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看着我痛苦折磨的夢流川也是驚訝不已,居然還有這個東西,沒想到,真沒想到。
汪汪汪……小賤朝夢流川叫了兩聲。夢流川說,弄死它。兩個忍者又是丟飛鏢匕首,小賤躲閃不過,小腿被匕首射傷,汪汪地躲到破箱子後面,有心無力地看着我。
楊炮捂着腦袋從樓上跑下來,媽的,差點死掉了,多謝安倍先生救命,以後定當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看了一眼地上面的紀千千,嘆道,可惜一個大姑娘。
夢流川道,豬妖大仙去日本的話,我給你安排,現在先替你報仇。
楊炮道,一切聽先生的。楊炮說完站在安倍先生面前,指着我手中的槍道,先生,讓我幫你擋擋子彈。
謝靈玉扶着紀千千,蕭棋,別難過,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見機把玉尺拿了出來。
阿彌陀佛,小僧來也。突突的摩托車奔騰而來,停在了倉庫正中間,落下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墨鏡的戒色。
楊炮罵道,裝逼有點過了,大晚上戴墨鏡。
戒色從車上下來,看着安倍夢流川和他身後的兩個忍者,看着滿是悲憤的我,道,看來我來遲了。楊炮道,沒來遲,剛剛好,正好被我殺死。戒色怒道,畜生,休要猖狂,看小僧怎麼收拾你。夢流川兩根手指動了一下,身後忍者往前一躍,就朝戒色而去,就在這個時候,楊炮也奔我而來。
我知道子彈打不穿他,取出了玉尺,手上捏上了三張殺妖符,暗暗催動直奔楊炮的顏面。
戒色兩個後空翻退了兩步,喊道,你們是日本人,來我華夏中原幹什麼。兩個忍者沒有話,目光銳利之處,都是戒色死穴所在,只要戒色稍不留神,就命喪敵手。
夢流川繞到前面,看着謝靈玉,嘖嘖讚道,不錯,不錯,抓回去,絕對是一隻上等的女鬼。謝靈玉全心全意護着紀千千,鬼眼瞪了一下夢流川,你祖上見了我,也不敢如此囂張,趕緊給我滾開,別害老孃動手。
很顯然,謝靈玉也動怒了。
夢流川依舊死心不改,不要說大話,除了那個人,我祖上就沒怕過什麼人,但絕不是你這養一隻靈性的女鬼,怎麼樣,你考慮考慮,何必跟着一個沒能力的小白臉,跟着我,我可以給你找上等的靈石,藥材給你修煉。
謝靈玉猛地一擡頭,喝道,滾開。夢流川眼中一震,兩隻守着他的醜鬼拼命衝上來,擋住了謝靈玉那一喝,整個鬼身碎成一堆的黑血……
楊炮躲過三張殺妖符,朝我面前而來。祖師爺說過,一般的妖怪不管再怎麼修煉都難以避開自身的弱點,比如修煉多年的蛇妖會害怕雄黃,修煉多年的蜈蚣精見到雄雞就俯首稱臣。
楊炮畏懼的是小黑狗,最怕其實還不是小黑狗,而是殺豬佬。尋常家豬遠遠感覺到殺豬佬的氣味,就嚇得要死。楊炮修煉多年,一般殺豬佬是不會怕。
我喝道,楊炮,我已經請來寶刀殺你,讓你再蹦躂一會,到時候手起刀落,砍下你的腦袋。楊炮咬牙切詞,青面獠牙,躲過了三張殺妖符,已經到了我面前,叫道,我倒也看看是誰要誰的性命,我楊炮縱橫山林上百年,豈會怕一個殺豬佬。
楊炮聲音叫得粗魯,但依舊能聽出微微顫動,他的內心果然無法克服自己的本能。它父親是野豬,母親是家豬,本能地遺傳了家豬老母對於殺豬佬的天然畏懼。
若是張大膽帶着寶刀來了,它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我把玉尺握在手上,暗暗地默唸,結,印,大手印。一伸手,打出一股藍色的光芒,結成了一個印。我欣喜不已。第一次結出了殺妖的大手印,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從玉尺傳來一股暖流,綿綿不絕地傳到了手上……
大手印上面的光芒也漸漸有了威力……
我驚喜不已。
楊炮雖然修行了上百年,但實在是因爲豬腦子太笨,除了全身鬃毛變硬,把自己煉成銅皮鐵骨之外,基本上沒練成什麼殺手鐗。
不是所有的豬都可以修煉成豬八戒。豬八戒之所以威震天下,不是因爲他是一頭豬,而是錯投豬身。
楊炮撞在大手印上面,咬着牙扛着皮膚上面的痛楚,越發用力,逼得我連退幾步,玉尺發出低鳴聲音極力抵抗。我猛地一用力,最終還是擋不住百年山豬精的撞擊,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楊炮咬牙忍痛,拔出兩根鬃毛,直接朝我心臟和眉心插來。
我在地上一滾。豬鬃毛硬生生****了水泥地板上面拔不出來了。楊炮跟着追上來,我一連打出幾張殺妖符,都被楊炮躲過,有一張貼在他腦門上,他一用力撕掉了白紙黑符的殺妖符,連帶着把臉上的豬皮和****都撕下來。
半邊臉血肉模糊。
血鉤鉤,陰測測地越發瘋狂。
哲人說,欲要其滅亡,必要其瘋狂。
看來,楊炮滅亡的時間就要來了。
戒色追蹤奔着楊炮而來,換上了風衣墨鏡大皮鞋,還沒來得及和楊炮打上,就被兩個忍者攔住。
兩個忍者自小艱苦訓練,視主人命令爲生命。兩把短刃握在手上,刀刀奪命。
戒色有苦叫不出,花了八十八塊錢買來的風衣瞬間割成了破爛,一地的碎片和臘月遍地的煙花紙一樣,有幾次差點被利刃刺中,一命嗚呼。
最可恨的是,墨鏡只剩下一個鏡片了。
戒色叫道,我不是來和你們打架的,我也不想傷人。忍者手上動作更快,哪由戒色分說。
戒色終究是忍無可忍,打小練習功夫是防身所用。這些防身的招數並不是電視裡面看起來那樣好看,招招狠毒,是以每學會一招,戒色就必須背誦一本佛經,藉此佛法來化解武功帶來的戾氣。
所以,別看戒色面相和善,但手底的確有不少狠毒的功夫。忽地,只見戒色左右兩手各立三根手指,在地上一滾,嗖地就朝兩個忍者的眼睛啄去。
這一招叫做鷹啄眼,速度極快,講求的是在瞬間打擊對方的攻擊力,而眼睛被啄瞎,實力必定大減。戒色用上了五分猛力,兩個忍者眼睛被啄傷,而戒色自己雙臂也受了皮外傷,流出兩道血口子。
打得半斤對八兩,不分勝負。
夢流川似乎一心看上了謝靈玉,被謝靈玉喝了一聲,似乎還不死心,又繞上前兩步,通體變黑,從嘴裡吐出了黑得要命的臭氣。謝靈玉臉色一變,屍氣,你居然也練習了這樣的邪術。
夢流川笑道,哈哈,算你有見識,怎麼樣,跟我一起走吧。
我來不及急多想把玉尺握在手上,楊炮迎面撲來,臉上還流着血,半個豬鼻子就朝命根子拱來,絕後的打法實在是太陰險了。楊炮拱鼻子是絕招,瘋狂得很。狗小賤小腿手上,見了主人爲難,汪汪地叫喊着。
窮途末路的楊炮不再懼怕狗小賤的叫聲,獠牙越來越長,兩個豬蹄比鐵還硬。
戒色叫道,施主,你們鬼派原來擅長地上打滾,這個十八滾似乎舉世無雙。
我心中暗罵,這個關頭還不忘挖苦我。不過戒色似乎沒有挖苦我的意思,難道真的是滾得太瀟灑了。一連滾了十八個,口袋裡面的殺妖符已經用光了,手中的玉尺萬萬不敢捅向楊炮,不然就要碎成十多節。
忽然一聲巨響,倉庫的半邊鐵門被哐噹一聲撞開,軍哥開着高墨女式車壓過鐵門,咆哮着衝了進來,一個蠻橫的甩尾將楊炮撞飛了,落在了幾米開外,楊炮撞蒙了頭,站了起來。
車門彈開,張大膽下車,手裡面提着一籃殺豬工具,有刮毛開膛的,捅脖子房血的。張大膽嘴角叼着白沙煙,喝道,終於讓我遇到你了。所謂藝高人膽大,張大膽晚上喝了半斤酒,酒氣壯膽越發旺盛,將籃子往旁邊一扔,看着楊炮,呸地吐掉了最裡面的菸嘴。
楊炮被一撞,瘋狂狀態清醒了不少,瞧着一籃子熟悉的工具,頓時雙腿發軟,哭着鼻涕和眼淚直往外冒。張大膽二話不說,將腰間綴着銅錢的寶刀握着手上。
楊炮見苦求無用,鬃毛一跟跟血亮亮化成了一隻彪悍的野山豬,鼻子孔出着氣,後腳跟蹭地,一頭就朝張大膽撞上來。
我喊道,小心他的鼻子和鬃毛。
張大膽一個躲閃,偏開了楊炮。楊炮一個轉身,調頭殺來。
張大膽也是勝券在握,迎面就是跳起,只見寶刀耀眼奪目發出金光,噗呲一身戳在了楊炮豬皮上面。破了楊炮的銅皮鐵骨。
楊炮殺豬聲嗷嗷地叫着……
軍哥手裡提着一根鐵棍,直奔戒色那邊而去,嘿,咱練練,軍哥一身健美的肌肉,動起手來乾淨利落,一個照面,就把兩個忍者打暈在地。
戒色風衣殘破,汗流浹背,看着前來救難的劉軍,差一點要跪在劉軍面前。
英雄,你終於來了。
軍哥把鐵棍往地上一扔,點了一根白沙煙,各提一隻腳拉着兩忍者就往倉庫中間走。
戒色叫道,我來幫你。張大膽雖捅了一刀楊炮,但百年豬妖還在垂死掙扎。張大膽破了楊炮的銅皮鐵骨,一手勾住豬頭,大腿上面已經刺進去了兩根硬鬃毛。
張大膽平靜無比地說道,師父,你休息一下,出家人幫忙殺豬也不是個事。
楊炮吱呀掙扎,從菊花臺的地方拉出黑色豬屎。張大膽提刀就準備放學,見戒色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師父,給我點根菸……
煙起……
刀落……
喉結裡面的鮮血開始往外面冒。
楊炮留在人間最後一句話是,你們殺了我,我師父飛天蜈蚣姬如月是不會放過你的。
張大膽,你託夢去叫那個妖道來找我,告訴我的名字叫張大膽,我父親喚作張大炮。
話說多年之前,飛天蜈蚣姬如月遊歷江西湖北交界,從張大膽父親的手上救下了山豬,賜名點化了楊炮,讓他可以脫得豬身換個人樣……
張大膽換了一把大刀,順着山豬脖子,輕車熟路地把豬頭給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