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小時,再用溫度計量的時候,已經退到37度。建國叔鬆了一口氣,告訴孩子爺爺:“這個藥粉,等五個小時之後再衝點。這個孩子穿衣服,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記住了吧!”孩子爺爺用鄉話再三感謝。
建國叔見已經沒事了,就拉着我回去。
幾個熱心的大學生,聽了建國叔的聲音。其中一個長相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大學生,拿着手機登錄微博,暱稱是“左er錦夏……”奔跑列車上,八個月大發燒小孩已經快四十度。衆人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英俊的大叔,站了出來,他以高明的醫術,在短短時間就讓小孩子降溫。不得不說,是一個英俊的大叔。
我回來的時候,搜了一下微博,正好看到了這條消息。
“建國叔。這個世界蘿莉愛大叔,有人發微博誇你厲害了。”我把手機拿給他看。
建國叔笑了兩聲:“我這樣子的,現在還有市場?”
火車早上八點鐘到了西安,我和建國叔、戒色,謝小玉抱着小賤下了車。
剛一下來,就看到昨天的女大學生跑過來,要跟建國叔合影,美得建國叔都合不攏嘴吧,笑道:“靠近一點,靠近一點。”
女大學生拍完照片,又開始上傳發微博。
戒色搖搖頭道:“看來,我們這樣的年輕人,已經沒有市場了。”
在西安城玩了三天,戒色帶我們吃了羊肉泡饃,看了西安的美人,還去看了看傳說之中的秦始皇的兵馬俑。在兵馬俑,又遇到了“左er錦夏……”和她的同學們,見了我們,上前打招呼,可熱情了。
現在的大學生,還真是熱情開放。
後來建國叔一拍胸膛說:“這麼有緣,晚上我請你們同學一起吃飯。”
左er錦夏拉着建國叔的胳膊道:“我叫蘇蘇。大叔,你以後可以叫我蘇蘇,也可以叫我蘇兒。”
我和戒色越發覺得自己沒有市場。蘇蘇一行五人是逃學過來西安旅遊的,住的是青年旅館,吃得也很節約,屬於窮遊的一類。
“建國叔晚上去哪裡吃飯呢?”我上前問道。
建國叔道:“好說好說,找個有特色一點的小店,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相聚是緣,吃飯就要吃得開心。”
蘇蘇喊道:“歐巴。我同學都說好了,什麼時候出發?吃晚飯之後,我們一起玩三國殺好不好?”
“好好,可以。三國殺是吧,四棋我也會……”
“歐巴。走吧。”我看着發呆的建國叔,“戒色大師已經定好了位置。”
戒色算半個西安通,定了一家本地飯館。都是大學生,很熱鬧,吃飯的時候。蘇蘇問了建國叔一百個問題。偶爾會問我一個問題。幾個男生很靦腆,低頭吃飯。
我倒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靦腆的孩子,爲了出來玩,做兼職賺錢,然後逃課出來玩的。蘇蘇問了建國叔問題的時候,忽然看着我,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古怪,看着我說道:“你好奇怪,我感覺你是不是帶着一隻鬼啊。”
蘇蘇的話把我嚇一跳,我的確把桃木人莫白帶在身上。莫白就是一隻上身鬼。
我連忙說道,沒有那麼一回事,我是個大活人,帶着一隻鬼幹什麼。
看來,這個蘇蘇可以看到或者感覺鬼魂一類的。蘇蘇見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吃晚飯後,我要和戒色回酒店了。第二天一早坐大巴車從西安出發,去扶風縣。
建國叔居然真的跟蘇蘇一起去玩三國殺。
反正他有精力,就隨便他。囑咐他早點回來,不要玩的太深,都一把年紀,別跟年輕人比。
晚上十點鐘的樣子,建國叔忽然給我打電話:“蕭大師,你快來。出事了。在金步搖KTV裡面。”我和戒色火急火燎地趕過去,沒想到建國叔帶着幾個學生一邊唱歌一邊玩三國殺,還真是新潮。
金步搖ktv算是一家中等消費的場所。我趕到的時候,地上面躺着幾個看場子的。惹事情的是蘇蘇,見了一箇中等的黑老大,嘴上不牢,說人家肩膀上面站了一隻鬼。
建國叔單兵作戰能力,可跟了五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就被拖累,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最後束手就擒,一行六個人就被堵在包房裡面了,幾張紙牌落了一地。劉備被諸葛亮壓在身上。
我和戒色趕來,建國叔叫道:“大師來了。讓他幫你看看,或許可以看出點名堂。”建國叔手指着我,拉起了救命的稻草。黑老大脖子上金燦燦的項鍊,手上來戴了一塊大金錶。見了我臉上舊傷,算是有點眼力勁,看出是被子彈擦傷。
“你也是道上混的?”黑老大問道。
我笑道:“他們怎麼得罪你了?”黑老大就管兩條街,和北泰的毒梟戴豪相比,簡直差得很遠。我冷望了一眼,黑老大果然收斂了不少。
“小妹說我身上站了一隻惡鬼。我幾個兄弟也被那大爺給弄傷了。”黑老大一隻手就指向蘇蘇和建國叔。估摸着要出錢了事。
戒色擺手道:“都是誤會誤會。這退後一步海闊天空,我們都要包容。”黑老一打手走上前來,一巴掌打在了戒色臉上:“媽個比,見了和尚就倒黴。”
戒色被打了一巴掌,臉上有點發燙,很是容忍看了打手:“你打我可以,但是別把自己的手弄痛了。”
我看了一眼黑老大:“不是我說你,你的肩膀上面的確站了一隻鬼。每天晚上噩夢纏身,兩隻女鬼天天跟着你。”
黑大哥猛地拍桌子,兩個刀已經架在我脖子上:“今天你不讓我看看是什麼鬼站在我肩膀上,你就別想走出這扇門。”
兩個打手叫道:“我大哥火氣旺,就是有鬼都跑了。”
“兄弟,別在我面前耍刀。什麼年代了,還用刀。”我走上到蘇蘇面前。
我低聲問道:“不要怕,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蘇還是有點怕,估計也是頭一次見過這種黑老大:“他的身上站了一隻鬼魂,不過,鬼魂很狡猾,我發現的時候就躲起來了。我好心告訴他。結果他居然要打我。”
蘇蘇能夠感覺到莫白的存在,肯定是看到小鬼站在黑老大的肩膀上。這點準確無疑。
“你看清楚了小鬼是什麼樣子嗎?”我接着詢問。
蘇蘇抿着嘴,想了一會道:“是一個雙面臉的小鬼,頭很大,然後沒有身子,就是兩隻腳頂着腦袋瓜子。很是嚇人。”黑老大聽了蘇蘇仔細的描述,腦門上也開始流汗。
我走到黑老大面前,看了他雙眼,裡面看得出有陰影。
“是在左邊肩膀還是右邊肩膀?”我問道。
蘇蘇一左一右都指了一下,最後停在了右邊:“應該是右邊肩膀。沒錯。就是右邊肩膀。”蘇蘇很堅定地說道。
“把衣服給脫了,讓我看看。”我很平靜地說道。
黑老大“呸……”地一聲,把口水吐在了衣服上面:“你傻逼啊,讓老子脫就脫啊。”
“你信不信。我數三聲,你就倒在地上。”我並沒有生氣,這一口濃痰順着衣服留下來。
黑老大右手接過手下一把三菱刺,抵在我的心口,左手一把拉住我的脖子:“我幫你數。”
“三、二、一……”
黑老大應聲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屎尿都要出來。那是我暗中催動了他肚子裡面的三尸蟲。
我奪了他的三菱刺,一腳踩在他胸口,將他的衣服撕了下來。右邊肩膀上面,露出兩個排着的黑色小腳印。
就在此刻,從門外進來了一羣黑西裝的漢子。
進來的一羣漢子,比剛纔耍刀子戰鬥力強了不止一個等級。清一色站姿硬朗,還有幾個金髮外國人,耳朵裡面戴着特工專用的耳塞。
我以爲這一行人是黑老大請來的後援,將黑老大提起來,喊道:“你們都不要動。不然我廢了他。”建國叔守在五個學生面前,別讓人傷到了他們。
戒色卻神色淡然。
西裝漢子進來後,最後進來的是一個乾瘦乾瘦的老頭子,清癯的臉型,步履輕盈,畢恭畢敬地走到戒色面前:“少爺,你沒事吧。”
戒色很不高興地說道:“怎麼你們來了,沒什麼事情,你們來了又要廢掉他們的雙手雙腳嗎?”
“少爺。你來了西安頭一天,我們就知道。這一羣人不長眼,傷了你的朋友。”老頭和戒色說話的時候,是半彎着腰的。
我看形勢逆轉,就鬆開金項鍊的黑老大,把三菱刺也丟到地上。黑老大疼了出一身汗,肩膀上面兩個黑腳印也格外地清晰。
“你是跟笨狗的嗎?”老頭看了一眼黑老大,再也沒看他,估計是太不入眼。
“你是哪根蔥?”黑老大罵道,“我們狗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老頭也不生氣,看着戒色臉上的巴掌印:“少爺,有人打你了?”
戒色道:“算了,放了他們。我回去看看我爸。”
老頭道:“我等笨狗來。”
十分鐘不到,笨狗就趕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老頭的腳下:“錘爺,我管教無方,您老人家饒命。”
黑老大這才臉色變了。我也免費看了一場好戲。錘爺道:“把幾個學生娃帶出去,好好照顧。”
五個大學生早就嚇傻,兩個西裝男子很客氣把五人請了出去。
“半仙,後面你猜會怎麼樣?”我問道。
建國叔道:“等着看就是了,猜起來多費力啊。”錘爺找了一把椅子坐上,戒色很是不高興,他是不想傷人的。
笨狗一腳踢在黑老大小腹:“黑毛。媽個比,給老子惹禍。”
原來叫黑毛。
錘爺將一把鋒利的匕首丟到了地上:“笨狗,別給我演戲,我也不是無情之人。一個人砍根手指就可以了。”
笨狗咬咬牙,將黑貓的左手拿起來,一刀下去,左手無名指就砍斷了,一聲慘叫聲經久不息。
戒色嘆道,不願再看下去,請我和建國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