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鵬指着我說道:“好奇怪,爲什麼他的眼角有眼淚?是遇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嗎?”
潘舒雅道:“可能是因爲眼裡面進了沙子吧。”
蟲老四看了我一眼,把我搬到漁船的一邊,我成爲了一個雕像一樣,或許成爲了一個工藝品。眼珠子還能轉動,聽力還在,這是上天對我最後的照顧吧。
震陽子道:“看來今晚一切都要結束。古恩人,我對得起你了。”
震陽子握緊拳頭,好像是給自己鼓起勇氣。腳步很快出了漁船,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又聽到兩聲打鬥的聲音。很快烏市長鼻青臉腫地走了進來。烏市長爲了趕時間,是一個人來的,穿了一件黑色風衣,臉上也有些疲憊,爲了保持每天旺盛的戰鬥力,烏市長最開始是以來咖啡和紅牛,後來就找到了震陽子要了藥丸,這種藥丸的作用很好,加強了烏市長的鬥志,而也傷害了烏市長的身體健康。
烏市長走進來,看着潘舒雅和賈鵬,說道:“我是烏市長,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反映。”
潘舒雅道:“有人要殺我。我會不會死啊?我還沒有活夠,我家裡還有爸爸媽媽。我弟弟還要上學的。”烏市長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在共和國的旗幟下面,沒有人會傷害你們,你相信我。”
震陽子上前,一巴掌打在烏市長的臉上,說道:“你給我閉嘴。現在還沒有輪到你說話。”烏市長一巴掌就打得沒有性子,坐在一旁,原本擁擠的小漁船更加擁擠了。
蟲老四也起身道:“賈書記這回來了。”沒過一回,蟲老四也進來了,跟着後面是賈書記。賈書記眼尖,看到了烏市長沒有說話,賈鵬見賈書記進來,把頭低下來,賈書記沒太注意眼前的小夥子。在角落裡面,看到站着不動的我:“蕭大師怎麼了?”
震陽子道:“他已經死了!”賈書記看着震陽子,轉眼就要跑。被蟲老四給提了回來,一巴掌打在賈書記的臉上:“誰讓你跑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的賈鵬站忽然衝上來,撞開了蟲老四,將倒在地上嘴角帶着鮮血的賈書記扶起來,對着蟲老四喊道:“不準傷害我爸爸。”
漁船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烏市長知道有人給賈書記戴綠帽子,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白臉是賈書記的私生子。
潘舒雅尖叫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震陽子道:“姑娘,一切很簡單。就是一對父子都要搶你一個人。”
烏市長忍不住笑道:“這真是一場喜劇啊。當年的唐明皇就是從兒子手上面奪了兒媳婦。現在反過來,兒子要把後媽搶過去。”
震陽子豎起大拇指:“烏市長果然學貫中西,就連這個都知道。”賈鵬的身子在發抖。賈書記早年第一胎是個女兒,但是因爲公職原因,不能再生第二胎,所以讓原配躲在鄉下生了一個兒子,自己在暗地裡面照顧。後來原配死了之後,自己再娶了一個老婆,小老婆從中作祟,一直都沒讓賈鵬認祖歸宗。
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賈書記臉上無光,但多年官場生活,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沒有臉面的事情。賈書記站起來,看着蟲老五道:“我沒有虧待你吧,蟲先生,你爲什麼要對付我?”
蟲老四上前,一巴掌打過去。“趙文婷是你害死的吧。”
賈書記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對勁:“趙文婷是誰啊?我不認識她的。”潘舒雅已經冷靜下來喊道:“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潘舒雅開學的時候,就聽過趙文婷,是很漂亮的女生,氣質出衆,後來因爲一場車禍死了,校內傳言,說趙文婷死得蹊蹺,有人甚至在教學樓,在湖邊看到了趙文婷的影子。潘舒雅專門找了報紙來看,趙文婷開車回來的時候,路邊十字路口,被一輛開得很快的渣土車給撞到,當場死了。爲此,政府還專門展開了整頓渣土車的專門行動。半個月後報紙上面對行動的效果還做了反饋,羣衆對於該次整頓工作的滿意度是百分之百的。
潘舒雅覺得報紙上面說的清清楚楚,因爲連夜開車,渣土司機疲勞駕駛,沒有看出清楚趙文婷開着的車子,所以出現了車禍,爲此,司機也承擔了一定的刑事責任和民事賠償。
而潘舒雅從來沒有看過一次鬼魂。現在想想,車禍是不是人爲的。加上震陽子說賈書記會殺她滅口的。潘舒雅腦子聰明,很顯然就明白這個趙文婷是賈書記設計害死的。
蟲老四道:“我不是想殺你。趙文婷老家在陝西,我就住在他們家隔壁。女兒的骨灰運回去的時候。老兩口哭得很傷心,幾乎就要死了,到現在,兩人還以爲女兒在外地上學,過年就回回來的。我不是想殺你。”
蟲老四頓了一下。
“我只不過是想吃你的肉而已。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聽到這裡,我有點驚呆的感覺。爲了鄰居報仇,蟲老四居然犯險殺人,用古代的詞彙來說的話。這就是俠。韓非子說,俠以武犯禁。蟲老四選擇的這個辦法無疑是最直接的。
賈書記還想反駁,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賈鵬站起來攔住了賈書記:“不能。你不能殺他。”蟲老四單手一揮:“我不收拾你。我本來是想讓你們兩人打一架的,沒想到是一對父子。”
烏市長鼓掌道:“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堂堂的書記,居然會買兇殺人,實在隱藏在幸福社會的蛀蟲。有這樣的人存在,如何實現中國夢啊?你們放心,這樣的人,我已經讓省紀委調查清楚,爲可憐……”
賈書記冷笑道:“烏市長,你以爲你就乾乾淨淨嗎?我告訴你,你的底細我一清二楚。”烏市長和賈書記兩人吵了起來,兩人知根知底,好像兩口子一樣。烏市長說,修沿江大堤的時候,賈書記就收了一百萬。
賈書記冷笑說,我這是小數目,蓋經適房的時候,你不是收了一千萬的好處費嗎?兩人談戀愛一樣,回味了彼此的過程。震陽子一巴掌打在烏市長的臉上,這會力度很強,烏市長几乎打成了腦震湯,兩顆門牙都掉了下來。
震陽子冷笑道:“你們還真是玩味啊。”烏市長忽然冷笑道:“你們最好是放了我。我給這一片派出所的局長打過電話,然他半個小時過來找我的。”震陽子道:“你還是嫩了一點。只可惜烏印死得早,沒讓我趕上。”
烏市長道:“我父親跟你有什麼仇恨!”震陽子又說了那句話:“父債子償。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我告訴你,當年你父親做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面。”
我默默地嘆道,烏市長父親烏印肯定就是折磨古熱腸其中的一個知青。面前兩個大貪官,我實在是同情不來他們,兩人死了乾乾淨淨。
只是潘舒雅和賈鵬兩個人還是年輕人,肯定還有大好青春,還有美好的生活的。我自能聽着看着,不能說話。
賈書記看着我:“他不是已經死了,爲什麼流眼淚,是對生的留戀嗎?還是對於命運無言的控訴?”
烏市長接着看錶,因爲人馬上就會到來,自己不會死的。蟲老四問道:“賈老狗。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到底爲什麼要殺趙文婷這樣一個毫無害人能力的小女孩的。”
賈書記道:“我殺她。是因爲她該死。”
震陽子道:“從來就沒有該死的人。只有作孽不可活的人。”
蟲老四看着震陽子。震陽子看着蟲老四。兩人同時說道:“那就開始吧。”我也閉上了眼睛。只感覺眼前一黑,眼睛閉上,身體完全僵直。
似乎世界結束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身在何方,前面很黑,感覺不斷地往前走。腳下車輪時刻在轉動,旁邊是鐵籠子,裡面關着各種各樣的家禽。嘰嘰咕咕地叫着,有鴨子,也有大鵝,還有雞。
我身體依舊僵硬,站在車廂裡面,被一羣家禽欺負。我在想,難道我是要開始殭屍生涯了,開始了屍王的修煉過程了嗎?難道是說,我現在的思維方式就是殭屍的思維方式嗎?
等下,我好好想一想,一加一是等於幾?過了五分鐘,我想明白了應該是等於三。我心想,沒錯,我應該是正常人的思維,不可能是殭屍的思維。
想過了思維方式,我決定想一想我想吃什麼東西,因爲我知道一般的殭屍特別喜歡吃包子和餃子,還有混沌和雲吞,最厲害的殭屍還喜歡吃西瓜蘋果香蕉以及西紅柿。還有女殭屍老是減肥,只喜歡吃點稀飯。我肯定不會這樣的,而人是喜歡吃新鮮的東西,比如是鮮血一類的。
我想了半天,覺得現在最好是喝點新鮮的血液比較好,這個纔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嘛。只是面前這些該死的雞鴨鵝太不厚道,叫個不停,時不時還要拉便便,真是煩死人了。我鼻子上面似乎沾滿了幾根鴨毛和雞毛。大腿上面全是髒兮兮的東西,還軟乎乎的。
我要是能動能看得見你們,我把你們這些該死的雞鴨鵝全部送到火葬場去。車廂裡面也沒有新鮮的空氣。又顛簸,又轉彎,時刻有鐵籠子撞在我的身上,害的一些糞便落在我的身上,幸好沒有人看到我。
幸好沒有光,我不用看自己,真是萬幸。我感覺貨車老式在轉動,應該在走山路。也不知道去什麼窮山惡水,會是什麼人帶着我一起走路,該不會是把我當雞鴨鵝一樣賣給火鍋店。
Oh,mo,沒門啊。
我到底是在哪裡啊?是在哪裡啊?車子忽然進入了平路,平整了不少,外面的聲音也嘈雜了起來,聽到有人在買東西,好像是大白菜多少錢一斤,難道我已經進去菜市場裡面,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買雞鴨鵝的,太好了,這些小東西終於可以被人買走,回去殺了燉雞湯喝,做成鴨脖子了。
我左等也沒見貨車開門,右等也沒有等到貨車開門。
等了一個小時,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見貨車開門。就在我快要絕望死心的時候。貨車重新開始晃悠晃悠,走了平路,又開始走山路,山路比之前走過的還要抖,你鐵籠裡面的雞鴨鵝的叫喊聲更是頻繁,似乎自己要摔死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城府。我站在貨車中間,順着縫隙就往後面滑動,咚撞在車廂門上,然後車又在走一個漫長的下坡路,我從車尾又滑翔,咚撞在車廂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