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身體後傾,警惕的看着孫雲,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這是真心話,經歷了前世的負心背叛,她早已對情感不報希望,若可以她願終身不嫁。
“真沒有。”面對孫雲不信任的眼神,她再次強調,“你看姑姑,一個人也挺好。”
孫雲坐回自己的位置,道:“你和姑姑不一樣,姑姑不嫁人,別人也便私底下說兩句,不敢在外面說她不好,因爲她有個弟弟撐腰,而你和我都沒有,就算你不怕別人的指指點點,難道你不怕別人指着王爺的鼻子說難聽的話?”
趙淑聽罷,嘆了口氣。
孫雲又說:“太后想把賢兒給你,賢兒挺乖的,但我乃覺得霍大人好,能保護你。”如今她乃念念不忘當年的玩笑話語。
趙淑坐直,嘴邊張成一個O,忽略掉了後一句,“你也看出來了?”這事,好多年前她就感覺到了,太后對霍古賢格外的親暱寵溺,總用打量女婿的眼神打量霍古賢,她還爲此泛雞皮疙瘩過。
孫雲抿了口茶,“這麼明顯,難道就我看出來了?”她笑道,又說:“姑姑將賢兒當兒子養,你若嫁給了賢兒,豈不是更好?不用操心婆婆刁難。”
她想得真遠,趙淑不得不提醒她一句,“賢太小,我太老,君生我已老啊,不合適,我也把賢兒當兒子看。”
孫雲斜了她一眼,“你沒良心,賢兒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的叫你,你竟把人家當兒子看,要把他當兒子看的人也應該是我,更何況女大三抱金磚。”
“阿雲,我知道你爲什麼至今沒有心儀的人了。”趙淑突然道。
“爲何?”孫雲被她那彷彿洞察一切般的眼眸嚇住了。
“因爲你自己就是個男的。”女大三抱金磚這樣的話,也便是嬤嬤級別的人能說得出口,哪有未出閣的閨秀能說得出口的,還臉不紅心不跳。彷彿在談論今日吃什麼般,太不尋常。
尤其是大庸的閨秀。
孫雲不可置否,舉了桌上的茶杯遙遙敬趙淑,“趙兄。來,乾了這杯酒,從此江湖路遠,你我兄弟同進退。”
趙淑也給自己倒了杯茶,舉着與她碰杯。然後說:“江湖兇險,兄臺記得帶刀防身。”
說罷,相視一笑,這時晚冬火急火燎的過來,“郡主,您猜奴婢看到了什麼?”她嘴角含笑,眉飛舞色,想要忍住,卻忍不住。
趙淑狐疑的問:“看到了什麼?這樣的高興。”
晚冬也不賣關子,她迫切的想讓自家郡主知曉。便福身道:“郡主,方纔奴婢與緋掌櫃去找鋪子,在街頭看到那榮大人滿身傷痕,帶着家小離開了京城。”
趙淑頓時皺眉,她剛不久才和這位翰林打了口水仗,他這便狼狽的被趕出了京城,別人定又要背後編排什麼了,不過這樣也解氣,她已做好舌戰所有魑魅魍魎的準備。
“奴婢聽說呀,是容夫人嫌他沒本事。還要出去鬼混,半夜乘他不注意,便拿棍子打了他一頓,今兒怡紅院的媽媽更是一狀將榮翰林告到了衙門。說他對怡紅院的姑娘用強呢。”晚冬說到這裡,嘴巴已漏風,忍不住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趙淑與孫雲對視一眼,隨後問:“第一次聽說怡紅院的姑娘被人用強,榮大人是傻嗎?”
“郡主您有所不知,榮大人家中妻妾六人。子女二十餘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偏巧這位大人又好附庸風雅,要與妓子們泛舟遊湖才能做出詩詞來。”
趙淑:……這事像霍白川乾的。
晚冬還未說完,方出門辦事的小郭子便回來了,他是跑着回來的,臉上還浸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拂塵也被他甩得飛舞,“郡主,郡主,奴才聽說楊大人、孫大人都受傷了,太醫正趕着去呢。”
趙淑站起來,讓晚冬給他倒杯茶,“慢慢說。”
小朱子噎了噎口水,接着道:“奴才聽說楊大人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破相,孫大人吃飯抽筋噎着了,又翻手打碎了碟碗,刮破了手腕,流了好多血。”
趙淑:……這兩位如此的齊心,她斷斷不會相信是意外,這難道也是霍白川乾的?
想了想,問:“衛家可有問題?”
“哦,衛夫人從假山上摔下來,右腿骨折,怕是三五月不能好好走路了。”小朱子扶了一把汗,郡主真敏銳。
消息傳得這麼快,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衛才韜沒事?這事不是霍白川乾的。
“下去吧,莫要議論這事,當做不知道,可知曉?”三位舊黨頭子莫名的都出了事,這事小不了,等着吧,必然又要有一批人倒黴了,說完還不放心,“跟畢巧提點一句,讓父王少出門,左右天也漸熱,好生在府上呆着。”
“哎。”兩人應下,趙淑揮手讓她們都退下,小朱子臨走前,她多問了一句,“讓你辦的事可辦妥了?”
小朱子回頭躬身答道:“回郡主,已辦妥,京兆府已派了捕快去往護國寺,還請郡主放心,胡大人說定會查出真相,還佛門聖地一個公道。”
聽罷點點頭,“下去吧。”
兩人離去,孫雲也站起來,“祖父受傷,我得回去看看,六月六你可去四皇子妃辦的百花宴?”
趙淑莞爾一笑,“去的,怎麼不去?”
“好,我與你一起去。”孫雲彈了彈裙襬上不純存在的灰塵,像個男兒般,瀟灑的走了。
趙淑:……
衛家,澹臺院,這個院子是整個衛家最清靜優美之所在,亦是整個衛家家權集中的地方,此時趙霓虹正焦急的候在一處屋子外,手裡的錦帕扭成了褶子,“娘,齊兒擔心祖母。”
一三四歲的小男孩拉了拉她的衣袖,聲音軟軟的道,趙霓虹蹲下摸着衛齊的臉,輕輕的揉了一下,“齊兒乖,祖母不會有事的,祖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母子兩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了屋子裡,屋裡衛鍾氏哽咽含淚道:“夫君,可是齊兒與霓虹在外面,妾身此生有夫君,有兒孫,夫君以好待我,兒孫孝順貼心,已是心滿意足,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她依舊美貌不可方物,此時蒼白的面容更襯得她楚楚可憐柔弱悽美,衛才韜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夫人請放心,爲夫定給你討回公道。”
“夫君,不可,父子哪有隔夜仇,妾身不願夫君爲了妾身與長安有何嫌隙,妾身受些委屈不算什麼。”她猶如聖母一般,在衛才韜眼裡,此時她周身已閃耀着一層聖潔的祥光。
感動的安撫她,哄着她慢慢入睡,這纔出了屋子,趙霓虹乃帶着兒子候在門外,見他出來,忙問:“父親,母親可有大礙?”
“太醫說四五月方能漸好,這些日子你辛苦些,多帶齊兒到你母親跟前盡孝,她歡喜。”說罷,冷眼出了澹臺院,匆匆來到映雪閣。
映雪閣裡冷冷清清的,唯有幾個灑掃丫頭正在掃地上的落花,他寒目掃過,森然的道:“那逆子呢!”
衛廷司從幾株凌宵花樹後走出來,手裡執着一本詩經,正翻看到雅篇《蕩》,“父親,找我?”他撩了一眼衛才韜,眉眼冷峻,盛氣凌人,縱夏花絢爛,也掩蓋不住他冷冽如霜遮天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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