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地一羣毒鏢飛過來,蓋着頭皮就打過來。建國叔暗中罵道,什麼年代還打毒鏢。
猴骨上下跳動,恐懼不已。
建國叔原本越語不太好,能說的是,我是好人,我們這邊有一個人是……阮三甲……
建國叔聽着射來的毒鏢足足有十幾只,一共來了十幾人,要想火併並不是難事,但是引來更多的人,就更不得了。
越南仔傳來了聲音,阮三甲,是什麼人?
過了一會,走上前一個會說中國話的越南女子,年紀在四十多歲樣子,穿着本地的服裝,是阮三甲嗎?他活着回來了嗎?我過來,你們不要動彈,不然你們死不葬身之地。
女子站了起來,看着阮三甲,竟然留下了眼淚,說,三甲,你回來了,等了你二十多年,沒想到你回來,我胡三妹也不是白等的。
建國叔怕她要下狠手,連忙解釋,阮三甲還活着,只是暫時假死過去了。胡三妹伸手摸了一摸阮三甲的左手,發現已經沒有,兩個人上前把阮三甲擡走了。另外一羣人趕着我們幾個就往七家山而去。
我當時心中咯噔一下,阮三甲還真是享受齊人之福,在越南的家中也有一個老婆。
到了七家山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鐘。山下倒有一片開闊的田地,水稻綠油油地生長。
我們三個人剛一進入,就被強行餵了一碗稀奇的湯汁……
林大南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了起來。建國叔強忍着劇痛,沒有倒在地上,忍者不叫。
我一看不好,被人喂蟲子了……我也跟着叫了起來。
胡三妹走了上前,喝道,阮三甲到底是誰打死的?建國叔一拳打在牆上,心中明白,自己被阮三甲給騙了,阮三甲多年沒有回家,怎麼會有自己五位戰友的屍骨,真是扯淡……
建國叔有些硬氣地說道,要殺要剮隨便你……
我也不丟哼哼道,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是你殺了我,阮三甲就救不活了。胡三妹上前一腳踢過來,年輕人,最好不要威脅我。我倒在地上,檀木老牌子掉在地上。
上面映着一個“郭……”字。
胡三妹眼前一亮,把態度也溫和了不少,神情馬上就變了,你是郭家的人嗎?
我靈光一轉,說,我中國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叫郭小蟲,我是我姑姑郭盈盈帶大的,這次來越南是有大事的。
胡三妹不是好騙的人,眉毛微微一動,說你跟我來。我和建國叔對望了兩眼,建國叔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我不知道胡三妹的底細,手底下的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倒有幾分女毒梟的本色。
胡三妹向我套了不少話,好似對於郭家也瞭解不少,只不過偶爾有些來往,只知道木牌是郭家的一個標誌,至於郭家的組成運作並不是很清楚。
她套我的話,我也套她的話,結果誰也沒有弄清楚誰?阮三甲躺在牀上,氣息全無,完全死了一樣。
胡三妹目光溫情地看着阮三甲,看我的似乎又恢復原本的狠勁,說要是三甲醒不過來,你們都會一命嗚呼的。
阮三甲說自己有辦法醒過來的,怎麼忽然蘇三妹讓我來救他,這不是笑話。我拒絕了蘇三妹。蘇三妹看着我,說郭家的人救不活他嗎?
我硬着頭皮把阮三甲的嘴巴給張開,一到電光一閃,小蛇從裡面飛了出來,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黑色的血水。
阮三甲用了自己的養的貼身小蛇救回自己的性命,沒過兩分鐘,阮三甲就醒了過後,看了胡三妹,便叫了起來:“三妹,是你嗎?我多年沒見你了。我原本想早點回來見你的,可惜被那個賤人困在山寨裡面二十五年了。如今終於逃出了生天。我今日實在是太高興了。”
胡三妹也是很高興,估計也不會拿我怎麼樣,跟阮三甲恩愛了一陣,指着我說,是郭家的師父把你救活的。
阮三甲聽過建國叔的介紹,知道我是姓蕭,他想問題往往想得比一般人要多,以爲我騙了建國叔,猜想我本來就是姓郭,蕭只是假姓而已。
阮三甲雙手一拜,今日終於得見中華蟲師正宗傳人,死而無憾,不知道郭兄弟是哪一屬性的蟲師。
我心中明白阮三甲對於郭家心中肯定是敬畏的很,無意之中撿起來的木牌倒變成了我的救命符,看來冥冥之中有天意這句話也驗證了。
不過背後還是流出了虛汗,我說,中華有些蟲術倒是斷了,反而在越南一帶斷了,小生自小得姑姑照料,十八歲那年就是五行的蟲師了。
阮三甲哈哈大笑起來,郭兄弟果然是深藏莫測,我和你見面的時候,還以爲給你一個下馬威了,沒想到我被你騙過了。
胡三妹有些不信,叫了一個年輕的兄弟進來,指着兄弟說,要不你試一試。阮三甲並沒有阻攔胡三妹,看樣子,怕是也不太相信我。
我笑道,這有何難。大兄弟個子不高,結實得很,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把他身在小腹上面,問他會不會說中國話。那人點點頭說,跑過雲南,可以聽得懂。
我把用放在大兄弟肚子一拍,心中喊道,還不出來。
大兄弟忽然雙腿夾緊,臉色難堪,喊着,有什麼東西從我肚子裡面鑽出來……好痛……
我拍拍肩膀說,你去廁所吧。胡三妹這才相信了我。建國叔和林大南也暫時安全了。
胡三妹又警惕地問我,來邊境幹什麼?我說,原本是來找一種叫做七竅玲瓏心的花,後來就和劉建國遇上了,正好一起進山了。
阮三甲佐證我的話,眼睛有些異樣地看着胡三妹……我被請出了胡三妹的房間,就聽到裡面傳來滾牀單的聲音,胡三妹壓抑多年的聲音從喉嚨裡面傳出來。
建國叔和我碰面,暗地商量策略。
建國叔說,胡三妹很可能是一個毒品集團,從緬甸老撾之間拉毒品往雲南那邊走……我說,已經看不出的,而且進村子來的時候,總覺得不太對勁。
建國叔問我,有什麼不對勁?我說,暗地裡面有些巡邏的人似乎不像是活人,就是有點類似於黑暗煉屍的法門,把死人養成屍人。
這種人聽從命令,有點類似於再造戰士那種角色,用來打仗絕對是一流,不過現在科技進步,人類對於這種再造戰士的研究研究很少。因爲再牛逼,一顆炸彈就炸成稀巴爛。
祖師爺在書上也說過,有些邪術可以把死人煉成伏屍。這種被人煉成的殭屍,和大自然形成的還是又很大差距。但比一個活人厲害不少,至少不用發工資。
當人煉屍之中,有一種是例外的,那就是銅甲屍,這種銅甲屍殺傷力驚人,分爲活煉和死煉,那難產而死女人的腦漿來餵養,歷經七七四十九天而形成。
有時候人就不能多想,和建國叔說的伏屍和銅甲屍沒過多久就遇到了。
建國叔剛要問我對付這種死掉又活過來的人的時候,該怎麼辦?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音,是胡三妹的聲音。
悽慘而悲傷,他媽剛纔和阮三甲滾牀單的時候,怎麼現在就好像死了老公一樣。
我和建國叔過去的時候。
胡三妹抱着阮三甲,阮三甲露出上半身,左手明顯還有一道切口,眼角和鼻子都在留在流血。胡三妹跪在我面前,讓我上前一定要救活阮三甲。
我心中慌神,要是不救活阮三甲,胡三妹愛夫心切一槍就要打死我了。我上前把手搭在了阮三甲,只覺得脈搏越來越微弱。
阮三甲嘴巴翕動,似乎在說什麼話,可是一個字都沒人聽到。
我起身站起來,阮三甲自以爲解開了蠱毒,一回來就火急火燎和胡三妹恩愛起來,遠在大山寨子裡面的刀九娘被丟到一邊,可那情人之血煉成的蠱毒,又如何能夠解開,我說,沒有救了,是那個同心同結的蠱蟲發作了。
建國叔看着地上快要死的阮三甲,也是急了,喊道,我那五個兄弟的屍骨到底在哪裡?在哪裡……
阮三甲哇地一聲,從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口心血。這種情蠱比孫君柳所養的不知厲害多少。
很快阮三甲胸前發出了絲絲的聲音,心頭的地方很快塌下去了,心臟很快就露出來,撲通撲通地跳着,由紅變黑。
胡三妹伸手去堵住心頭的黑洞。
他媽實在是看不下去,我轉過身子。刀九娘果然是在阮三甲的心頭上面繫了一根繩子,當他和別的女人交配的時候,用力一拉,把心給拉碎了。
救不回來了。胡三妹抱着阮三甲痛苦了起來。建國叔沒能從阮三甲口中得罪他們五人的屍骨,但阮三甲已死,再罵他也是沒有。
阮三甲眼珠子忽然睜開了,看了一眼建國叔,右手大拇指曲起來,還有四根手指是伸着的……
胡三妹把眼淚一抹,當時就把阮三甲的屍體給燒了,燒完之後,兩隻黑蟲子從裡面爬出來,鑽進了土壤裡面,不見蹤影。
當即十幾個壯漢手裡拿着毒鏢站成一排看着我們,要是我們敢說一個不字,估計死的時候就是一隻刺蝟了。
林大南推推眼鏡,說,我們要坐下來談,不要這麼野蠻,都二十一世紀了。
我看了一眼林大南,罵道,你他媽給我閉嘴知道嗎?
胡三妹臉色嚴肅,分離二十五年,不到幾個小時就生死離別,她肯定有話要說。
胡三妹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把兩跟針管毒針一類帶在身上,一拍桌子,帶我回去找那個刀九娘,我要千刀萬剮弄死她才解我心頭之恨……
天沒亮,我甚至都沒休息,被攆着就往者陰山深處的寨子而去。
胡三妹不愧是一代猛女。
沒有人敢勸她。猛女腦子被愛情衝昏頭腦,不清楚其實一切的錯都是阮三甲。
連日的旅途,建國叔鐵人一樣身體也有點吃不消。我還好,勉強可以支撐得住。最可憐是林大南,來回奔波,一條命只剩下了半條命,幾乎要累死,怕是從來沒有經受如此難過的旅程。
我心中不情願又不能說出來,趕鴨子上架,要想不死就得走路,和建國叔兩人默契地點頭答應下來。胡三妹將腰間解下了一個黑哨子,出了門,到了村落吹了幾下,三長兩短,抑揚頓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