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晚臉上的淡定全無,“你的意思是,你不僅是北蒼的王爺,還是西源的王爺,同時還是東淵的司禮?”
“然也!”
雲意晚將臉上的驚奇一收,淡然往前走,在空氣中留下一句話,“你的大話留着給別人講吧!”
牧鴻朗連忙趕上她,與她並肩同行,“別不信啊!我是康寧王和司禮的時候都有去過南潯,當時你還同南潯君上與君後接待過我們了呢?”
“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同一個人都看不出來?”
她的步伐還是沒有停止,語氣中透露的完全是不相信。
牧鴻朗的厲害之處被人否定了,他自然無法淡定。
“就是傻子啊!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想到在兩個國家都是大人物的我,是同一個人呢?”
他的臉上全是對那些人的瞧不起,說話間全是嘲諷。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我聰明,知道用喬裝的方式,只要略加裝扮,他們就只會認爲是這兩個人有些相像,而不是去想,是同一個人。”
雲意晚道:“那平常呢?你也不可能在一天內就能在兩個國家之間穿梭吧!”
即使是千里馬,也不可能一天跑這麼遠的路程。
“整個西源都知道康寧王體弱,受不得吹風,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府中養病,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藥罐子。”
雲意晚道:“那就是利用大家認爲你在養病的時候,去往東淵,在東淵隨意逍遙?”
牧鴻朗將頭微微上揚,嘴角掩飾不住地得意,手中摺扇掀起的風,更是晃動了他的鬢髮,更顯他的意氣,“之所以,幼時就頂用康寧王的身份,就是需要用上他體弱的由頭,方便我的行事。”
“你一直在其他國家周旋,那這北蒼呢?難道就當沒有你這個人嗎?”
“當然不是,我幼時決定到西源的時候,就在這北蒼宣揚,我是迷上的一種武功,跟着高人學藝去了。”
他說到“決定”時,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若是他可以有其他選擇,他又怎麼會選擇在小小年紀就跑到異國步步爲營?
想來其中定有一段曲折的過往。
雲意晚看出了他的憂傷,嘴角上揚,不過卻都是嘲諷,“不是你決定的吧!是君上給你提過,你才願意去的吧!”
將之前的種種聯繫起來,她不難猜想到,主謀就是牧寒,畢竟這最終獲利人就是他。
牧鴻朗一笑,沒有說是或者不是,不過臉上之前出現的哀傷全不見了,“我母妃身份低微,生下我後就過世了,沒有人依靠的我,能順利活下來,都是因爲皇兄,所以只要是皇兄想要的東西,我都會替他得到。”
雲意晚現在知道他爲什麼要幫牧寒了。
她心中冷笑:全是利用,之所以會出手,完全是因爲有利用價值,還說別人是傻子,真是可笑,又是一個跟夕舞姐姐一樣的可憐人。
“北蒼會攻打西源,還有東淵會舉國投降,這其中全是你的功勞吧!”
只恨她當初太傻,會一廂情願的相信,是其他那兩個國家太過分了,纔會惹牧寒出兵攻打。
“也是,也不是,大部分的計劃都是皇兄告訴我的,我只是去實行而已。”
他倒不會貿然領全功,畢竟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其他都是牧寒安插的人發揮的作用。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作爲,他早就打算收並四國,娶我也只是一個幌子?”
若是一早就有圖謀,那他想要的就不僅僅是西源和北蒼這麼簡單了。
看來下一個就是南潯了。
有了這個認知,雲意晚無法淡定了。
南潯是雲中天一輩子的心血,他怎麼可能拱手讓與他人?
慌亂之下,雲意晚拉住牧鴻朗的手,神色慌張,“那他不會攻打南潯吧?”
“這……”牧鴻朗遲疑了,他知道答案,可他怎麼說?眼前這個嫂子就是南潯國的公主,難不成要直接說很快就到南潯了?那人家還不殺了他,“我不知道。”
只要說不知道,那人家就不會找他詢問,又能不打斷他皇兄的計劃。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不說是不是?那我自己去問。”
說完,她就朝着太華殿的方向跑了出去。
她雖不想見到他,但爲了南潯的安全,她可以不用在乎自己。
牧鴻朗看着雲意晚跑遠,當下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糟了。”他用摺扇重重地敲擊自己的腦袋,“皇兄明明說過了,不能向她透露,怎麼還是忘了?”
看她跑得並不算太快,他提腿朝另一條路跑去。
他選的這條路比雲意晚選的那條離太華殿更近,而且他跑得比雲意晚快,一定能在她之前見到牧寒的。
太華殿。
牧寒正在查看宮雲深帶來的有關南潯新的佈防圖,面上毫無波瀾,似乎並不在意。
“皇兄……”
人未至,就聽到了響亮的聲音。
他不用擡頭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主要是這個弟弟太過鬧騰,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憑藉此一人之力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皇兄,我惹事了。”
牧鴻朗一到殿中,就直接趴在牧寒處理公務的桌子上大喘氣。
“說。”
他纔剛回北蒼不久,怎麼可能惹下什麼大事?他也沒有在意。
“我不小心將事情告訴皇嫂了。”
他一口喝下本屬於牧寒的茶水,可是還是難解不適。
開玩笑,他跑的路並不比雲意晚少多少,可他能現在到達,此刻雲意晚可能才跑了一半。
“哪一個皇嫂?”
他後宮中這麼多人,他怎麼知道他的弟弟說的是哪一個人?
“皇兄,你不是隻有南潯公主一個君後嗎?”
他久久沒有聽說外界消息,不知牧寒的君後早已換了一個人。
牧寒直接拍案而起,“你說什麼?誰讓你告訴她的,不是提醒過你嗎?”
她現在本就不喜她,若是知道他已經在籌謀攻打南潯,那她又怎麼可能再願見他?
牧鴻朗聽出了牧寒的怒意,他有些驚奇。
因爲他知道他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如今竟然爲了這麼一件小事生這麼大的氣?
“沒、沒、沒有,我沒有說,只是她知道我周旋在西源、東淵兩國,不知怎的就聯想到南潯了,可能馬上就會來向你質問了。”
“誰讓你向她透露的!看來是太悠閒了,今日,你就趕去南潯與城中將士回合,等待孤的命令。”
“皇兄,別啊!我纔剛回來。”
“去!”
牧寒是真的生氣了,她好不容易讓雲意晚冷靜了這麼久,她的心境纔剛有所平定,可結果呢?就被他這個好弟弟給破壞了。
他怎能不氣?
牧鴻朗看着牧寒氣得不輕,他知道自己是免不了去一趟南潯。
“好吧!”
牧鴻朗走了之後,並沒有立即動身去南潯,而是去看一看他的新皇嫂。
而牧寒則是將佈防圖收起,等待雲意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