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紅色鞋襪異常詭異,簡直無法直視。呆在跑了兩步,進了破屋裡面,嘴裡叫着奇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自己推開了木屋的門進去,很快就屋裡面就有亮光。莫白把燈籠掛在籬笆樁上面,道:“你們明白意思吧。”
“準備好錢財沒有,大概就是一個意思,靈媒要幫你們破解難題的是要廢腦子。”莫白把墨鏡解下來,接着說道。
“我們明白意思。我帶錢來了。”許俊說道。
我心中不痛快,感覺一羣人演戲一樣,而且這裡也不是泰國的雙頭鬼嬰說的藍月山谷。我往來路看了一眼,天越來越亮了,才發現這山谷裡金沙江似乎並不遠。
“靈媒老人家真的在裡面嗎?”我一把拉住了許俊拿錢的手。
“年輕人,不要等天亮。倒是你你們怕是沒有緣分了。”皺皮老太笑道。
木屋關上的門忽然開了,只見呆子站在門口:“進來吧。”
“他爸。把我們的禮金拿出來。”劉芸欣說道。我沒有辦法阻擋了許俊,可能這個山谷就是藍月吧。
許俊將包好的一把錢交給了莫白,莫白在手裡面掂量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輪到我表示,我問美金可不可以。莫白點點頭,可以。
我抽了大概五千美金的樣子給了莫白。莫白手指在口裡面沾了口水開始數錢,神情專注。
“莫大叔,你丫就不是個人。不過我今天不準備對付你。”我一把推開了他,追上了許俊。玉屍一身紅嫁衣跟着我進去了。
“怎麼樣?這回這姑娘還不錯吧……”我隱隱聽到了皺皮老太的話。
走到木屋門口,我回頭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進來嗎?”皺皮老太嗔怒道:“你個小孩好沒眼力勁,我和美男子莫白說點悄悄話。一會進進來。”
進了木屋,很濃的香味,屋裡面擺了幾個蒲團,靠牆的位置放了神龕,神龕上面燒了一炷香,上面放滿了蘋果橘子,黃色的符紙更是隨風搖擺,桌子上面放了一隻小豬仔,耳朵搖擺了兩下,居然還是活的。
孃的,誰弄了一隻活豬在祭拜。
四周掛滿了畫,各路神仙都有,什麼如來觀音菩薩老祖,最搞笑的是,居然掛了一幅豬八戒的畫像,手裡面拿這一個釘耙。
只見呆子面無表情跪在墊子上面,許俊和劉芸欣帶着孩子已經跪下來,許小康看着神龕的水鬼更是饞勁來了,尤其是全身白白淨淨的小豬。
“靈媒大人呢?”我好奇地問道,掃視了屋子。
“你快點跪下來。”劉芸欣急着喊道,“我們和他不是一夥的,靈媒大人你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兒子。”
呆子睜開眼睛:“你沒看到豬大神,他就是靈媒,他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你快點跪下來,一一禱告,等豬大神告訴我答案。”
我倒向看看呆子在玩什麼古怪,就跪在蒲團上面,看着神龕上面熟睡的小豬仔,真的是可以知道一切的靈媒嗎?
該不會真的是被坑了。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楊炮拿着山豬精……
“神仙老人家,你能告訴我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辦法治好嗎?”劉芸欣搶先說道,“自從去年開始,他在一箇舊樓裡面玩,後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肚子很大,人很瘦……”劉芸欣口才很好,把整個事件說了出來。
神龕上面的豬仔叫喚了兩聲,再也沒動靜了。只見呆子身子搖晃了兩下,抽筋一下,有木有樣,過了兩分鐘,等得我腦門子都要開始流汗水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莫白跳到門口:“那個新娘出來一下。”
“表妹,你出去跟他玩一下,不要太狠了。”我告訴玉屍。玉屍看着我,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不要太狠的意思。
呆子眼睛一亮,終於開始說話了。
“豬大神告訴我了。你們小孩子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結果被異物怪罪。他這裡有一道靈符,燒了之後喝下後,應該就沒事情了。一定要賠禮道歉。”呆子說得很溜,完全不像呆呆的樣子,有幾分代言豬大神的意思。
說完,雙手一夾,桌上的黃紙噗呲就燒了起來,很快化成了黑色灰燼,吐一口口水進去:“這是大神的津液,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將旁邊一瓶雷碧汽水倒了一些進去,冒出一股起泡。
“這個是大神最愛喝的飲料……”
許俊有些懷疑地看着,估計心理對於這一碗帶有口水的汽水不是很信任。
劉芸欣撐起身子,上前把碗畢恭畢敬地接過來。許小康搖搖頭不肯喝,被劉芸欣用力掰開嘴巴,把一碗符紙水全部灌了進去。許小康嗆得不行了,連連咳嗽,最後喝下去之後,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臉色也慢慢地紅潤起來。
劉芸欣見效果這樣明顯,當即大聲地喊道:“謝謝神仙。”
桌上白白淨淨的小豬仔忍不住叫着,咕咕地兩聲,又閉嘴了,還真是恰到好處。
“輪到我了吧。”我問道。
“對啊。”呆子笑着看着我,“你有什麼就問吧。今天靈媒大人心情很好。”
我雙手一拜:“大神,能不能告訴我我今天拉了幾回屎了,我記性不好都今天剛發生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桌子上面白白淨淨的豬又哼哼地叫了兩聲。
呆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不是開玩笑吧,千里迢迢就是問這個問題?”
“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比拉屎更重要嗎?”我反問道,已經捏着拳頭看着呆子。呆子額頭上不斷地冒汗:“豬大神是不會管這種小事情的,你不要搞笑好不好……”
果然是騙子。
“搞你妹,原來是騙子……”我站起來就抓呆子。
呆子忽然一拍身邊的暗板,整個人咚地落了下來。從木屋裡面傳來咔咔的聲音,四周的門窗似乎都被鐵鏈鎖住了一樣。
我沒抓住呆子讓他跑了。
“幹你孃,你們是什麼人?”我站在窗戶罵道。
“好小子,你不認得我,我認得你手裡面的玉尺。你是葉孤衣的傳人吧。”皺皮老太站在木屋外面叫着。
“你是誰?”
“你到地府去問葉孤衣去吧。”皺皮老太眼看就要動手。
“別啊,說一說也無所謂。萬一沒遇到葉孤衣,我可要死不瞑目的。”我連忙問答。
“老神仙,我們是無辜的……”許俊喊道。
皺皮老太得意地笑道,風中幾百根頭髮飄揚起來:“我的夫君叫做阮金卵,就是被葉孤衣害死的。”
阮金卵的老婆是皺皮老太,那不是阮三甲的老孃嗎,怎麼跑到中國來嗎?
不對,阮金卵不是被左善殺死的嗎?
“老太太。阮老夫人,你聽我說。阮金卵不是我師公殺死的。”我連忙大聲叫道。
“奶奶,動手嗎?”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呆子的詢問聲。
“玉屍,表妹表妹……”我大聲喊道。外面沒有玉屍的蹤影,更沒有莫白的聲音,我一拳打在木門上面,木屋都是老沉木做成,堅硬無比,手指隨即就開始流血了。
剛纔那個莫白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腳的單腳殭屍,難不成玉屍着了他的道。
皺皮老太應道:“動手。”
只聽到齒輪快速轉動的聲音,木屋開始傾斜,桌子上面的蘋果貢品咚咚地落在了地上面。我把小賤抱起來,想從窗戶丟出去,讓它逃生,小賤嘴巴緊緊地咬着我的衣服,怎麼都拉不掉。
我身體失控,玉尺掉在地上,謝靈玉落出來:“怎麼了?”
“我們要死了。”我叫道,話還有說完,整人中心失控,桌子上的白白淨淨的小豬從桌上面落下來,摔在牆上面,哼哼了幾聲,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嚇得拉出了一段黃黃的豬屎尿。可憐的小東西,我把小豬抱住,和着小狗一起,一隻手把它們摟住,另隻手想拉住一個柱子,最後重心失控,幾乎沒有辦法,只得將它們抱住,弓着腰用背部來承擔重擊……
許俊拉着劉芸欣,劉芸欣抱着許小康。木屋越轉越快,我腦袋手臂都撞在牆上面。
如來觀音老祖八戒的畫像都四處散開,滿屋子亂飛。我想,這回估計是要死了,神仙都救不了。
還沒想完,就聽到了濤濤的流水聲。木屋忽然失控騰空,緊接着咚地一聲,落在了江水裡面,咕咚咕咚全部打溼了,這種沉木做成的木屋越沉越快,不過快速流動的江流降低了木屋下沉的速度,快速地往下游飄去。
轉眼之久就衝出幾百米,有幾個屋角撞擊在岸邊的石頭上面。聲音也湮滅在滔天的逃生之中,我肺部的空氣也越來越少,似乎感知到謝靈玉沿着江邊追着我,哭着痛徹心扉。
許俊一家人只怕也被水淹死了。
忽然,轟鳴一聲地落地聲音。
陽光明媚,馥郁芳香。
我半夢半醒,哪裡有這樣美麗的地方,難不成是我上了天堂了。
“醒醒……”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個穿着僧袍的僧人,手裡端着一碗清水還在給我喂水喝。
窗戶和門楹都是藏族的裝飾。
透着窗戶看過去,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塔尖上面迎風搖擺的風馬旗,一串串地在風的盡頭搖晃,連接了天地……
“啊……”我動了一下,發現全身都是劇痛,骨頭都被人敲斷了一樣。只見玉屍站在一旁,似乎淚眼朦朧地看着我。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玉屍也跟着我笑了兩下。扭頭看了一眼我的東西,東西還在,幾疊美金在一旁晾着。玉尺也在,《集成》我都是用油紙包着,還好好的。
“這是哪裡……”我問道。
僧人很年輕,但是很謙遜:“這裡是藍月山谷。我是廟裡面的和尚。”
“我怎麼來到這裡來的……”我好奇地問道。
“很少有人能夠找到這裡來的。我們早上早課的時候,就發現山谷裡面多了一座木屋,裡面有幾個重傷的人。還有一隻狗和一條豬。守在木屋旁邊還有一個呆傻的女子。對了,你可以叫我次仁,這是我的名字。”次仁依舊很謙卑很平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