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公子,沒話說了吧!你覺得,你能對抗太后娘娘嗎?”
竇嘉確實沒話可說,就他這點能耐,最多就是在尋常百姓面前耍耍威風,怎麼可能與太后較量?
長久還是聽不到竇嘉的聲音,雲意晚嘴角的弧度更加擴大。
“還有,你們竇氏一族醉心朝廷,一旦你敢傷害我,我爺爺雖不是丞相,但憑藉他多年積累的人脈,他一定會讓你們竇氏一族再無做官的可能。”
竇嘉聽到這話,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時大笑起來,“哈哈哈……”
“你以爲,我爹爲什麼將我姐姐送入宮中,還成爲了這潛翔國的皇后?當然是成爲我們的後盾。”
只要還有皇后在,他竇家便不會倒。
“皇后……呵,你以爲她能成爲皇后,憑藉的是你們竇家的實力嗎?若不是娘娘與皇上是真心相愛,你以爲皇上會留你竇家至今日嗎?”
“這……”
他也知道他那姐姐的脾性,若是他真得罪了雲家,想來,他姐姐最多會求留他一命,其他簡直是妄求。
“別妄想了,你一旦敢傷我,不僅我身後的人不會放過你,就連我也不會放過你。”
“當下,我因於形勢,只能受困於你,可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甚至是你們竇氏一族,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曾經所做的一切,甚至覺得,活着,便是最多的痛苦。”
說着,她拿起筷子,毫不猶疑地刺向桌上那盤乳鴿體內,正中胸腔。
她直直地看向竇嘉,眼中充滿了吞滅天下的兇狠。
若是對付季向暝,她敢說自己沒有那個能耐,也不能;可是,若是對付一個在晏都早有惡名的家族,還不是輕而易舉。
她雲意晚還沒有辦不成的事。
竇嘉看着雲意晚的眼神,聽完她說的話,一時不禁頭皮發麻、腳步虛浮。
他嚥了咽口水,“那是不是隻要我放了你,你、你就會放過竇家?”
雲意晚的眼神,他現在看着就覺得心慌,想不到她長着一張與世無爭的面孔,心思卻這麼深。
他清楚,如果和她鬥,他一定沒有勝算,等下若是連累了家族,即使雲意晚身後的人會放過他,他的族人也不會放過他。
他族人的面孔,他比誰都清楚。
“你並沒有做任何碰觸我底線的事,我自然不會與你爭執。”
竇嘉聽她這麼說,好似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意思,還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那……如果,做了呢?”
“你是說酒食中,添加的東西嗎?你多慮了,我並沒有吃。”
他給的東西,她怎麼敢吃!他這是小瞧她的戒心了。
“不過,你傷了我的婢女,就該付出代價。”
雲桐臉上的紅腫,她一直記得,與其之後找他算賬,不如現在就省下她的來回奔波。
“什麼,不過就是一個賤婢,她……”
雲意晚雙眼一咪,“敢傷她,就別想我會不計較,我只要你一根手指。”
“如果我不呢?”
他因爲一個婢女,斷了一根手指,這傳出去,他還怎麼在晏都混?
雲意晚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可惜,這笑並不及眼底,甚至讓人看了會下意識地恐懼。
“你大可試試,不過,別後悔!”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燥熱,她以爲是天氣原因,便沒有在意。
“行,我答應你,那你快走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語氣急切,似乎有趕人的意圖。
“明日,我們再見。”
說罷,她自椅子上站起,可是一站起,從身體內傳出一股熱浪席捲她的大腦,一時令她頭腦發昏。
她從頭上拔下銀釵,狠狠地劃了自己的手臂一刀,並懷着三分疑惑、七分恨意的眼神看向竇嘉。
“你對我下了藥?”
竇嘉被她的眼神一震,他原本就做了兩手準備,只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她限制住。
“我……我沒……”
他雖在辯解,可他的語氣已經暴露了他。
雲意晚已經料到他對她下藥,只是不知下在何處?
“你將藥下在何處?”
她的眼神越發狠惡,竇嘉不禁害怕,手顫抖地指向香爐處。
他剛纔看雲意晚對自己竟然如此不留情,他敢相信,她如果想對付他,一定會更加狠毒。
可憐他一直以爲,她只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呢!
雲意晚看着香爐,直接強撐着體內的不適,衝到香爐旁,將它揮倒在地。
香爐重重地摔在地上,裡面的香灰全部灑在地上,青煙也逐漸湮滅。
雲意晚回頭重新看向竇嘉,並握緊了手中的銀釵,直衝他而去。
銀釵直抵竇嘉的胸口,甚至穿透了他的衣裳,讓他的胸口沁出絲絲縷縷的血跡,可雲意晚還是沒有停止。
竇嘉怕極了她兇狠的模樣,手腳都在發抖。
“你,你別激動,別激動……”
“解藥……”
她極力剋制身體的不適,想要解決當前的窘境。
她算到了酒食中參雜了藥物,卻沒想到他會用燃香這種下作的方式,而且那香如同平日的香,她一時沒有在意。
“我的大小姐,這東西哪裡會有解藥啊!”
他心裡叫苦啊!他沒想到雲意晚是這種人不說,她還一直想要他的命。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你、說、什、麼?”
她的髮釵更加深入他的胸膛,似乎只要再用力一分,竇嘉就可以一命嗚呼。
“求求你,別殺……”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隨時可以讓他下地獄,可是他還不想死。
竇嘉剛想求饒,他的兩個手下就被人踢倒進房間內,打斷了他的話。
雲意晚虛弱地回頭,就看着一身白衣的景言楚逆着光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嘴角有淡淡的紅腫,神色也存在着難以掩飾的着急。
竇嘉見她手下放鬆,連忙往一旁跑去,就像躲避瘟神一樣。
雲意晚看到景言楚的到來,手握的髮釵徹底放鬆,它落在地上,與地面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而她則跌跌撞撞地走向景言楚。
無視周邊的人,她直直地靠近他,入了他的懷,緩解了她的熱。
“帶我,帶我走。”
景言楚見她一臉潮紅,看了竇嘉一眼,便將她打橫抱起,一步步離開竇府別院。
竇嘉看着雲意晚和景言楚一同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終於走了,這女人太可怕了。”
之前被打倒的兩個家丁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捂着肚子;一個扶着腰,回到竇嘉身邊。
“公子得手沒有?”
竇嘉擦着頭上的細汗,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恐懼,“得手個屁,那女人就是一個瘋子,以後見着她,躲遠一點。”
“喔,好……”
兩個家丁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但看他家公子一副看見閻王的樣子,也沒敢多問。
畢竟難得他家公子吃癟後,沒有將氣撒在他們身上,對於他們簡直是太好了,他們纔沒有心思管別人的事。
竇嘉想起雲意晚的話,他突然坐起向家丁伸手,“把刀給我。”
家丁忙不迭地將佩刀遞給他。
不多時,還未出府的景言楚就聽到整座院子傳蕩着“啊……”的叫喊聲,經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