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把兩個忍者往旁邊一扔,喂,東洋人,還要不要打。
我知道夢流川有點鬼術,怕他對軍哥下手,中了宗寶一樣的招術,說軍哥小心一點,那傢伙沒有底線的。劉軍瞧着夢流川的變化,怎麼人越來越黑了?身上冒出的無名屍氣着實讓人害怕……
謝靈玉道,你們幾個人都躲遠一點,他練了妖法。夢流川果然黑的不成樣子,露出的雙手都變黑了。謝靈玉說話的時候,精神頭越發虛弱,原來剛纔她和夢流川之間有過惡鬥。
若是妖法,又是什麼樣的妖法?
夢流川見過大世面,掃過一羣人,你們來了,正好黃泉路上有個伴侶。軍哥一臉迷糊看着夢流川,牛皮別吹到天上去了,現在呢一個人戳在哪裡,我一拳就能放倒你。
我一把拉住了軍哥。
謝靈玉,叫道,你們都退後一點,他會吸人氣息,瞬間奪命,殺人無形。
什麼?軍哥有點不信自己的耳朵,世上還有這種玩意,還要打仗幹什麼,直接練一批出來,跑去吸人氣就可以了。
我知道謝靈玉不會說假話,把玉尺握在手上,大喝一聲,你們都退後,我來。話一落下就朝夢流川撲去。夢流川輕易可以讓幾隻鬼趴在他的身上,變出八隻手,現在還能吸人氣,還不逆天了,這種妖物,實在是不能留了。
玉尺靈性極強,對付得了鬼手,謝靈玉精力消耗,戒色手臂手上,軍哥和大膽叔不懂玄術,也只有我可以撲上去。
夢流川見我撲上來,小子,自不量力。陰陽服一炸,露出了通體烏黑的驅趕,身上面還可以看見屍斑,純粹是個活死人。
四隻惡鬼如影隨形鑽進他的體內。夢流川刺啦叫一聲,極爲享受這一過程。
我還未撲到夢流川,腳上纏着了兩股黑氣,霸道異常,用玉尺擊打都不能擺脫。整個人失去重心,被夢流川一拉,落到他的跟前,四肢被鬼手纏住,力氣變大,要對我進行五馬分屍。
玉尺也被兩隻鬼手奪取,瞬間就要折斷。
謝靈玉扶着心口,看着發生的一切,叫道,青菱。整個夜晚都沒有出現的何小貓,從屋頂上面落下,如同最後壓軸的大將軍一樣。
利爪橫飛,纏在夢流川身上的鬼手抓個稀巴爛,兩隻前爪抓在夢流川身上,瞬間拉出兩口黑色血口子,從口子中間冒出一團黑色的屍氣。
戒色驚道,我聽師父說過,古往今來玄門中有人爲了修行,挖人墳墓,吸棺材裡面死人腹部殘留的氣息,以求道法猛進,練到極致往往可以通體變黑,燈光之下再無身影。眼前的這個日本必是修行此等法門的。
謝靈玉低聲道,正是如此。大膽和劉軍順眼看去,吊燈下面的夢流川赫然沒有身影,饒是兩人膽肥,也流了一聲冷汗,打了一冷顫。
還是不是個人?
何小貓靈異程度遠遠超過了小賤,低鳴數聲可以激發蔭屍屍變,而落在夢流川身上,瞬間就破了他的鬼身,當稱世上第一貓。
夢流川見鬼手被破,張開自己的黑色雙手,把我緊緊抱住。
張開嘴巴,迎面就朝我吻了過來……
吻分很多種,有女人之吻,男人之吻。父母之吻,情人之吻。很顯然眼前這個是我最不想得到的。
鬼手被劃掉,玉尺落在地上。我猛地得到自由,原本心中竊喜不已,忽地就見夢流川張開嘴巴要跟我來一個親密接觸。
夢流川幾十歲的老男人,舌頭紅撲通地像一根什麼,找不到像什麼了。舌頭還在動,我本能要躲開,已然晚了。
噢噢……
一股渾濁的屍氣順着夢流川的嘴巴傳來。
沒錯,是屍氣。
沒錯,是嘴巴對嘴巴。
夢流川嘴裡吐出來的是黑色屍氣,若吸入肚子裡面定然暈厥倒在地上,生氣耗盡而死。一個活人嘴裡吐出屍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夢流川是個死人,還是把自己變成跟死人一樣?
只要一想想被一個活不活死不死的男人堵住嘴巴,我的節操似乎就找不回來了。忘了這件事情吧。
其實剛纔戒色所說的話並不完全對。看官們,應該記得我曾經說過,屍氣有幾種,一種是白色的屍氣,需要肉眼眯起來快速地一瞥,纔可以看到淡淡的顏色;一種是黑色的屍氣,在灰暗的燈光之下,可以看到,十分要命;最狠的一種是紅色的屍氣,傳言只有千年旱魃一類的極品殭屍會發出此等屍氣。
夢流川充其量是第二種屍氣攜帶者,算不上最極致。所以說戒色說錯。要不然,獨我吸進去第一口,就化爲血水魂歸九泉了。
我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夢流川把我一抱,在地面上面一滾,先是吐出了一口屍氣,暈得我七零八落,沒有知覺。然後猛地一吸,要把我全部的氣息吸走,把我的生氣也給奪了。
何小貓喵喵地叫了兩下,有點不知所措,好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樣。謝靈玉輕靈地走了上前,把玉尺撿了起來,道,夢流川,你從未想過今日遇到剋制你的法寶了。
猛地一用力,玉尺抵着夢流川的後背上面。屍氣快速地上漲,不斷地纏繞在玉尺上面,纏得快散得也快。夢流川通體黑通通溼滑滑的上山慢慢地退卻,變成了原來的白色皮膚。
夢流川整個人也軟了下來,我一把推開,跑到一旁乾嘔起來。戒色走過來,這小你不能叫我女色大師了吧。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開,跑到了紀千千的面前。
何小貓整個倉庫到處跳躍,把夢流川飼養的醜鬼一隻只撕碎咬碎……
戒色跟着我,去看紀千千,看了一會,喊道,紀千千女施主好像已經死了……我懷裡面的紀千千臉色越發蒼白。謝靈玉扭頭一看,你說什麼。收了玉尺,也走了過來,伸手探了探紀千千的鼻息,良久不說話。
曉曉眼睛通紅,看着我,忽然張開嘴巴,在我左手小臂上面,恨恨地咬下去一口。這一口咬得很用力……
軍哥走到了夢流川面前,伸出皮鞋,一腳蹬下去,踩在夢流川的手掌上面。夢流川吱呀叫着,我是外賓,你敢傷我。軍哥腳上用力,說,你用了什麼妖術。夢流川吃定軍哥不敢要他性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軍哥一用力,一身手骨被踩碎的聲音。夢流川全身痙攣,屍氣被廢掉了,已和常人無異,你狗日敢把我的手廢了……
戒色把曉曉抱了起來,喊道,蕭棋,別在囉嗦了,趕緊送醫院去。我回過神,把紀千千抱了起來。大膽叔已經把豬頭給割下來了,裝在袋子裡面,說帶回去祭奠祖先。
謝靈玉道,紀千千沒死也沒有活,怕是要成爲了植物人,夢流川下的毒手,本就是死招,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但是鬼淚珠項鍊戴在脖子上面,暫時無礙,可能她感受到世界,身體有了變化,還是先去醫院看看。
軍哥一皮鞋踩下去,夢流川另外的手掌完全碎了,罵道,算你命大,要是人死了,我就要你的命。曉曉被戒色抱了起來,放在車後面。我把紀千千抱起來放進了車後座,由謝靈玉照顧。狗小賤和何小苗也跳到了車後面。
謝靈玉給狗小賤處理了一下小腳。
我喊道,軍哥,你把車子開遠一點等我。軍哥說,蕭棋,你要幹什麼?
我笑道,沒事,你開就是。軍哥把高墨的車左打死,點火掛檔鬆離合踩油門,車子輕快地跑了出去。戒色阿彌陀佛一聲,帶着張大膽離開了,左手拎着一籃殺豬刀,右手拎着一個豬頭。半個墨鏡鏡片一明一暗戴在臉上。
我將黑星手槍撿了過來,裡面還有兩顆子彈……
我開着五菱車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車。戒色的一輛機車後面畫了一幅伏虎羅漢的頭像,很容易看清楚的。劉軍車子開得很穩,路上面似乎出了意外,車子被堵在半路上面。
劉軍可勁地按着喇叭,忽然從前面撞上了一輛車。是一輛“X”字開頭的假出租車,正是我到江城那天遇到的假出租車司機。
車門一開,使勁拍打在車前蓋,罵道,死婊子,下來,別以爲開着好車撞車就不用賠錢。估計是看車型是女車,所以下來訛詐。
劉軍探出腦袋,又是你狗日的,一腳踢開門。假出租車司機瞧着劉軍,見他身上沾滿了血,不知道是豬血。
劉軍二話沒說,上前一拉腦袋敲在車蓋上面,下次看準了,不打你一頓不知道學點好的。
戒色把機車一停,喊道,出什麼事情了。張大膽叼着煙提着一籃刀框框作響,拎着一個滴血的蛇皮袋。司機一瞧,蛇皮袋都漲起來,得裝幾個人頭,連忙點頭哈腰,哥,我錯了。
曉曉哭道,去醫院,去醫院,救媽媽,救媽媽……
劉軍二話不說,上車,不等出假出租讓路,咚地把車子擂開了。戒色鬆了剎車,奔騰而去。前面意外已經處理,順着路再走兩個路口就可以到市中心醫院。
出租車司機拿着手機,哥,車被人撞了,我被人打了……邊打邊說,忽然看着我目光掃過,急忙收起來,見我車子開遠,接着說道,一輛女式紅色奔馳,還有一輛破五菱貨車,一輛暴走族的機車……
帶刀了嗎?電話裡面問道。帶了一筐的刀,假出租車司機說道。
幹起……
軍哥一個漂移,把車子停在了門口。抱起了紀千千就往裡面走,戒色跳下來把曉曉夾在腋下筆直也往裡面衝。我的車很快跟上來,只見大膽叔站在門口的取款機錢排着隊。
大膽叔道,龍家外孫,你先進去,我一會就跟上來。我點點頭,一路小跑跑了進去。謝靈玉越來越微弱,靠在醫院長椅子上面昏昏欲睡。我說,要不進玉尺裡面休息。
謝靈玉道,還可以撐一會。我問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醒,你不要騙我,我可以堅持下來的。謝靈玉道,我不用騙你,現代醫學可以保持她的身體不死,我就有辦法救活她,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