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誕,是北蒼國特有的慶祝活動,相傳四國還未建立之前,這天下儼然是一片煉獄,每天都有爲了爭奪土地而大打出手的人,後來四方逐漸有了自己的統治者,爲防繼續戰亂,他們決定以四方分界,各自管理自己的領地上的人。
當時,北蒼國第一代君主身邊就有這麼一個戰神般的人物,他有萬夫不擋之勇、用兵如神,很快就替國君平復了北方各處的戰亂。
然而,戰神卻在北蒼國建立的那一天因病去世,他親手帶來的和平,卻再也無法親自感受這份快樂,終是一種遺憾。
北蒼國爲了表達對他的感激,每座城中都建有“戰神廟”,並且將北蒼建國的日子定爲“戰神誕”。
在這一天裡,北蒼的百姓都會一早到“戰神廟”中祭拜,午時會舉行“賽馬大會”,到了晚上大家會聚集到草原上烤肉、唱歌、跳舞,好不快活。
雲意晚和央月二人出了皇城,就直接到酆城的街道上,可往日繁華無邊的街道上,如今可見之人竟寥寥無幾,儼然像極了一座空城,倒有幾分荒涼的氛圍。
“人呢?不是說今天很熱鬧嗎?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雲意晚直接在原地轉圈,試圖找到一羣可以製造熱鬧的人。
“公主,你說他們是不是不在城中慶祝啊!”央月穿着一身嫩綠色的婢女裝與雲意晚的緋紅長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不論是北蒼,還是其他國,都有讓奴隸的穿着固定的習俗,以此來區分尊卑之分。
央月雖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也屬於小家碧玉的一種,再加上她的乖巧,讓人看着容易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後來,她兩經過一番波折纔打聽到,所有人都去了城中央的“戰神廟”,知道怎麼走後,雲意晚就帶着央月急匆匆地跑去了。
北蒼國與南潯國不同,南潯國的人口較多,覃都的房屋更是星羅棋佈,道路四通八達,所以南潯的集市有專門規定每一處買賣的是什麼,便宜交易。
而北蒼國雖國力強悍,但國家的人口卻不及南潯,只有酆城的人數較多一些,北蒼國的草原較多,人們多擅牧馬、放羊,常在馬背上生活,因而養成了以天爲蓋地爲廬的豪氣。
酆城的路就像北蒼的人心,沒有這麼多的圈圈繞繞,一條直道就可以賞完酆城的全部風光。
到了城中,果不其然,城中八成的人都再聚集在戰神廟附近。
數千人聚集在一處,可想而知,其場面之盛大,男男女女之間用前胸貼後背也不爲過,他們都等待着輪到自己進去上香的時候。
雖說大家叫的是戰神廟,但實際意義上卻與普通的寺廟不同,因爲它並沒有在房屋內修建金身,而是在室外擺放着一座石頭雕刻而成的郎騎駿馬像。
三人高的圍牆呈圓周而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圈,廟內並非平地,而是生長着剛修剪過的黃草,草地的中央正是戰神騎着駿馬的石像。
北蒼是一個很大面積都是草原的國家,戰神更是草原的孩子,戰神廟設計成這個樣子,更能表現出北蒼人民對戰神的愛戴。
戰神像栩栩如生,幾乎連他有多少根睫毛都數得清,他的臉朝向的就是戰神廟的前門,門前有兩尊比人還高出兩顆頭的石獅子,後面的紅門之上高掛着一塊融金匾額,上面赫然寫着“戰神廟”三個大字,戰神像背後面對的就是後門,前來祭祀的人皆是按前門進,後門出的順序進行着。
因爲在這一天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都是由官府派人來維持秩序,人們須得按順序進入,如若不從,將會被官府的人驅逐離開。
雲意晚因爲得知時間晚的緣故,所以待她與央月到達時,已經算是隊列的最後面了,不過,由於一次能進去十人,所以,她前面約還有三百人。
戰神誕這天,人們除了祭祀上香,額外還有一個活動,即:若能將花環擲到戰神像高舉的手指上,戰神便能保佑他心想事成。
因而這天,還有會不少人提着籃子販賣花環,但他們要保證上面的花沒有一絲枯萎跡象,所以,商販手中的花環並不多,然就在這一天,他們也可以賺取一頭牛的價格。
雲意晚正是在排隊的過程中,在一個商販嘴中知道這個活動,雲意晚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在知道投中可以心想事成的時候,自然是興奮不已,因爲她現在就有很多個願望,所以她一口氣就要了十個花環。
在她拿出錢袋子的時候,一個人的話將她的目光吸引過去,“這位姑娘的錢,本公子替她付。”
雲意晚一擡頭就看到一個大約有三十歲的男子,帶着四個家丁向她走近。
男子體格微胖,面色發黃,有體虛之徵,穿金帶銀,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富家公子哥。
雲意晚以前在南潯時常常偷溜出皇城,最常見的就是這種人,她最反感的也是這種人,但她今日開心,不想和這種人糾纏,於是,就還是從錢袋裡拿出十兩銀子給賣花環的老人家。
男子叫張興爲,他見雲意晚毫不領他的情,於是,就一把抓住了即將離開的老人家的衣領,嘴裡吐着讓人生厭的話,“本公子說了,姑娘的錢我來付,你是聾了是嗎?怎麼還要收姑娘的錢?”
說完,還用力將老人家摔在地上,老人家手中籃子裡的花環瞬間散落一地。
老人家年紀大了,如今又遭遇這般事,周圍人即刻替老人家抱不平,雲意晚和央月連忙扶起老人家,替他撿落在地上的花環。
張興爲其實在雲意晚一來到這裡,就被她出衆的外貌所吸引,本來想炫耀自己的闊綽,讓雲意晚對他刮目相看,結果他看到她即使關心一個老頭都不肯多看他一眼,一瞬間就被激怒了。
張興爲一把將蹲在地上撿花環的雲意晚拉到自己面前,“本公子好心替你付錢,你不感恩戴德,竟然敢無視本公子,告訴你,我爹是這酆城的郡守,激怒了我,本公子讓你去蹲一蹲那官府大牢。”
之前還指責他的人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瞬間住了嘴,俗話說:民不與官爭,他們也犯不着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官府的人。
可雲意晚偏偏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好啊,你有本事就讓我去蹲大牢,正巧我還沒蹲過,前提是你給老人家道歉。”
“你讓我家公子給這個老不死的道歉,開什麼玩……”張興爲的家僕正在替他家公子說話,結果,張興爲直接用手蓋着家僕的臉,將家僕推了出去。
張興爲笑吟吟地看着雲意晚,一臉色慾薰心的樣子令人作嘔,“只要你讓我親一口,別說道歉,就是將他供起來也行。”
央月本來也要阻止,結果被張興爲的家僕制住,動彈不得,她又不能將雲意晚的身份說出,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雲意晚看着張興爲的臉漸漸向她靠近,一臉嫌棄,直接用自己另一隻可以活動的手狠狠地扇在張興爲的臉上,響亮的聲音讓周圍的人暗呼“打得好”。
張興爲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又看到周圍人臉上的嘲笑,他的臉立刻變得猙獰,對着雲意晚大喊:“你找死。”
於是,他揚起手就要打雲意晚。
雲意晚受驚,立刻閉上眼睛,結果一直沒有感受到一點疼痛,於是,她慢慢睜開雙眼。
就看到穿着一身暗紅便服的牧寒正牢牢地抓着張興爲的手,他身後站着寧夕舞和另外兩個她沒有見過的男子。
雲意晚剛想喊牧寒,就看到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雲意晚心領神會,沒有再開口。
這裡的人就看在這出英雄救美的戲,女的被牧寒的容貌折服,男的對他的行爲產生敬佩,就是沒有看一眼被牧寒抓着的張興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