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和彼得回餐館的時機湊得十分巧, 他們這桌點的食物正在由那位男服務員陸續送上來,於是,梅和安德魯的注意力就被美味的中國食物吸引住, 並沒有詳細問詢瑪麗關於美國隊長的事情。
這可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對瑪麗來說, 她回到餐館以後, 就覺得自己腦袋混裡混沌的, 也不知究竟是因爲昨晚通宵沒睡,還是因爲知道了美國隊長獨自住唐人街這事。不過,儘管她的大腦此刻運轉速度慢於平時, 潛意識裡卻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頭,只是在精神狀態不佳的情況下, 沒法馬上找出到底哪裡不太對。
晚餐後, 瑪麗沒有與安德魯他們去附近的ktv續攤直接回了公寓。在簡單洗了一個熱水澡後, 她打開電腦登陸了“紐約獵人交易所”,當看到屏幕上一片亮藍的在線情況, 以及那不停翻滾的聊天記錄,瑪麗愣了愣,不過,想到明天就是感恩節了,似乎聊天室活躍一點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但是, 很快地, 她發現自己錯了, 聊天室那麼熱鬧並不是因爲明天大家都放假的緣故, 而是,拿非利人出生了!
第一個得到消息的獵人在下午五點左右說:“各位, 拿非利人出生了!”
這條消息就像是一顆小型炸、彈,將所有在線沒有出聲的全部炸了出來,甚至是不在線的獵人都在朋友的轉告之下登陸聊天室,大家紛紛議論起來,有人問這個獵人如何知道這個事,也有人問具體的情況。
那個獵人在聊天室中告訴大家,他是通過一位極其可信的朋友知道了這個情況,並且隱晦地指出那位朋友的身份是天使。在回答了大家各種問題後,他在聊天室裡說:“目前的情況是,溫徹斯特兄弟搞丟了拿非利人,他們正在尋找他。如果你們遇到他,請千萬不要和他有正面衝突,他的力量已經超出了我們已知的路西法,所以,不要做出無謂的犧牲。”
瑪麗託着下巴看了一會聊天,陷入了沉思,一個拿非利人、路西法之子,他是天使與人類結合出生的孩子,溫徹斯特兄弟卻搞丟了?這真是……她疲倦地扯了扯嘴角,好吧,他們兩人搞砸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搞丟了拿非利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瑪麗呆呆地盯着聊天室,不覺間想起剛纔彼得帶她去美國隊長在唐人街的住所,可是,史蒂文爲什麼獨自住唐人街?她皺眉,這並不合理不是嗎?她思考着,卻依舊沒有理出一點頭緒來,半晌,濃重的睡意涌了上來,好吧,不管怎樣,她現在急需睡一覺,把昨天沒睡的份給補回來,想到這裡,瑪麗伸手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往牀上一躺,幾乎是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立刻睡死過去。
翌日,感恩節,瑪麗的住所。
早上八點,燦爛的陽光自窗簾縫隙間擠入了瑪麗的房間,她放在牀頭的手機亮起了屏幕,開始播放勁爆的音樂,然而,音樂響了許久,牀上蜷縮成一團的瑪麗都沒有動彈一下。
五分鐘後,音樂再次響起,這次,瑪麗終於動彈了一下,從被窩裡伸出了一條手臂,朝着手機摸了過去,準確地按掉了手機鬧鐘,翻了一個身矇頭繼續呼呼大睡。
又一個五分鐘後,忠實的鬧鐘點亮了手機屏幕,音樂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瑪麗頂着一頭亂髮從被子裡猛地探出頭來,閉着眼睛摸到手機關鬧鐘後,又沒了動靜。
房間重歸寂靜,手機鬧鐘不再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瑪麗從睡夢中突然清醒過來,她張開眼安靜地望着天花板,在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天花板上畫着一個巨大的紅色圓形圖案,驀地,她轉頭撈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九點三十分?
瑪麗立刻從牀上跳了起來,該死的,睡過頭了!昨天趕去愛德華公寓之前,她和瑪利亞姑姑道別,並約定了今天十點會去福克斯幫忙,現在離約定時間只剩下了三十分鐘!她匆忙地開始穿衣洗漱。
福克斯孤兒院。
史蒂文和巴基走入大門,就看到在院子裡擺着一張鋪着乾淨桌布的長條桌,上面整齊地碼放着盛着食物的紙盒,孩子們忙碌地進進出出在院子與主屋之間。
“隊長!”小湯米站在桌邊,將手裡拎着一隻方形的塑料籃子放到桌邊的草地上,朝史蒂文高興地揮揮手。
史蒂文和巴基走到桌邊,在湯米放籃子的草地上還並列着五隻一模一樣的塑料籃子,這種籃子看上去就像是超市中常用的購物籃,史蒂文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問:“這個籃子用來裝那些盒子嗎?”
“對哦!”湯米點點頭,“用這個可以很方便!”
“的確如此!”史蒂文贊同地說道,“瑪利亞姑姑在哪?”
湯米指指主屋,“她在烤火雞!”
巴基笑了笑,說:“難怪我聞到了火雞的香味,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有什麼幫得上的吧?”
史蒂文點頭,對着湯米笑笑,就與巴基一起進了屋。
感恩節活動在福克斯孤兒院算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儘管如此,孩子們忙碌卻不忙亂,看得出來因爲每年都會舉行這樣的活動,他們已經訓練有素。兩人進入廚房後,看到大孩子負責將新鮮出爐的火雞用刀切割分塊,小一點的孩子則打下手,將之前包裝好的紙盒打開,等新鮮的火雞雞塊放入了紙盒後,就立即蓋上蓋子,而裝上了火雞雞塊的紙盒則由另外的孩子搬運到外面去擺放,也就是他們剛纔進來時候看到的那張院子裡的桌上。
瑪利亞手裡戴着厚厚的手套,正從烤箱裡將一隻香噴噴的火雞取出來,慢慢地轉身端到餐桌上,她將火雞放到專門的鐵盤裡後,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桌邊看着孩子們處理火雞的史蒂文和巴基,她微笑起來,說:“哦,你們來得可真準時!”
“是的,瑪利亞姑姑。”史蒂文看了一眼香氣撲鼻的火雞,問:“我們現在做什麼?”
“哦,如果可以的話,水池那裡還有幾隻火雞沒有清洗,你可以幫我嗎?”瑪利亞笑着問。
“當然可以!”史蒂文點點頭,看了一眼巴基,“我們現在就開始。”
瑪利亞看他們兩人走到水池邊,挽起袖子準備清洗火雞,就走到烤箱邊,將兩隻清洗完成的火雞撒上調料放入烤箱中,轉頭看向史蒂文和巴基,兩人正笨手笨腳地洗火雞,不禁笑着走過去,說:“哦,看來我似乎不該請你們幫忙清洗火雞,哎,瑪麗在就好了,可憐的火雞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史蒂文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和巴基洗的兩隻火雞,兩人都沒有幹過這樣的活計,不知道怎麼樣清洗纔算是洗乾淨,用的力氣稍稍大了一點,導致兩隻雞的雞皮都被他們用水搓得與肉分離,看上去就像是一件衣服,鬆鬆垮垮地垂落在雞身上,好吧,這不是稍稍用力了一點,而是用力過猛。
巴基同樣也打量了一眼史蒂文和自己手上的火雞,無奈地笑起來,轉頭對着瑪利亞說:“抱歉!我們,不是故意的。”
瑪利亞沒有責怪他們,而是走到他們身邊伸手,從史蒂文手中接過了那隻可憐的火雞,說:“這不能怪你們,來,我教你們。”說着,就着水流開始給他們示範如何清洗,她熟練地用剪刀剪開了火雞的腹部,撐開它的胸腔對準水流沖洗,伸手掏出了裡面的內臟丟到一邊,又用流水衝去裡面殘留的血塊,“其實你們不需要特別關照外面的皮,只要把火雞的血水洗掉,裡面清理乾淨就可以了。”她將火雞洗乾淨,示意他們說:“看,這樣就可以了。”
史蒂文恍然大悟地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要破開火雞的肚子……”
巴基笑了,說:“這可是我們的強項!”
史蒂文也笑起來,點頭,說:“沒錯!”
瑪利亞笑笑,將洗乾淨的火雞抹去了水,說:“那太好了,你們繼續吧!”說完,拿着洗乾淨的火雞走向烤箱邊,將那隻火雞放入了瀝水籃中。
史蒂文和巴基對視了一眼,說:“那麼,我們試試?”
巴基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隻火雞,拿起一把刀乾脆地插、進火雞肚子上,手腕微動,向下一拉,火雞腹部就被拉開了一條口子,他毫不猶豫地雙手抓住邊緣,照着瑪利亞剛纔做的,向兩邊一拉,咔嚓一聲,火雞被撕成了兩半。
史蒂文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說:“嘿,放輕鬆,這不是敵人,這只是一隻可憐的,火雞!”
巴基無語地擡眼看他,說:“相信我,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史蒂文搖搖頭說:“我不那麼認爲!”說完,他拿過一隻待洗的火雞,一邊回憶瑪利亞剛纔的步驟,一邊開始清洗火雞,當清洗完火雞外表後,他接過巴基遞來的刀破開火雞的肚子,擡眼,說:“你看,這很容易。”說完,他抓住邊緣,不由地微微皺眉,觸手冰涼且軟綿綿。
“來吧,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能成功。”巴基揶揄地笑道。
史蒂文不語,雙手往外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