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府。
雲意晚又比往日起晚了一些,可是,雲桐已經見怪不怪了。
雲意晚醒時,就看着一臉渴求的模樣在她的牀頭盯着她看的雲桐,她竟有幾分驚恐的感覺。
“雲桐,這一大早的,故意等着嚇我啊!”
“不早了,現在都午時了,不不不,都不重要!”雲桐又靠近了雲意晚一步,“小姐,昨日的事你還記得嗎?”
雲意晚淡然起身,“我在你心中記性就這麼差嗎?昨日才發生的事,我就會忘了?”
“當然不是!我還不是想看看昨天這麼大的事,你會不會忘?”
雲意晚一步步往梳妝檯走,雲桐則緊緊跟隨。
“昨日,你哭鼻子這麼精彩的事,我怎麼可能忘?你就準備讓我回憶這些?這個……怎麼放在這裡?”
雲意晚看着桌上的畫像,是出自她手筆,可是,這麼會放在這裡?
除了雲桐,她想不到這府裡還有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小姐,你忘了,這是你爲我畫的,我很崇拜景公子,你還說以後見着他就會在這上面畫上一道,你還說自己不會忘呢!小姐你說大話了。”
雲意晚看着畫像上的“景言楚”三個字,作思考狀。
她真的見過他嗎?是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不記得在何處見過了。
“既是你崇拜的人,這畫像爲何出現在這裡?”
雲桐裝作一臉可惜樣,“今早一不小心將白糊倒在上面了,當時一慌,就粘到上面了,我又擔心會撕壞它,只能任由它放在這裡了。”
“既然如此,你大可將它撕了,我得空再爲你畫上一張。”
“不,這是小姐你爲他畫的第一張,我纔不撕,反正一天都在小姐屋中,我來時再看也是一樣的。”
雲桐開始爲雲意晚梳妝,動作間還時不時地擡頭看她,想要看看她對景言楚的態度。
雲意晚的脣微微動,雲桐看懂了其中的語言,“景言楚”正是她未出聲的話。
她看着眼前這張畫像,心中疑惑,這真的是她畫的嗎?爲何她好似沒有見過這人。
不過也沒事,既是雲桐欽慕之人,她以後爲她留意些就好了。
另一邊,景言楚剛聽從季天嘯的吩咐,要出府辦事,就遇上了再次出宮的季玥。
“公主!”
季玥原本早早就出現在嘯王府外,可是她不敢進去。
昨日她不是對景言楚不好嗎?她回宮之後,就自責了一整個晚上。
她想過了,雲意晚再怎麼優秀,或許對景言楚有吸引力,可她終究是要嫁給她七哥的,她總不能因爲一個即將嫁人的人,而一直不能釋懷,讓景言楚輕看了她。
早在她看到景言楚身上有她留下的傷痕之時,她就想過,一定要將這樣的人牢牢留在身邊,畢竟他是這世上第一個讓她動心的人。
她本在見到景言楚的時候,還有一些忐忑,她挺害怕景言楚還在介懷昨日的事,可是,當聽到他主動喚她的時候,她眼中瞬間被欣喜掩蓋。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景言楚一笑,他本就不是什麼氣量小的人,而且當事人都不介懷,他又豈會捉着不放?
而且季玥也不是存心的,畢竟是他欺騙她在先,她纔會有後來誤會雲意晚的行爲。
“昨日,在下也有不當之處,多謝公主願意體諒!”
季玥開懷,“沒沒沒,你沒有錯。”
她沒有道歉,也從沒有道過歉,只是不願景言楚不理她罷了!
“公主今日前來,是找王爺的嗎?王爺剛纔離府了。”
他雖來了嘯王府這麼久,但是季天嘯的動態,他始終未能摸清,不過,也從中看出他不似表面上看去那般簡單。
“我不是……”
“喂……姓景的……”
遠遠地就傳來一聲呼喚,使得景言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這讓季玥很是惱怒。
“你誰啊!竟敢打斷我的話!”
季玥倒是氣勢很足,奈何紀煜祺根本就不爲所動。
“終於看到一個熟人了,姓景的,快帶我去找雲妹妹,我都轉了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找到雲府。”
景言楚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兩個家丁,疑惑道:“紀公子,你獨自前來晏都所爲何事?”
“當然是來找本公子的雲妹妹的,難不成是來找你的啊!”
季玥不滿他如此對景言楚說話,“好個刁民,竟然敢這麼對本宮的恩人說話!”
紀煜祺一臉嫌棄,“姓景的,這人是誰啊!也太沒禮貌了吧!”
“紀公子,不可如此說話,這位是當今聖上的親妹,玥公主!”
“什麼!”紀煜祺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人會是一個公主,他雖不情願,也只能拱手行禮,“參見公主!”
季玥走近他,並用自己的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拍着,“剛纔不是囂張得很嗎?怎麼,這麼快就蔫了?”
紀煜祺不敢開口,只能是景言楚求情。
“公主,紀公子初來乍到,正所謂不知者不爲罪,在下斗膽,請公主原諒他這一次。”
季玥見他如此,也收了手,她也不想在景言楚這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她對紀煜祺說道:“這一次看在恩人的面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一次,本宮就不會這麼寬宏大量了。”
紀煜祺埋頭,嘴邊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還低聲道:“不是看在你上面人的份上,再來一個都不夠本公子打!”
季玥雖隔他有些近,卻也沒能聽清,“你說什麼呢?是不是偷偷罵本宮?”
“明明是光明正大……”
“公主,紀公子初來乍到,在下先陪同他辦事!先告辭了!”
說罷,他直接拉着紀煜祺的手臂,就快步走了,省得紀煜祺給他自己惹下大禍!
季玥本向阻止,奈何他們走得太快,她根本就沒有這時間去阻止。
“本宮明明是來找你的,爲什麼每一次都不能靜靜地和你在一起呢!”
季玥回頭就看到自己的侍衛就像兩根木頭樁子在她身邊杵着,臉上的不耐煩就更加明顯。
“都不知道帶你們出來有什麼用,一羣蠢貨!”
帶着怒意就往來時的方向去了,至於被罵的侍衛,則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快步跟上,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
另一邊,紀煜祺不滿自己被景言楚拉着,重重一甩,就脫離了景言楚的控制。
“姓景的,你忙着拉本公子離開做什麼,當真以爲本公子怕了那個狐假虎威的人啊!”
“紀公子,公主再不濟,也是皇家的人,你如此,會牽連紀城主的!”
紀煜祺雖然平日裡都與他爺爺對着幹,可是他也不會想見他爺爺出事,當即就沒有繼續計較的情緒。
“那你還是快帶本公子去找雲妹妹,這晏都我也沒有去處。”
景言楚聽到他找雲意晚只是爲了給自己找個住處,心中當然是不願意的。
“公子可能不知雲小姐到晏都後發生的事,雲府不可能留外客的。”
先不論現在雲府只有雲意晚一個女眷,無法容男子入住;還有一點是他不得不承認的,那便是以現在雲意晚和季向暝的關係,他也是不會讓任何男子靠近她的。
“那這麼辦,本公子是不可能去住客棧那種地方的。”
主要是他嫌吵!
“若公子不棄,在下家中還有一間閒置的客房。”
紀煜祺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那好吧!本公子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