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本來就有了異心, 君王這樣...豈不是逼他反?”溫志行假意是受了萬興彥的慫恿,所以故作一臉疑惑的問出了口。
“他仗着是建國的老臣攥着權柄不放,又處處小心謹慎, 我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如今我明裡把羅美媛寵到天上, 在家中卻在精神和□□上給予她雙重的折磨。羅戰最疼這個小女兒, 會咽得下這口氣?我不過是推波助瀾, 看他如何動作, 到時抓住他的錯處,連根拔除...”韓逐不知溫志行是被人當槍使了,還是故意扮蠢, 這個人太會演戲,有時候連他都分不清真假。
他其實早就看穿這個人的野心, 也很賞識他的能力, 所以纔將他帶在身邊, 還用表妹擡了他的身價。
越是有野心的人,越好擺佈, 所以他纔會對溫志行耍的小伎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屬下愚鈍,屬下會時刻盯着羅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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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美媛掛斷電話之後,又默默流了很久的淚,這才踉蹌着倒在了牀上。
她沒有聽爸爸的話,就像飛蛾一樣一頭扎進了火裡。起初翅膀被燒沒了, 不能飛了, 她忍着疼痛, 仍是驕傲的站立着。
直到骨架和□□也被燒沒了, 只剩下靈魂在烈火中不停的被焚燒, 她終是熬不住了,於是偷偷的打電話給爸爸, 不管不顧的哭訴,就像一個明知自己做錯了,卻仍想得到父母寬慰的孩子。
她不懂爸爸口中所說的大事,她只想把那個不停折磨她的男人狠狠的踩在腳下,看着他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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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富榮是自己請命到錦園之中秘密保護小姐的安危的,他本以爲自己成了馬斯年的副官,就有機會偶爾看一看這個他一直憧憬着的女人,不想羅美媛竟是嫁給了君王......
她說過的,她喜歡大兵,可是她找的這個大兵是如何待她的!
陶富榮只恨自己太過卑微,連改變羅美媛的現狀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她被韓逐折磨。
於是這份難過又添加到了對滕延康的痛恨上,如果不是他,興許今日的自己,也能成爲三王子身前的紅人。
羅美媛對他還有印象,卻不記得他的名字,看來她記憶中的自己是個非常不錯的人。
大考之後,他爭取到了去馬斯年隊伍中的資格,雖然因着優異的成績得到了不錯的職位,卻過得並不好。
身旁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提到‘十一’這個數字,人家臉上掛着僞善的笑容,他又不好發作。
回到家中,耳邊總是能聽到姐姐的嘮叨,說什麼幸虧他沒進前十,如今年紀輕輕就當了副官,前途一片光明。
於是他開始不停的做噩夢,一會兒是黑暗之中有雙泛着藍光的眼睛,一會兒又是時針和分針都指向十一的張着血盆大口的時鐘......
他現在連手錶都不敢帶了。
請命到了羅美媛的身畔,似是圓了他想靠近她的美夢,其實也是幫他從那可怕的人羣中逃脫。
眼見心愛的女人備受煎熬,陶富榮終是重拾自己男兒的勇氣,決定直面一切。
於是當羅美媛問他名字的時候,他柔聲的回答道。
“我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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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的二次對魔大戰被傳得沸沸揚揚,韓逐回來之後就公佈了提升滕延康爲上將的消息。
陶富榮在花園中有些泄憤般的修剪着枝葉,人家都爬到了那樣的位置,他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身後的腳步聲令陶富榮急忙收斂了情緒,他轉身就見羅美媛哭得跟個淚人一般。
“這是怎麼了?”陶富榮急忙扔了手裡的工具,幾步走上前去,不想羅美媛竟是撲到了他的懷中。
“十一...我真的是受夠了!”
懷裡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着,她聲音裡的不甘和痛苦令陶富榮覺得感同身受。
“我又何嘗不是...”陶富榮低聲說了句,隨後開始不停的輕啄羅美媛的額頭。
他曾經幻想過羅美媛在自己懷中的畫面,如果羅美媛此時不是因爲另一個男人在哭泣就更好了。
羅美媛哭了半響,待她反應過來陶富榮在親吻他的時候,急忙將他推開,之後慌忙跑進了屋中。
十一的身上彷彿有陽光的味道,莫名令人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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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陶富榮就被叫進了韓逐的書房,韓逐不過擡了下腳,他竟是飛出老遠,將平滑的牆面砸出了很多細紋。
陶富榮知道肖想君王的女人必定是死罪,所以忍着胸腹的疼痛站了起來,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他不怕死,只是沒有在死前救心愛的女人出火海,讓她過上好的生活;沒有對滕延康施以顏色,證明自己要比他強,這太讓人不甘心了。
“我喜歡你這種眼神。”韓逐邊說邊坐到了桌後,用指頭輕敲着桌面。
本來捏死這隻螞蟻真的毫不費力,可是他倔強的模樣令他改變了想法,憑着他這樣的膽識,興許能派上些用場也說不定。
往往小人物纔是推動齒輪的關鍵,就看這顆棋子能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吧。
“喜歡羅美媛恩?你幫我除了羅戰,我就把她賞給你,還讓你頂替羅戰的位置。自古就有君王太過愛戴臣子,所以將妃嬪相贈的例子,你也不用擔心毀了羅美媛的名譽。”
韓逐不帶一絲溫度的笑容令陶富榮脊背生寒,本來以爲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不想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眼下除了跟這個魔鬼做交易,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興許是老天爺看不過,給了他一道天梯,想讓他扶搖直上也說不定!
“好,一言爲定。”
少年的眼中有烈火在燒,貪婪就像一張編織緊密的網,將他整個包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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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富榮過了一個星期纔回去羅家,跟管家和僕從說他是回來小姐房間拿她喜歡的玩意兒,卻是偷偷的摸進了羅戰的房間。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爸,他是我安排在美媛身邊的暗衛。你這樣魯莽行事,可是美媛出了什麼事?”馬斯年邊說邊扔下手中的資料,急忙站起了身。
“隊長別急,小姐無恙。我今天是來報信的...羅家有君王安插的眼線...”陶富榮停下聽了聽門外的動靜,隨後又低聲說道,“我不記得那個人叫什麼,他個頭非常的高,還蓄着小鬍子,我有印象在羅家見過他。他跟溫志行告密的時候,恰巧被我聽到了...他好像說羅大人給葛大人送了密信,還說了什麼,我沒聽到。”
羅戰聞言心頭一驚,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我如何信你?”
“我一直心慕小姐。當兵是爲了她,到馬隊長的手下是爲了她,去錦園當暗衛都是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