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條小路,讓我更提心吊膽,沒有安全感覺,隨時都有人從旁邊跳出來,把我當成覬覦財物的小偷或者入村偷盜佛頭的巨盜。或者樹叢之中吊着一根繩子,上面吊着貓骨,嚇死人不償命。
我儘量把聲音放低,酒意慢慢過去了,一陣尿意傳來,我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看着我,走到路邊,解開八匹狼的褲腰帶,放了一泡。
身上的子母錢越來越響。
這個點的郊外,鄉民早就入睡了。
放完水之後,我順着子母錢感應的位置走了過去。遠處傳來了兩聲狗吠的聲音,我躲了一會,等狗的聲音停下來,又摸索地走了進去。一個泰國的小村子,受了外來文化的影響,村子建築的建築風格已經不再明顯。
子母錢在一處木屋子面前停息下來,從裡面還能看到微弱的光芒,裡面似乎還有人的說話聲音傳來,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從一旁側門爬了進去,順着窗戶望了過去。裡面並沒有謝靈玉的身影,有的是白敬仁的身影。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把白敬仁關在裡面,好像是要煉製屍油一類的。
屍油多半用小孩子或者女人來煉製的,用一匹老屍來煉製,這是要鬧哪樣!
事態的發展遠遠地超過了我的預料。
白敬仁被綁在一個木柱上面,額頭上面貼上了黃色的道符,鎮得他一動不動,一雙白色眼珠子翻動着,木屋四周更是陰風陣陣。
在白敬仁的下巴下面似乎點着一盞燈,烤着他的下巴,似乎在烤屍油的樣子。
着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忽然從木屋裡面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我幾乎忘記他的存在。他腳上穿着一雙草鞋,一件灰色的衣服蓋住了他的神情。
他就是麻若星。
當初在外公葬禮上面,他大哭大笑把我罵了一頓,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而且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白敬仁。
我不由地想起左善說的話,設計把白敬仁變成老屍,就是爲了引我來泰國。
如果左善不會去中國,難道動手的人是麻若星,他是左善在中國的內應。
我不由地想着,難道外公的死,和麻若星有很深的關係。
和麻若星在一起是也是一個和尚,幸虧他們說的是中國話。我依稀可以聽懂。
麻若星看着和尚:“大師,這個老屍怎麼破!”
大師看着白敬仁,伸手在白敬仁的額頭摸了一下,漢語說得可順溜:“先生,你還有什麼心願沒有了嗎?”
白敬仁眼珠子轉動了一聲:“沒有,但我不想被你燒死。”
麻若星上前一巴掌打下去:“你還別說,老子就是要燒死你,你不老老實實地睡在棺材裡面,怎麼跑出來了。”
大師呵呵笑道:“麻先生,你脾氣很火爆啊,打起屍來一定都不客氣。”
麻若星打完之後,坐在椅子上面:“怎麼他還沒有來?”
大師又是呵呵笑道:“麻先生急什麼。”
我躲在木屋外面,沒聽出多少隱秘出來,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在等人。
麻若星看着和尚,臉上有點犯怵的樣子:“聽說大師的雙頭鬼嬰縱橫東南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巫師阿郎。看來越來越刺激了。
阿郎的雙頭鬼嬰,是一具胎死腹中還沒有來得及分裂的連體嬰孩,醫生取出了嬰孩子發現了有兩個頭,後來孩子的父母在一年之內紛紛死亡,這個雙頭鬼嬰被阿郎得到,經過十幾年的煉製,成爲他縱橫東南亞的無上法寶。
阿郎謙虛地說道:“我的雙頭鬼嬰不厲害。比不上血蜘蛛和血蚤。”
麻若星接着拍馬屁:“在我心中,大師的鬼嬰靈性之強,放眼東南亞,甚至整個亞洲,都是屈指可數,大師何必謙虛。”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到哪裡都可以行得通。阿郎的臉很快笑成了菊花一樣。慢慢地站了起來,從一旁取了一個盤子,拿了鋒利的小刀,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準備點點心。等安倍先生來了,也算我們一點心意。”阿郎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麻若星點頭道:“要不要我幫忙下手……”
阿郎說何必勞煩先生動手,說完拿着刀將白敬德下巴和腋下一些皮垢全部掛下來,刮下了一盤的死皮和烏黑的分泌物,將桌上的醋瓶,十三香倒了進去,很快就調製出一盤上好的美味。
麻若星一點都不反感:“沒想到安倍先生的口味如此之重。”
這個安倍先生難道和安倍夢流川有什麼關聯,他們出現在泰國清邁郊外的小村子裡面,是爲了什麼。
阿郎準備好甜點之後,也等待着。
麻若星和阿郎兩人坐在一起探討了一些秘術之類的話,只是麻若星問道關於雙頭鬼嬰的問題,阿郎都很巧妙地避開不談亂,反而刺探麻若星一些麻衣神相奇門遁甲一類的秘術。
兩人面和心不合,都想刺探對方的秘密,肯定是爲了利益呆在一起的。
我一時好奇都不忍心離開。
很快過去了十分鐘。兩人說得妙語連珠,但是等的人還有來,我也有些心急了。麻若星也發脾氣說完蛋玩意怎麼一點時間經驗都沒有,不是說日本人很守時嗎?
從村子傳來兩聲說話的聲音。祁七七罵道:“你個手給我老實點……”
祁七七的聲音落下,又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小姐,我對你客氣得很。誰讓你咬人。”
我大喊遭了,事態變得太快,把祁七七也跟牽連進來了。
等在外面的祁七七被安倍家的人給抓起來了,跟着一起的還有鬼嬰白月明。
我在木屋旁邊打了一個滾,落到草叢裡面潛伏起來,一隻討厭的蝸牛見我一動不動,居然爬到我的額頭上面了。
果然祁七七被一個穿着襯衣的日本青年給帶了過來。祁七七的身上抱着鬼嬰白月明。
祁七七罵道:“你手鬆開。”
聞到動靜的麻若星和阿郎從裡面走了出來。阿郎喊道:“天上一顆星。”
日本青年應道:“地上三條龍。”
祁七七哈哈笑起來:“地上三隻狗差不多。”
阿郎見暗號對上了,上前點頭:“你是安倍脣,進來說話吧。這個女人是誰……”阿郎看了一眼祁七七,又看了她懷裡的白月明,也是看出是鬼嬰。麻若星驚道:“鬼嬰不是被左善奪去的,怎麼在你這裡?”
祁七七不愧是看過美劇,關鍵時候所有的應變能力全部爆發出來,冷笑了兩句:“左善見了我,還不乖乖地跪在我面前。”
安倍脣鬆開了祁七七:“你說左善是你的手下。不要開玩笑了。”
阿郎呵呵笑道:“小姐。你不說也可以,等我找一把在你臉上劃開兩道口子,你再說不遲。”
麻若星急忙上前:“站在外面說也不好,進去說話。”祁七七緊緊地抱着白月明,還是不安地跟了進去。
安倍脣朝我趴在的地方看了過來,幸好夜色昏暗,他肉眼沒有看到,只是看到我腦袋上面乘涼的幾隻蝸牛,跟着阿郎和麻若星進去了。
白敬仁看着祁七七手裡的白月明,激動地叫了起來。
阿郎不介意地說道:“安倍先生,你請便吧。給你準備了上好的早點,還有上等的老屍,此刻不享受更待何時。”
安倍脣搓搓手:“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這一路走來還是消耗了體力了。還真是餓了。”
安倍脣將阿郎爲他精心調製的美味拿起來喝了下去,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真是人間美味。”
鼻尖還調皮地帶着一絲醋在上面。
祁七七聞着怪味:“真的好吃嗎?是什麼東西做成的。”
阿郎說道:“上等的死人皮加上分泌物,還有一點點屍油和上等陳醋調製出來的美味……”
祁七七尖叫一聲,差點沒有暈過去。這個叫做安倍脣的看起來儀表堂堂,口味還是很重。安倍脣喝完了上等美味,走到了白敬仁面前,前前後後看了一個來回。
“兩位先生果然是誠意之人。”
祁七七叫道:“你又要幹什麼?”
祁七七早就聽過泰國男人少女人多,而且男人還喜歡人妖和同性戀的,來了一個日本人應該是正常點,結果看着一個綁在牆上面的人,居然眼中冒着綠光。
阿郎和麻若星轉過身去:“先生請慢用。”
祁七七更看不懂了,我躲在暗處卻看懂了,陰影再一次侵襲上來,我還記得當初被安倍夢流川壓在身上的陰影。
安倍脣上前,將白敬仁按住,上面的符紙隨風飄動,安倍脣溫柔地說道:“我會溫柔對你的。”
祁七七一股惡意涌上心頭,再也看不下去了。
只見安倍脣慢慢地呼吸地,用嘴巴堵住了白敬仁的嘴巴。
不知爲何,那一刻我卻移開目光,看着安倍脣堵住了白敬仁的嘴巴。白敬仁或許腸子都悔青,好好順在椿木千年屋裡面好不得的,跑出來,被日本男人堵住了嘴巴。
白敬仁體內上好的屍氣慢慢地經過肺部氣管流入了安倍脣的體內。
白敬仁的臉色越發乾癟,雙腳瞪了兩下,反抗已經沒有用途。
吸完屍氣,安倍脣打了一個飽嗝,悠悠地享受着進食後的美味。
阿郎轉過身來,看着安倍脣雙手合十:“安倍先生這次來這邊,是爲了什麼事情。”
安倍脣悠悠地說道:“我聽說鬼派的蕭棋到了泰國,而且我這次來,是我了追尋一隻黑貓的。它是從一處古墓裡面跑出來的貓……還有,就是戴將軍請我來,有要事相商……”
阿郎點頭道:“是跟着那個蕭棋的那隻貓嗎?”“戴將軍?”麻若星問道。安倍脣道:“到時候您就知道戴將軍是誰了?還是來認一認蕭棋吧!”
安倍脣點點頭,從衣袖裡面拿出了一疊照片,上面都是我的英俊的樣子,還有黑貓何青菱的身形。
照片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我完全不知道。何青菱是從古墓裡面跑出來,我也都不知道,問過謝靈玉,她似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