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雲深身份不凡,朝廷之人自是不會置之不理,願集舉國之力,只爲求得他安好無虞。
在宮雲深性命危急之時,有幸出現一位遊醫。
他曾去過西源遊歷,正巧見過宮雲深所中的毒,因而可以配製解藥。
不過,解藥的成分中有幾味藥實在難得,得花費些心思才能找到。
其中就有一味叫“長生草”的藥材,它只有在北蒼生長,而且是在峭壁之上,有全和藥性之效。
即,它是最重要的一位藥材,沒了它,其它藥即使找到了也沒用。
可北蒼多草原,哪裡有多少峭壁?除了那處禁地,而且這一來一回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落湘宮寢殿。
雲意晚正聽着央月帶來的有關宮雲深的消息,滿目愁容。
她之前在牧寒那裡有隱隱約約知道宮雲深出了事,不過當時牧寒他們那裡正要商談要事,她不能在場,就只能讓央月去探聽細節。
宮雲深於她,只能說很重要,她不能見他出事而置之不理,當下她只能先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央月說完宮雲深當前的情況,講到“長生草”的時候,她的神情亦是嚴肅。
畢竟她雖然與宮雲深並沒有多少交集,可她看得到他對她家公主的好,對雲意晚好的人,央月自是都會懷有感激之情。
央月道:“公主,我聽說將軍情況危急,若是再找不到長生草,恐怕……”
後面的話央月沒有說下去,可雲意晚知道她的意思,她沒想到現在面對的是這麼危機的情況,而且依央月的意思,舉國沒有人手裡有長生草。
換句話來說,就等時間到來,宮雲深就將魂歸幽冥。
雲意晚來回踱步,雙手交錯,“怎麼辦,怎麼辦,將軍哥哥要出事了,我到底要做什麼才能救他?”
話間,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感覺心都被揪起來了,似乎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着“將軍哥哥不能有事”。
突然想到什麼,雲意晚立馬回到央月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央月,你說長生草生長在峭壁之上,那這北蒼哪裡有峭壁?我去找。”
央月掙脫雲意晚的手,面上全是拒絕,“公主,你不能去,我不會說的。”
“央月,”雲意晚將聲量提高,“你忘了將軍哥哥對我有多好嗎?現在將軍哥哥出了事,我怎麼能坐視不理?母后說過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你難道要我違背母后的話嗎?”
央月有些爲難,她知道公主突然搬出君後的話目的是爲了知道宮雲深的一線生機,可她又如何能讓公主涉險?
雲意晚見央月的臉上的堅定有了鬆動,便繼續鼓勁,“央月,你告訴我哪裡有峭壁,我只是去看看,若是實在沒有辦法我馬上回來,我絕對不會犯險。”
“好吧!”看着雲意晚懇切的神情,央月終究是服軟了,“那隻能去看一看,沒有辦法就快點回來,不能冒險。”
她也不指望雲意晚能將長生草帶回來,因爲這裡最近有長生草的地方是一塊禁區,否則君上早就派人採來了,又怎會讓宮雲深面臨死境?
“好,我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處於險境。”
爲了以示誠懇,雲意晚還特意舉起三根指頭,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着急。
央月見此,也只能按照雲意晚的要求來辦,“公主,我聽說往北蒼皇城以北一百里,有一座叫‘往生谷’的山脈,可那裡幽深僻靜,常年不得陽光照射,我還聽說那裡還有不少野獸,就連北蒼人都不敢去,曾經有一羣人一起進去,結果就一個人回來,而且被人發現時,還瘋了,總之,那裡太危險了。”
雲意晚聽後,不自覺地嚥了口氣,但她卻沒有後退的意思,“我就去看一下,遇到危險我就連忙跑回來,央月,你說好嗎?”
這句話是她故意說給央月聽的,不過此一去不論成果如何?她都會盡全力一試。
“好……”
央月沒想到自己都說成這樣了,雲意晚還是沒有改變要去尋藥的心思,想來她是絕不會悔改,她即使阻止,恐怕也沒有用。
不過央月轉念一想,“公主……往生谷距離皇城這麼遠,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三天,宮將軍他恐怕等不起了。”
“是啊……”雲意晚當下陷入了難題,她只想着爲宮雲深尋藥,可沒有想過他已經命在旦夕,不一定等得了她。
“對了,我記得出嫁時,母后讓人裝了很多藥材,就是擔心我的身體,那裡面有沒有可以讓將軍哥哥的毒緩幾天發作的藥呢?”
原地打轉了許久,雲意晚終於想到她那些堆放了許久的陪嫁品,或許,裡面有可以讓宮雲深暫時保命的東西。
“額……”央月細細思量片刻,終於有了結果,“對了,我記得嬤嬤之前讓我查看那些物品,其中特別強調了那個叫什麼千年雪蓮的東西,嬤嬤說那個東西可以還魂續命,應該可以讓將軍好受一些。”
“那太好了,你先將雪蓮交給將軍哥哥府裡的醫師,能救人當然是好事,如果不能,我再去往生谷看一下。”
當下,如果有可以讓宮雲深保命的東西,她就沒有必要再去往生谷,可……
不過眼前還是應該朝好的方面想,她還是希望宮雲深能夠馬上就痊癒,她許久沒有見他了,並不想上次一別就是永別。
之後,央月就去找千年雪蓮了。
本來嬤嬤知道她要動雪蓮,就一口阻止了,可後來聽說了是公主的意思,她也就默許了。
本來這雪蓮是非常名貴的,整個南潯就這一株,是周雨媚說,必須在雲意晚危急之時,使用它。
可雲意晚都說了,要拿它救別人,她們做下人的,又怎麼能違背主子的意思呢?
而云意晚那邊,她想着不能耽擱時間,如果雪蓮並不能救宮雲深,那麼就只能寄希望在長生草上,她得提前做最壞的準備。
所以,她去了牧寒的太華殿。
“牧寒哥哥,我給商量一件事,好嗎?”
雲意晚替牧寒捏着肩,小臉上全是殷勤之色。
牧寒嘴角一勾,面上之色全是放鬆,全然不把雲意晚想說的事放在眼裡,因爲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個小孩子,哪裡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說吧!又想做什麼了?”
他又怎能想到,這看似一般的事,將成爲他這一生最後悔的決定。
雲意晚看着宮雲深並沒有拒絕的意思,當下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我聽說,最近酆城的百姓舉行了一個叫什麼塞外生存的活動,就是大家不帶食物和水一起去草原上,靠着自己的本領存活下去,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活動,我能去看看嗎?”
塞外生存,是北蒼人創造的,每三年舉辦一次,因其極具挑戰性,故而每年都有很多人蔘加。
牧寒身在北蒼,自然知道雲意晚嘴裡的活動是什麼,“精彩是精彩,不過那種活動,不適合你,依孤看,你還是乖乖待在宮裡吧!”
他曾參加過那個活動,不過他只看到了什麼叫人性,他覺得這樣的活動,並不適合雲意晚體驗。
雲意晚見自己的機會就快沒了,當下就直接從後面抱住了牧寒的肩膀,並將頭倚靠牧寒的頸間,“不嘛……牧寒哥哥,我就是想去漲漲見識,你就讓我去看一看,好嗎?”
牧寒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雲意晚的肌膚貼在他的身上,鼻間全然是她身上獨有的味道,雖不及她人身上的脂粉香,但卻是他聞過最香甜的味道。
感受着雲意晚的撒嬌,牧寒堅固的盾牆終究還是倒下了,想來出去歷練一下也是好事,畢竟這深宮中,他也沒有辦法一直保護着她,索性先讓她多瞭解一下人心,也方便她存活於這皇城之內,與他走得更遠。
“那好,不過得讓孟楓陪着你去,你一個人,孤不放心。”
說着,牧寒將臉偏向雲意晚的臉頰,並在她白皙的臉上落下一吻,這樣的接觸比單純的皮肉相碰要更熱烈。
滾燙的觸感傳到雲意晚臉上,她心中興起一陣寒顫,讓她非常不適,爲了擺脫這種感覺,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太華殿。
可她的模樣看在牧寒眼中,便以爲是羞澀之情,他以此認爲在雲意晚心中,已經認識到他與她之間,並不是同親人之間一樣的關係,他們之間又更近了一步。
可他不知,她只是不喜歡他這樣對她罷了,其中原因,即使是雲意晚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