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肯尼迪機場。
瑪麗拖着行李走出機場,還沒等她走到出租車停靠點,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叫道:“瑪麗!”她聞聲轉頭看去, 扎克正從不遠處步履穩健地走向她, 她訝異地看着他說:“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回來?”
一身銀灰色西服的扎克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行李箱, 含笑說:“我猜的。”
“騙子, 你查了我的航班對嗎?”瑪麗笑起來, 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謝謝你來接我!”
“如果你不說謝謝,我會更高興!”扎克帶着她往停車場走去, “馬克情況不錯?”
“嗯!”瑪麗點頭,實際上, 因爲史蒂文的緣故, 馬克身上的傷已經全部癒合, 就算給任何一個醫生查看,都會認爲他腹部那些是陳舊傷口, 至於他脖子上那被巴基掐腫的脖子,似乎也因爲那藥效餘力的潤澤,很快地消腫,只剩下了手指留下的淤痕。
“那就好!”扎克頷首,走到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車邊, 放開了行李箱拿出車鑰匙打開副駕駛車門, 讓瑪麗上車, 然後, 不緊不慢地拖着她的行李走到車後, 將它放入後備箱中。
瑪麗坐在車裡,轉頭看着在車後, 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問:“嗨,爸爸。”
馬克在電話裡問道:“你到紐約了!”
“是的,我剛下飛機。”瑪麗微微一笑,“我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一般都是媽媽給我電話。”
“哦,偶爾由我打一次也許會更驚喜,不是嗎?”馬克哈哈一笑。
瑪麗剛想說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艾雪莉的抱怨聲:“什麼驚喜?你不就是爲了多聽瑪麗叫你爸爸嗎?真的是,快把手機給我!”聽到她這麼說,瑪麗不由得地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接着,馬克似乎捂住了電話,小聲地說了什麼,電話就換了人,艾雪莉說道:“嘿,親愛的,別聽馬克胡說八道!”
瑪麗笑着說道:“嗯,好的,我知道。”
“平安到達就好,別忘記回去後就把披薩放進冰箱裡!”艾雪莉不放心地說,“一定要記得是放在速凍箱裡!”
“嗯,我知道!”瑪麗看着扎克坐進車裡,他轉頭朝自己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她用手指指耳邊的手機,用口型告訴他自己正在和艾雪莉通話。
扎克點點頭,繫上安全帶後就發動了車。
艾雪莉在那裡繼續說道:“還有,記得要留一份給史蒂文。”
“我知道了!”瑪麗乖乖地答應下來,老實說,對於艾雪莉堅持要給史蒂文一份披薩作爲答謝,她感到十分無奈,回紐約以後,雖然她還會繼續進行美國隊長的選題,但經過了西雅圖事件後,她心裡有了不同的想法,所以,她不認爲自己還有機會和史蒂文碰頭,即使他說他們是朋友。
瑪麗與艾雪莉和馬克分別又說了一會話,才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後,她看到扎克嘴角含笑,不禁也笑了起來。
扎克轉頭看了她一眼,溫聲地說道:“他們對你很不錯。”
瑪麗嗯了一聲,看向他,卻發現他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失意之色,她心中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扎克驀地翻手握住了瑪麗的手,將她的手與換擋桿一起包裹在手心裡。
“扎克,這樣不安全!”瑪麗想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你好好開車!”
扎克不語,直視着前方平靜地說道:“沒關係!”
瑪麗搖頭,再次用力抽、手,“不,當然有關係!”
扎克聞言,什麼都沒說,驀地放開了她的手。
瑪麗摸了摸自己的手,看向扎克,良久,遲疑地問:“你沒事吧?扎克。”
扎克微微一笑,沉聲說:“我能有什麼事情呢?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
“什麼意思?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瑪麗疑惑地看着他。
“喔,確切地說,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扎克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瑪麗歪頭看着他,問:“嘿,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神神叨叨的。”
“神神叨叨?”扎克輕笑了一聲,“這個詞語不錯,我喜歡。就像你所看到的,我爲你準備了一份神秘的禮物。”
“神秘,禮物?”瑪麗疑惑地看着他,“爲什麼要給我準備禮物?我的生日好像還沒到,你的生日也不是今天,不是嗎?”再說,就算是扎克的生日,也不是他準備禮物給她。
扎克笑而不語。
“嘿,扎克!”瑪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啦,快點告訴我答案!”
扎克搖搖頭,笑了笑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瑪麗看着他,真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就不再問了。
二十分鐘後,扎克駕駛着車緩緩進入了一個高檔住宅小區。
瑪麗看着窗外整潔的道路和白牆紅瓦的獨立小別墅,露出疑惑的表情。
扎克將車開向了其中一座有着鵝卵石圍牆的小別墅,他取出遙控器按了一下,那雕花鐵藝大門緩緩打開。
瑪麗微微皺眉,不解地說:“這是誰家?你的嗎?”
扎克笑笑,並沒有作答,而是徑直將車停在了別墅門口,推門下車。
瑪麗看着他從車前走過,繞到了副駕駛車門邊,看着他微笑着替自己拉開車門,她問:“扎克?”
扎克朝她伸出手,眼中閃過一抹溫柔地神色,笑了笑說:“下來吧!”
瑪麗只得忍住自己心中的困惑,握着他的手下了車,擡頭看去,尖頂的三層小別墅外竟然開滿了紅得耀眼的花朵,在紐約這個寒冷的冬天!她驚歎道:“這花怎麼會開得那麼燦爛?”
扎克關上車門,站在她身邊,微微笑着說道:“因爲,它們知道今天是一個不錯的日子。”
瑪麗驀地轉頭看他,說:“不錯的日子?”她想了想,“你今天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對嗎?”
扎克點點頭,牽起她的手朝別墅走去。
瑪麗其實很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扎克握得很緊,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手心裡微微泛潮,她心中有些異樣,默默地被他牽着走入了這座開滿鮮花的小別墅中。
扎克推開了大門,帶着瑪麗進入別墅中,入目就是一間寬敞的大廳,在大廳中間擺放着一張古典風格的棕色木桌,上面有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瑪麗在看到玫瑰花那剎那,猛地站住了腳步。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牽着她的扎克也停住了腳,他轉頭朝她看來,擡了擡眉頭,問:“怎麼了?”
瑪麗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看着扎克,不語。
扎克笑了,他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說:“你猜到了!”說完,走到圓桌前拿起那束玫瑰花,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瑪麗,露出一抹微微緊張的神情,突然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瑪麗驚得後退了一步,看着單膝跪地的扎克,說:“扎克!”
扎克平靜地看着瑪麗,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紅色天鵝絨的首飾盒,認真地注視着她,說:“我剛纔說要送你一份神秘禮物,現在,我想你已經猜到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我想把我的這一生,都送給你。”
瑪麗後退了幾步,微微搖頭。
扎克看着她,問道:“瑪麗,你,願意接受嗎?你願意接受我嗎?”
瑪麗回視他,她咬脣,不語。
扎克默默地看着她,安靜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瑪麗不知自己該怎麼樣回答,面對他的求婚,有那麼一瞬她心中是感動的,但是……她伸手捂住嘴,半晌,緩慢地搖了搖頭,低低地說:“我很抱歉,扎克,我……”
扎克雙眸中原本盛滿了自信與期待,在看到瑪麗搖頭拒絕那瞬,俱都轉成了震驚,他震驚於瑪麗竟拒絕了自己的求婚,不由地問道:“爲什麼?瑪麗,爲什麼?你不愛我嗎?”
瑪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我當然愛你,扎克,你一直就是我的家人,從小到大,你把我和朱莉照顧得很好,我們都很愛你。”
扎克看着她,臉上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他輕輕地笑了一聲,說:“家人?所以,你不愛我。”
瑪麗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伸手替他蓋上了首飾盒,握着他的雙手,說:“不,正因爲我愛你,扎克,儘管不是你想的那種,我纔要這樣明白地,拒絕你。我不想你難過,但是,我從沒想過……”她艱難地說:“嫁給你。”
扎克的雙眼驀地暗了下去,他自嘲地笑起來,說:“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扎克!”瑪麗難過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傷心,她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都已經傷到了他,但是,她必須這樣拒絕,才能將傷害降到最小。“你以後會遇到你真正愛的姑娘,真的,我這並不是隨便安慰而已,到時,你就會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只是從小到大日積月累的結果。
扎克面色異常平靜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說完,還衝瑪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瑪麗也回了他一個微笑,說:“相信我!”
扎克不答,只是握着她的手,默然地拉着瑪麗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說:“雖然,你沒有接受我……但,這些都是爲你準備,花,戒指,還有這座小房子。”
瑪麗笑着搖頭,說:“我不需要。”
扎克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說道:“我會替你保留着,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的話!”
瑪麗聞言說不出話來,她搖搖頭,轉身就走。
扎克默默地盯着瑪麗走出小別墅,暗沉的雙眸深處滾動着洶涌的情感,他低喃:“總有一天,你會接受這一切,我的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