
在那邊司徒慎詢問着想要過來時,想到秦嶼今晚買醉的原因,當然是急聲說着“不用”。想要準備說點什麼時,也或許是該說點什麼時,門口那裡易江南已經架着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秦嶼走了出來。
下臺階時,似乎是因爲秦嶼昏着無法配合,易江南見她站在那不由的出聲喊了句,“秦蘇,過來幫我一下……我怕下臺階的時候摔到他!”
聽到他張嘴喊時,她就很快的切斷了線路,然後快步跑了過去,從另一邊也架着堂弟。
終於折騰的回到了秦宅,因爲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秦蘇沒打算離開,看着躺在g上面安靜沉睡着的堂弟,帥氣的面容卻還是皺着的。
她忽然很傷感。
小時候從他到了家裡以後,從不會笑到變得開朗,秦蘇就一直在內心深處真誠的祈禱,這樣美好的男孩子,該是意氣風發的,一定要永遠都這麼高興,不爲任何事情苦惱纔好。
可現在,自從取消婚禮開始,他的臉上就很少再露出那樣開朗的笑容,愁容越來越多,好像年輕的男孩子經歷了感情的挫,一下子傷痕累累。
或許取消婚禮對他是個打擊,但最致命的,應該是司徒慎和季雨桐之間的真正關係,尤其是讓他親自去發現。。秦蘇忽然好恨好怨,爲什麼受傷的是最最無辜的秦嶼。可想到這些的源頭,加上秦嶼的話,她更覺得一切都該是怨恨她自己。
是報應啊……
“醫生也說沒事,你不用太擔心了。”似乎是見她臉色很難看,站在g另一邊的易江南出聲說着。
擡眼看了下他,秦蘇感激的說,“今晚真是謝謝你了!”
沒有易江南,她自己一個人也能行,可是有他在,真的是幫了不少忙。
“在醫院的時候,你就跟我道謝過好幾次了。”易江南洋裝苦惱。
“都這個時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得留下來看着,明早再回去。”秦蘇真心實意的繼續說。
“如果沒有不方便的話,我留下來陪你看着他?萬一他在耍酒瘋的話,你自己也招架不住。”易江南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笑着對她說。
p;聞言,秦蘇也笑了笑,有些苦。
易江南也是想到了那會在pub裡的一幕,不禁忙出聲安慰,“他是喝醉了,口不擇言,你不能太往心裡去。”
“不都是酒醉吐真言。”秦蘇嘆了口氣,又帶了幾分自嘲的說,“或許真的是報應。”
“秦蘇……”易江南聽着她的語氣,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姐弟倆在pub裡的對話,他聽着也是大概能猜測到一些,他不懂那些曲曲折折,只是覺得心疼她。
秦蘇沒有再出聲,只是看着堂弟的睡顏。
心裡也漫出一個聲音,維護這樣搖搖欲墜的婚姻,到底有沒有意義?
(大姨媽來了,肚子疼的睡不着,腦袋也疼,乾脆就坐在電腦前又繼續寫了,從2號就連續下雨,一直也沒出門,感覺自己快死了……[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