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楚將紀煜祺安置在自己家中之後,便要趕往柳府。
寧文山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一時還沒有定奪,可有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寧文山嘴中所說的證據。
現在只要判斷出那信件的屬實,那就可以對當年的事重新下一個定論了。
“姓景的!你等等我……”
“紀公子,你之前不是說需要休息嗎?”
“還不是你那妹妹,話太多了,我受不了,就先跑出來了。”
景言楚一笑,他的妹妹他當然比誰都清楚,明明之前才經歷一場生死大劫,沒過兩天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舍妹年幼,還請公子多加擔待!”
景言楚事事謙從的模樣,倒是讓紀煜祺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他打擾人家在前。
“也沒有事,本公子就是想看看你都是在做些什麼事?”
“這……”
景言楚面上都是遲疑,他準備做的事也不是什麼好事,他也不想連累紀煜祺。
“本公子不管,今日本公子還跟定你了。”
“好!不過在下還得跟公子約定,到時不能到處亂走。”
他聽寧文山說過,柳府防衛極嚴,若是連累紀煜祺受傷,他可就罪過了。
“這好說!”
商量妥當之後,紀煜祺便跟着景言楚去到了柳府。
柳府外。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只有二人在府外駐足。
其中一人頭上還戴着帷帽背對着他,可他卻已認出了她。
她的模樣早已在他心底牢刻,即使只是一個背影,於他而言,都能第一時間將她辨認。
靠近之後,他輕輕地喚了一聲,“雲小姐!”
這聲呼喚可令紀煜祺不解了,“你之前不是叫雲妹妹‘悠兒’的嗎?現在叫‘小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他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高興,似乎很開心知道他們吵架了一般。
雲意晚將帷帽掀開,直直地看向景言楚,因爲他也是這樣看着她的。
“你是……畫像上的人。”
雲桐聽着她說出的話,一臉得意,看來她的方法奏效了。
“畫像?”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思考雲意晚話裡的內容,還想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悠兒這是,又將他忘了?
明明昨日他們纔剛見了面,這麼快又忘了?
這其中原因到底是什麼?
“雲桐,你不是說他是你仰慕的人嗎?既然如今有機會,和景公子打聲招呼吧!”
“景公子好!”
雲桐一臉興奮地看着景言楚,眼中都是狡狤。
景言楚看着她的舉動,頓時明白了其中牽扯。
怪不得雲意晚忘了他,卻還能叫出他的姓名。
可他們的一切都讓紀煜祺看不懂。
“你們這都是在幹什麼?怎麼都像陌生人一樣,還是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啊?”
在場人都不知該如何作答,正好柳綰兒的到來成功地打破了這份尷尬。
“你們怎麼都來了?”
“男人婆!這是你家?”
“小屁孩,你再亂叫,小心本姑娘劍下不留情。”
紀煜祺根本就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一臉傲嬌。
“怕你啊!一天天俠女的模樣,卻一點都不守江湖規矩。”
此刻,柳綰兒一顆心全被紀煜祺牽引。
“你把話說清楚,本姑娘哪裡不守江湖規矩了?”
江湖規矩最重的就是一個“信用”,她一直看得很重,怎麼可能背棄?
“還說不是,上次在靈垣城,是誰說要教本公子劍術的?結果呢!”
“額……”綰兒面色一僵,“上次不是有事要辦嗎?這次,這次我肯定教,絕對不食言!”
“不……”
紀煜祺想要用別的交換,結果被綰兒果斷打斷。
“好,就這樣說定了!”她對着紀煜祺重重點頭,然後轉向雲意晚那方,“意晚,你難得來我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雲意晚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畢竟現在懷疑的是綰兒的親爹,她不想綰兒陷入兩難的境地。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最近閒來無事,想到你府中有一些兵書,我來借閱一番。”
綰兒緩緩向她走近,滿臉寫着不相信。
“你我自幼相識,我自然知道你的喜好,你從來都不是肯看兵書的人,你騙我是爲了……”
雲意晚沒想到竟沒能騙過綰兒,明明平日裡只要是她說的,綰兒都不會懷疑,還是說她已經知道她的目的了。
就在雲意晚心底的緊張越來越重之時,綰兒突然轉身指向景言楚。
“一定是你想看兵書,意晚纔會說是自己想看吧!意晚啊!你對他太好了,我都要嫉妒了。”
雲意晚雙手被綰兒拉着,眼睛則是一直盯着景言楚,嘴裡僵硬地吐露着,“是……是啊!”
按綰兒的意思,她該是認識景言楚的,綰兒的話她當然不會懷疑,還有今早在房中看到的畫,雲桐說是她親手畫的像,雲桐也是如她的親人一般,她肯定她不會騙她,那她與景言楚之間當真在之前見過?
她現在想起紀煜祺之前的話,剛聽時,她尚摸不着頭腦,可是如今聯繫起來,她才意識到,這其中應該有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眼下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她需要機會找到寧文山所謂的證據。
“既然知道是言楚想看,那你願意帶我們進去嗎?”
“言楚?”綰兒臉上都是疑惑,“意晚,你之前不是叫他‘阿言’的嗎?怎麼突然變稱呼了?”
“是啊!雲妹妹,你們上一次在我面前不是挺膩歪的嗎?這一次怎麼生分了?是不是真的吵架了,那……”
綰兒纔不會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當即就開口,“那什麼那!他們吵架了也輪不上你。”
“嘿!你這個男人婆,怎麼哪裡都有你?”
……
兩人又開始了好一番爭吵,可是雲桐卻是一臉高興。
就綰兒小姐和紀少爺這一唱一和,可以很成功地引起她家小姐的疑慮,再加上她的努力,她家小姐肯定不會再一副不認識的模樣面對她家姑爺。
就好比雲意晚現在的目光,都是疑惑。
“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他們曾認識,還是很親密的關係。
可是,她爲何毫無印象?
“……”
景言楚不知該如何說,他知道她會忘了他,可到現在他都不知是何緣故,縱使已經向無數大夫、奇能異士請教,他依舊一無所獲。
“回答我,阿言,若是真的,爲何我沒有一點記憶?”
她不會完全相信自己所認爲的,畢竟她身邊不乏她不會懷疑的人。
景言楚在雲意晚灼灼的目光下,不自覺地將雙眼緊閉,只是沒過多久,他又重新睜開,只是這一次裡面只有堅定。
“若是你永遠記不得曾經的事,那現在的你可以確定一件事。”
他知道現在再與她說曾經的事也是枉然,畢竟明日朝陽升起,她可能又會忘卻他。
“什麼事?”
“相信我,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無論她是會想起他,還是永遠如此,他都會與她站在一起,成爲她最堅固的後盾。
雲意晚看着他的眼,從這雙眼中她可以感受到真誠,以及讓她安心的光芒,讓她不自覺地深陷。
“我相信你!”
就這四個字,即使是在丹藥控制之下,都無法阻止他們靠近彼此。
雲桐就在旁邊看着,笑意深達眼底。
太好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就這趨勢她家小姐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想起她家姑爺,然後離那個暝王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