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晚現在也不可能說出,那個人是宮雲深,她擔心自己會給他添麻煩,所以只能希望自己能矇混過關,“沒有,沒有誰,我就是喜歡一個人待在星渺樓上。”
杜涵薇剛想繼續追問,沒想到自己卻被寧夕舞打斷,“夠了吧!杜涵薇,雲意晚好歹是一國君後,她的位階比你高,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不停地追問?不要以爲你年長雲意晚一點,就可以這麼放肆了。”
“母后,君上,妾沒有這樣的意思。”
杜涵薇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想見雲意晚出錯,而讓自己早登君後之位,而忘了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人,是一國君後,她現在只能仰仗君夫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寧妃,涵薇只是爲皇室清譽着想,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雲意晚你說,那日在星渺樓上究竟還有沒有其他人?”
君夫人本就不喜雲意晚,現下若是發現她做出禍亂宮闈之事,她決不輕饒。
雲意晚見大家的目光都移到她的身上,再加上她本就心虛,說話不免磕磕巴巴,“沒,沒有,我,星渺樓上就,就我一,一個人。”
幾個字說了這麼久,大家都聽出了她在撒謊。
牧寒身上的冷意更甚,心中聯想到雲意晚爲宮雲深跳舞的畫面,此刻他更覺得有一種氣息將要破胸而出,他只能緊握扶手,想以此壓制住他想殺人的衝動。
君夫人看她結巴的樣子,更加確定雲意晚有事瞞着她,“瞧你說話的樣子,你敢說不是做了虧心事,這件事絕不能就此作罷!給吾查,勢要查出是誰這麼大膽,涵薇這件事交給你。”
杜涵薇剛想應承,就被牧寒阻止了,“母后,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此作罷吧!”
牧寒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阻止,這件事就會鬧大,到時就不僅僅是一件關於清譽的小事了,而是一件關乎北蒼與南潯兩國顏面的大事了。
現在,西源還在攻打之中,關於東淵的計劃還未來得及實行,他不能在此時與南潯撕破臉,不過也可借這件事好好思考重立君後之位。
如此一來,他統一天下的志願,就可以更快一步完成。
君夫人沒想到,牧寒已經護雲意晚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連被戴綠帽子這種事都可以容忍,“君上,你給吾想清楚,這不是一件小事,此例不可開,宮規不可違,你不僅是她丈夫,還是這北蒼的一國之君,萬事不可感情用事!”
牧寒嘴角扯出一抹笑,卻有幾分勉強之意,這也許是他第一次做出這般強迫之事,他的笑一般是用於對付朝堂上的那些人,亦或者是笑不及眼底,可他卻沒有想過對待自己至親之人。
“母后,您當真是想多了,那日在星渺樓上陪伴晚晚的人,正是孤。”
現下,只有讓大家知道與雲意晚在一起的人是他,大家纔不會繼續追究,雲意晚也不會因爲禍亂宮闈而被處置,北蒼與南潯纔會繼續交好。
不過,他也知道,知子莫若母,他的說法只能瞞得了君夫人一時。
然,即使知道了他還有應對之策,他從不會讓自己陷入兩難之境。
“既然是君上,那君後爲何支支吾吾的?平白惹人猜忌。”
君夫人也沒料到是這般結局,不過這件事確實不宜鬧大,畢竟這要是傳出去,她如何向這北蒼先祖交代?
雲意晚不知道牧寒爲什麼要騙君夫人,但牧寒都這樣說了,她當然只能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難不成要將宮雲深的名字說出,讓大家將矛頭指向宮雲深?這不是她能做出的事。
“對,就是牧寒哥哥和我在一起,我只是覺得會影響到牧寒哥哥,所以纔沒有說。”
牧寒聽着雲意晚乖乖地順着他的話說下去,不過,他俊臉上卻沒有了他時常掛着的笑,暗道:原來是爲了保護他,纔不願說出他的身份,真是好極了!
君夫人怒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便就此作罷!回去坐着吧,免得引朝臣注目。”
杜涵薇本以爲可以藉此將雲意晚扳倒,卻沒想到牧寒會突然殺出,壞她計劃。
她看着牧寒的邪魅容顏,心中暗道:你究竟是爲了北蒼纔會遲遲不做出決定?還是真的喜歡上雲意晚?你的心思爲什麼就這麼難猜呢!
因雲意晚而起的風波就這樣在君夫人的一句話下,徹底結束了,可這件事卻在牧寒心中留下一結。
可本來屬於自己的妻子從未爲自己跳舞,卻爲了一個外人跳舞,高傲的牧寒又怎會無動於衷?再加上雲意晚在他的心中並不是無關緊要的人,這終究讓牧寒耿耿於懷。
而云意晚對牧寒主動維護自己這件事心存感激,周雨媚曾教導過她受人恩惠,理當懂得知恩圖報,但凡恩人有需要,定當義不容辭。
此後,雲意晚一天天想着法兒,討好牧寒,妄圖以此報恩。
她曾試圖親手做飯給牧寒吃,可自差點將膳房燒燬後,她便被膳房的人禁止進入,她又只能另擇它路;她又曾嘗試給牧寒端茶遞水,可偏偏將茶水打翻毀壞公文三次後,牧寒便不再讓她做類似的事。
可雲意晚並沒有放棄報恩,而是一天天都跟在有空閒的牧寒身後。
牧寒看雲意晚討好之意十足,原本一開始還有些牴觸,以爲是她想要以此來讓他寬恕她的罪過,可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他終究是心軟了。
他享受着雲意晚對他的千般好萬般妙,一直到攻打西源的大軍傳來捷報。
大軍在宮雲深與裴傑的帶領下,一路上勢如破竹,最終在攻破西源皇城之時,西源舉國投降。
大軍完成牧寒交代的任務後,當即帶着西源俘虜返回北蒼。
可不想西源的一些亡命之徒竟做了最後一搏,在大軍返回途中設下埋伏。
伏擊地設在一處狹窄的山谷,此處對於西源人而言是一處佔據天時地利的福地,可對於北蒼的軍隊而言卻是讓他們腹背受敵的險峻之地。
不過,所幸宮雲深在大軍返回之時,曾將將士們分爲兩隊,一隊由他和裴傑帶領;另一隊由何修能和另一個將軍帶領,先後趕回北蒼。
西源人不知宮雲深的安排,卻知道北蒼大軍一定會走這條路返回,因而在這裡設下埋伏,意欲將北蒼大軍一一舉殲滅。
所幸宮雲深在進入峽谷之時,就察覺到此處的不對勁,及時讓一大半人退出峽谷,就只剩他與裴傑以及少部分的士兵被困於峽谷之中。
西源人採取了碎石以及弓箭攻擊,折損了被困的一大半士兵,剩下的人只能用盾牌抵死護住宮雲深與裴傑二人。
所幸退出峽谷的士兵察覺到峽谷之上的不對勁,一退出峽谷立即派人踏上山頂,破除了宮雲深一行人的窘境。
最後,在峽谷之上的士兵與宮雲深一衆人的相互協助之下,成功將局勢逆轉。
可這西源之人本就是一衆亡命之徒,他們既然打算來這裡設下伏擊,就沒想過活着回去,即使已是窮途末路,也想着奮起一擊。
宮雲深武功高強,再加上他對眼前一切的平靜對待,對付那些人自是綽綽有餘。
可裴傑沒能及時反應,即使在宮雲深提醒此處有異常之時,他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以致在西源人開始攻擊之時,他沒能以平常心態應對,終身中一箭。
西源人再一次地攻擊之時,裴傑負傷應對,略顯吃力。
眼見裴傑處於下風,甚至有生命危險,宮雲深及時相救,可他的手臂卻被刀砍中。
被俘的西源人全部自殺,可大家才發現宮雲深已經中了西源的毒。
西源擅製毒,他們的毒藥常常難制解藥,可偏偏西源已被剿滅,又怎會答應爲他們的敵人制得解藥?
即使有西源人願意嘗試解毒,可這毒亦是難見,一時得不到解藥。
別無他法,裴傑只能帶着中毒的宮雲深快馬加鞭地趕回北蒼,只求能在北蒼找到能救宮雲深的人。
此番在攻打北蒼一行中,裴傑也算了解了宮雲深,再加上宮雲深屢次三番救他,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自是不願宮雲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