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115雙方就緒謀明玉
“哦?長春宮又往儲秀宮裡頭賞東西了?”
富察明玉是被氣得不行,與此同時也心一狠的對高子吟動起了手,可是卻到底沒蠢到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來,反而是極力壓抑着心中的不滿,跟高子吟一副姐姐妹妹的模樣兒打得火熱,弘曆很是滿意,不過物極必反,過猶不及,即便那拉太后穩坐釣魚臺不動聲色,鈕祜祿氏亦是正忙着算計裕王府分不出心神插手,可隨着長春宮和儲秀宮越發的親密起來,後宮衆人的心思卻也不由得微妙了起來——
“可不是?據說是賜了好一堆稀罕藥材呢!”容嬤嬤撇了撇嘴,“先是大手筆的賜了佛像,又不顧這歷來不給孕婦送醫藥吃食的慣例,上趕着去討好,奴才冷眼瞧着,那位可別是看着高氏母憑子貴的水漲船高生出了什麼忌憚之心,想要去拉攏一二吧?若真是如此,主子,咱們可得防着點!”
“嬤嬤多慮了,這麼多年冷眼瞧着,你還不知道那二人是個不死不休的僵局,其中的齟齬多了去了,只差沒撕破臉皮罷了,又豈是這明面上的幾聲姐姐妹妹可以化解的?”
景嫺揮了揮手。
“再者,如今後宮子嗣本就不多,得寵的便更少,永璜雖說是佔着個庶長子的名頭,可是沒有額娘庇佑着,如今不也跟透明人一樣,你何時見皇上多問上一句了?永璋年紀小,純嬪又是個萬事不沾手的,在後宮裡頭也沒能掀起什麼浪,餘下的可不就只有皇后的二阿哥和如今高氏肚子裡的那孩子了?若是有這麼利益共通的地兒能讓她們二人暫且化干戈爲玉帛倒也罷了,可眼下里擺明了就是矛盾漸深,衝突漸深,那二人心中怎麼可能會沒得半點算計?”
弘曆的萬壽在九月尾,這頭一過便得後腳趕着前腳的開始着手籌備年節大宴,最是個方便安插人手排除異己的當口兒,如此,景嫺自是有些忙得緩不過神,再加上這富察明玉和高子吟鬥起來雖少不了會惹得後宮裡頭生出點波瀾,可說到底卻也沒礙上她半點事兒,便更是讓她打定了靜觀其變純看戲的主意,想起哪頭說哪頭全然沒往心裡頭去,張口便拋出這麼一句——
“說不定這會兒就已經各自在私底下動上手了呢!”
“您是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原本容嬤嬤還只是看着那邊關係一日好過一日,怕那二人會生出了什麼共識將來會調轉矛頭來對付自家主子,生出了點子擔憂,眼下里一聽到這話,跟着往深處一琢磨,自是不由得更爲緊張了起來——
“您是說保不齊那二位現如今已經動作起來了?!”
“這有什麼稀奇?這後宮的餅統共就這麼點大,一家分得多了些,另一家自然就少,如今儲秀宮那位仗着肚子裡那塊肉聲勢越大,還在前朝動起了手腳,你說長春宮那位怎麼能容得下去?”
凡事有利既有蔽,雖然在上有那拉太后當靠山,下有後宮大權撐腰桿子的局勢之下,景嫺可謂是一洗前世的頹勢,徹底的翻了身,得盡了風光,可是卻也正是因着這點子無往不勝卻也讓她習慣了一動不如一靜,竟是差點忘記了自己也是局中人,如此說着說着,不由得讓她心中猛地一突,頓時警醒了起來——
“在乾西二所那會兒,哲妃還與她是同姓本家人,便已經招了她的忌諱,惹得她不顧身份的動起了手,順帶着還一併算計上了我,這會兒看着高氏有孕,我又緊握後宮大權,說不定還真是又生出了什麼一石二鳥之計!”
“什麼?”
“主子……”
正這樣說着,還沒等景嫺暗道句自己不長記性的轉起心思,也沒等聽得目瞪口呆的容嬤嬤生出什麼反應,卻只見先前被景嫺打發去探探各宮眼線的李嬤嬤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主子,您吩咐奴才辦的事兒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掏出一本記滿了名字的小冊子遞上之後,又只聽李嬤嬤稍稍壓低了些聲音,“而此外,奴才還打聽到了點奇怪的事兒,不出意外,怕是跟長春宮有點子干係。”
“哦?”
想到先頭的盤算,景嫺算是一掃先前的不以爲然,徹底的對此事上了心,一聽這話頭不由得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
“前兩天浣衣局裡頭無端端的病了兩個宮女,想着晦氣再加上也不算什麼大病,那管事嬤嬤便自作主張的從辛者庫裡頭挑了兩個來補上,原先奴才也沒對這事兒上心,只是聽到底下人說儲秀宮那位不知道怎麼的像是草木皆兵的小心得過了頭,衣裳也不送浣衣局了,膳食也不用御廚房了,全部都由自個兒宮裡的人來折騰,才留了個心眼去打聽了一二,而也真是不出意料之外的跟長春宮那位扯上了點關係,奴才不敢單專,單憑主子示下。”
“這倒是有意思,還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了。”
方纔剛回過神來那會兒景嫺確實是有些自覺不周,可緩了這麼一緩,卻又到底淡定了下來,揚了揚嘴角,輕輕敲了敲桌案——
“那就不管她們,省得咱們貿貿然的朝那頭動了手,叫人覺得咱們的手伸得太長了,白惹了忌諱去……”心裡頭有了主意,轉而又將視線投到李嬤嬤身上,“長春宮那頭收到信了沒有?”
“暫時沒有,咱們也是打一開始就往儲秀宮裡頭插了人才聽到其中的事兒,那位可將自個兒的宮門栓得緊着呢!”
“那就好,不必打草驚蛇,只是這白送來的把柄也不能浪費,便讓底下按高氏平日穿的花色做幾身衣裳,照常往浣衣局送去,我倒要瞧瞧長春宮那位能玩出什麼花,畫出什麼局,沒算計上本宮倒也就罷了,讓她們自個兒去爭自個兒去鬧總歸少不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若是一併扯上了本宮……這事兒就決計不會像先頭哲妃那樁一樣容易完!”
“是,奴才明白。”
“都打點好了?”
翊坤宮那頭雖是慢了一拍,卻也上上下下的忙活了開來,只等好戲開場,而這頭身爲主角之一的儲秀宮衆人自然也沒閒着,關着門將算盤珠子撥得嘩嘩作響——
“回主子的話,浣衣局送來的衣服奴才已經包起來收拾好了,長春宮送來的那些個藥材也添了點料收起來了,而大爺亦是遞了信兒過來說最遲不過明日便能將東西給送進來,萬事俱備,只差東風了。”
“好,很好。”
想到多年來的籌謀總算快到了頭,高子吟的臉上不由得勾起了點子笑,只是一邊摸着自己已然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那笑卻是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看着她從入乾西二所至今,一步步的排除了異己,得了皇上的信任,接二連三的生下了嫡子嫡女,原本還以爲她是個多有能耐的,呵,到頭來卻也不過是個蠢貨,才這麼會兒功夫便已經隱忍不住的動了手,真是白白浪費了本宮的一番苦心。”
富察明玉恨高子吟恨進了骨子裡,高子吟也是不逞多讓,憑什麼那賤人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爲嫡福晉,登上那最尊貴的鳳座?憑什麼自己得盡了寵愛還只能委委屈屈的當個使女,當個小小的嬪?得盡了尊榮也就罷了,好歹自己也算是得盡了寵愛,平分秋色,可那賤人千不該萬不該對自己下藥,鬧得自己身無可依,身無可盼……只要一想到自己這十多年來未能有一子半女皆是出於對方之手,高子吟就恨不得能食其骨飲其血,恨不得能生生掐死對方,掐死對方膝下的永璉和小三兒,而即便如此,也全然不夠她出十萬分之一的惡氣!
“主,主子,容奴才說句不當說的,皇上如今這般看重您腹中胎兒,還未出世便已經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一切全部捧於您面前,而您這番行事趙太醫又說少不得會有點子風險,您……”
“蠢貨!生下來又如何?可是再好還能比得過那賤人的嫡子嫡女?你難道不知道皇上心心念念想比照聖祖爺,想要讓嫡子繼位麼?”
想到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的弘曆的夢囈,原本就恨得失去了所有理智的高子吟更是隻覺得心中滴血——
“與其冒這樣大的風險拼死生下這麼個不知道養不養得活,長不長得大,長大了還有可能要眼睜睜看着那賤人的賤種上位的孩子,倒還不如魚死網破,本宮得不到的,她也別想要!”
“主子……”
“閉嘴,本宮不想聽!你怎麼可能會明白本宮心中的苦,本宮心中的痛,和本宮心中的恨?那賤人有了尊榮有了兒子什麼都有了,烏拉那拉賤人也有了蘭馨有了宮權,純嬪有了永璋,金氏陳氏黃氏又一個比一個年輕,只有本宮,只有本宮什麼都沒有,我恨,我不甘心,都怪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本宮怎麼會落得這般田地?!”
高子吟顯然被觸動了心中最隱晦的痛處,顧不得腹中的孩子,起身便一把掃掉了桌上的所有茶盞物件,而看着猛然碎裂於眼前的那些個精貴瓷器,她卻是非但沒有半點發泄過後的鬆動,反而是進一步促進了她心中的決斷,狀似魔怔的拋出最後一句——
“最遲,最遲不過明日,我定要送那賤人一份大禮,讓她也嚐嚐這錐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