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神誕”這一日設有賽馬大會這一環節,其初衷也不過是爲了同歡。
其實北蒼國許多重大的日子都設有“賽馬大會”這個活動,倒也有些見怪不怪。
北蒼國的人與馬同生,馬是他們最重要的夥伴,他們喜歡在重要的日子向旁人炫耀他們的愛馬。
雲意晚與牧寒他們同乘馬車到達賽馬大會的活動地,目之所見這裡應也有酆城一大半的人,男女皆有。
大會設在酆城外不遠處的草原上,雖已是秋季,但這裡的牧草卻爲發黃,依舊是如茵般的顏色,再加上天高雲淡,置身其中,方知自己是如何渺小。
波浪般的綠色綿延數十里,不知其自哪裡開始,又不知到哪裡結束,只知在這裡會讓人感到由身至心豁然開朗。
在這樣的天地間縱馬狂奔,足以讓鳶飛唳天者息心,經綸事務者忘返,何等恣意瀟灑啊!
這草原上不僅有數不清的馬匹,還有數十個帳篷,這是商販們設立來販賣各種食物的地方。
也是人們長期如此積累下來的經驗,以前在舉行賽馬大會的時候,人們在這裡一待就是一天,有不少人都是一直餓着,有些帶着乾糧來吃,可吃得並不滿意。
一些有經商頭腦的人就開始在這裡販賣各種吃的,官府見如此能保持人們的積極性,也就默許了。
這些吃的喝的也正滿足了雲意晚嘴裡閒不住的性子,她今天一聽到這個活動就開始計劃來湊熱鬧,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
可現在,她的關注點全在賽馬上,她從進入酆城開始,就和宮雲深出去那次騎過一次馬,之後就再沒有碰過一根鬃毛,她着實有些心癢難耐,今天一定要好好過一下癮。
寧夕舞看到雲意晚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心下一動,就衝雲意晚說:“丫頭,我們來比試一場如何?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怎麼樣?”
“可是,我就是想騎一下,並不想比試。”雲意晚本來也只是來湊熱鬧的,哪裡會想到要去跟人家比試?
牧寒知道寧夕舞的個性,若她想做的事沒有做到,一定不會罷休的,所以他先一步讓她滿意。
“對,晚晚,就比試一下,沒有規定一定要贏,都是玩一下,再說夕舞自小就騎馬,你肯定比不上她,夕舞算你姐姐,你陪姐姐玩一趟也不過分吧!”
“這……”她仔細一想,反正她都是要上馬的,也沒什麼區別,“好,不過我輸了,你的條件不能太難。”
寧夕舞本就因牧寒對她的肯定非常開心,現在又聽到雲意晚先服輸,更是開懷,一雙惑人的眼直接眯成了一條線,“放心,我怎麼會難爲你一個小丫頭呢?”
在南潯國的時候,親近一點的人會叫她“小公主”,就雲意晚的父王母后會叫她“小丫頭”,如今被寧夕舞這麼一叫,她倒是有些想她的親人了,也將寧夕舞之前的不好全拋諸腦後了。
雲意晚直接上前挽住寧夕舞的手,模樣有些親暱,“那走吧!夕舞姐姐。”
她這一動作倒是有幾分莫名的滋味,令剩下的人均是一怔。
其中就包括寧夕舞,若她沒記錯的話,之前這丫頭見到她的時候都是頭一仰,就走開了,現在這般是鬧哪出,莫不是頭被門擠了?
不過她也懶得思考,直接不管雲意晚,走到牧寒身邊依偎着,“夫君,我要你給我選馬。”
賽馬大會上,帶了馬前來的,就可以用自己的馬直接參賽,而沒帶的,可以到馬棚裡花點銀子租馬。
“好,爲夫定爲你選一匹最厲害的馬。”牧寒摟着她,嘴裡說的全是她愛聽的話。
此時的寧夕舞有多爲牧寒對自己的好而開心,以後就會有多嘲笑自己的愚蠢。
雲意晚看着他們摟摟抱抱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心想:牧寒哥哥好像對誰都很好,都不是唯一的。
雲意晚一瞥嘴,看向馬棚的方向,拉着央月就往那裡跑。
牧寒注意到雲意晚的動靜,見她要自己去選馬,就對着身後的兩個人中對馬深有研究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一接收到這個指令,就緊跟雲意晚而去。
馬棚裡,雲意晚看着各種各樣的馬,有些犯難,她也不會選馬啊!“央月,你說應該選哪一匹?”
央月沒有騎過馬,看到這些馬,心裡別提有多害怕,小臉慘白,就差直哆嗦了,“小姐,我不知道,我可以不在這裡待嗎?”
雲意晚聽到她的話,才注意到央月的臉已經被恐懼嚇白了,直接揮手趕央月,“那你快出去,我自己來。”
將央月趕出馬棚後,就只有牧寒派來的男子在雲意晚身邊,寸步不離。
雲意晚走到男子身邊,臉上都是求知慾,“小哥哥,你叫什麼啊!”
男子一聽差點就跪下了,“君後,您不能如此叫卑職,卑職身份低微,擔不起這個稱呼。”
雲意晚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男子小聲一點,“就我以前的經驗,出了宮是不能叫宮裡的稱呼的,否則被別人認出就不好玩了。”
“那卑職就同央月姑娘一樣,叫您小姐。”
“隨便吧!反正不能叫君後,你快說你叫什麼?”雲意晚就覺得不說話難受,反正就是要找人說話,央月走了,就只有他了。
“卑職姓孟,單名一個楓字,小姐可以直接叫卑職孟楓。”
孟楓這個人的性子,不像宮雲深一樣溫柔,也不像牧寒一樣邪性,就像一塊冰,讓人難以靠近。
可雲意晚是誰,她怎麼會是那種有點困難就輕易放棄的人?對於這種冷冰冰的人,她反而還是會厚着臉皮去搭話。
“怎麼一個個不是卑職,就是屬下的,人的中心是一個‘我'字,現在大家都是來玩的,就是一樣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是卑職聽懂了嗎?”
雲意晚就不明白能用一個字解決的事,爲什麼要用兩個字?又不是多好聽的字眼。
孟楓的表情沒了那麼生硬,雲意晚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主子不在乎尊卑之分,在他的世界裡,從來都是按部就班,該如何就如何,以至於他習慣了使用他的身份該用的字眼,從未想過要去改變什麼,如今卻有這麼一個人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他的心好像被動搖了。
“那你重新說,你叫什麼?”這種難得當教育者的情況,當然要看一看自己的成果。
孟楓知道如果自己按她說的說,他有些敢確定,眼前這個身份尊貴的人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所以,他選擇了跳過這個話題。
“小姐,先挑選馬吧!”說完,還真去看馬了。
雲意晚小臉一垮,興致全無,“你太無趣了。”
孟楓注意到一匹很容易被忽視的馬,它雖身形不及旁邊的矯健,但它四肢有力,雙眼有神,後衝力極強,在這樣的比賽中非常有優勢,定能在奪魁上有所幫助。
旁人不容易注意到這種馬,可孟楓在選馬方面,造詣不淺,“小姐,就這匹吧!”
“你決定吧!我也不會看,只要能跑就行了。”
她現在只有這一點要求了,反正她也不是奔着奪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