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世界又一次被魔物進犯, 當人們真正面對過這些東西之後,終於知道了它們的可怕。
所以老君王韓逐病逝的消息並沒有令衆人太過關注,反倒是奇蹟般生還併爲百姓撐起了一片天的新君王韓慕辰更受人矚目。
方圓世界照比原來縮小了五分之一, 據說新的結界比之前的堅固, 新君王也致力於剿滅魔物的大計, 所以人們還是可以暫時得以安眠的。
縱使軍部對能夠製造恐慌的謠言和輿論加以控制, 很多人還是覺得世界末日快要到了。所以有些人變賣了財產, 到處揮霍;有些人躲在家中,不敢出門;更有甚者,會做出搶劫銀行或者殺仍放火等不計後果的行爲......
郭米一早又接到了治安隊的人派發的小傳單, 上面鼓勵市民揭發檢舉行爲或言論有問題的人,獎勵還挺豐厚的呢。
他拿着傳單對着餅乾咋呼了一會兒, 直說臨街的金店老闆看着就像要作死的人, 之後又說自己要去看看哪家商店有空調打折, 想在天大熱之前給兩人的臥室填一個好一些的空調,於是便出了門。
郭米給錦園外站崗的人塞錢, 不想那人不但不要還賞了他一巴掌,直說君王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郭米沒法兒,只得大聲嚷嚷開了,不想人家直接給他抓一小黑屋裡,愣是關了好幾個小時。
富榮只打來過兩通電話, 說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他和餅乾都不放心, 尤其是這兩天晚上, 餅乾翻來覆去的總是很久之後才能入睡, 肯定是有些上火了。
畢竟當初韓逐活着的時候,富榮這孩子不知交了什麼好運, 還得到了提拔和重用,這韓慕辰就真的能不計前嫌,仍是對他委以重任麼?
郭米想想也是跟着害怕,高官厚祿的咱真都不圖,可別叫孩子把病也給搭裡頭去了,索性就豁出去老臉來求求情吧。
也不知到底是過了多久,郭米坐在沒有光線的小黑屋子裡都快睡着了,這才被人請了出來,還點頭哈腰的跟他賠不是。
錦園真的是太大了!
他坐了一段車,又跟着走了一會兒,這才被告知韓慕辰就在前面的那扇大門裡。
郭米在門口做了幾次深呼吸,眼見身旁的人好心的幫他推開了門,於是便擡腿走了進去。
入目是一張十分長的木桌,上頭漆着好看的顏色,想來是利用了樹木天然長成的形狀,簡單的做了修剪,之後便拿來利用,看起來很特別。
韓慕辰就坐在桌後,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握,眼見他進來了,立刻堆起笑臉,直說讓他坐。
“拜見君王。”郭米決定無視韓慕辰的熱情,之後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心說人家現在高高在上,該有的禮數一定得有,何況他今天是來求人的。
“快坐下吧,以你我的情分,沒有旁人的時候就不必搞這些了。”韓慕辰說着叫人上了茶,眼見郭米坐下後有些拘謹的搓着手,心說自己已經儘量減少帶給他的壓力了,他怎麼還是有話攢着不說呢。
當初滕延康讓他查縱火犯的時候,就知道那間憶江南原來是郭米開的了,爲了這他還有些吃醋,因爲滕延康到了王都之後並沒有先找他,而是跟郭米這小子廝混到了一處。
“君王,有個叫陶富榮的人,現在就在軍部任職,他,他是我小舅子。”郭米猶豫再三,到底是開了口,他從前其實挺鄙視上趕子去攀關係的人,沒成想如今自己也臉皮厚幹起這事兒了。
“奧,我記得他。”韓慕辰確實記得此人,陶富榮歸順的較早,說自己是爲了救心愛的女人才接近韓逐的。雖然他歸順的時機較好,可是因着他小小年紀就受了重用,還得了主子的女人,到底是顯得心機過重了,所以韓慕辰架空了他的職位,只象徵性的給他撥了幾個人。
“我這個小舅子,人機靈,也能吃苦。當初當大兵就是爲了那女人...哎,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也是個情種。”
“所以?”韓慕辰聞言不覺眉頭高挑,郭米既然能奓着膽來找他,想必這話該是沒有摻雜過多水分的,看來真該打磨打磨這個小子,日後能成一塊璞玉也說不定呢。
“我來並不是給孩子求什麼高官厚祿的,只求您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留孩子一條命,我們全家就感恩戴德了。”
“嚴重了,嚴重了,只要他忠心,我又怎會要了他的性命呢。”韓慕辰抿了一口茶,心說郭米這姐夫當的還真是稱職呢。
郭米聞言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又把氣提了起來:“對了,冒昧問一句,您可知道小康的下落嗎?自從他當上了上將之後,很久都沒有聯繫過了。他是不是受傷了呢...可千萬別死在了某處,連個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啊!該不會是,被魔物吃了吧!”
韓慕辰眼見郭米紅了眼眶,頓覺這人該是如小時候一般本性純良,於是不覺展眉:“別急,他是傷了,在錦園裡養着呢。”
“傷得重不重啊!哎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郭米不覺咂了砸嘴,因着放鬆了精神,嘴上也沒了把門的,“當初小康在我那兒住了不少日子,跟我小舅子還挺親近的呢。”
郭米說完就後悔了,心說人家已經表態了,他還說這種近似攀關係的話真是不太好看。
“哦?”韓慕辰聞言眉毛高挑,直接曲解了郭米的意思。他在腦中搜颳了一下記憶,把陶富榮濃眉大眼的模樣回憶了一遍,心說看來滕延康來找他之前,也未必像他想象得那樣孤苦寂寞。
“既然兩人關係不錯,那我就把陶富榮招到錦園陪小康解悶兒吧。他現在精神差,醒了也做不了什麼,兩人還能說說話。”
韓慕辰放下茶杯,抿脣輕笑,心說我倒要看看兩人是怎麼個親近法。
郭米聞言立刻察覺滕延康跟韓慕辰的關係非同一般,又跟着說了兩句之後,便點頭哈腰的請了辭。
他走了老遠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服已經讓汗打溼了,走到甬道風口的時候,涼颼颼的。
他這趟來的,到底對是不對呢......